查爾斯的腦袋有些發懵。
貝朗特以堂堂上將兼任阿爾及利亞總督的尊貴身份,居然毫無顧忌的打他全腳相向。這或許說明,對方一開始就沒準備和自己擺架子講道理,他貝朗特要的僅僅是解氣!
捂著自己帶血的牙口,查爾斯感覺朝貝朗特辯解道:“總督,那只是一個意外。屬下絕對不是故意克扣物資,貽誤押運流程的。”
“況且......”查爾斯抬起頭來,斜眼看著貝朗特幽幽道:“即便我有什麽做錯的地方,也應該交由國內處理,總督在此處隨意毆打我,有些不合規矩吧?”
查爾斯現在想的,就是找盡一切手段拖延,等拖到非洲法軍戰敗,英國人接收了這裡,他查爾斯的苦日子就算到頭了。等進了戰俘營,貝朗特又算的了什麽,一個等級較高的戰俘而已,哪能和他一早投靠英軍的查爾斯相提並論。
“意外.......這也叫理由?”貝朗特可不打算讓這件事不了了之,一向言出必行的他,今天是下定決心非要解決後方的毒瘤才行。
只見貝朗特冷冷的看著查爾斯,對他皺著眉頭說道:“那麽我今天要是在這裡槍斃了你,回頭也給貝當元帥遞交一份報告,告訴元帥這是個意外!”
“這......”查爾斯一時語塞,找不到好說的話了。他知道,以貝當與貝朗特的老上下級關系,哪怕貝朗特槍斃自己這個意外不那麽像是真的,最終也不會受到懷疑。
相反,就憑他做的那些事,貝朗特要是真想槍斃他,估計維希法國內還沒人會提出反對。
辦公室裡,一時無比的沉默。
不過,沒有安靜太久,查爾斯就繼續用他那帶血的嘴巴開口了:“貝朗特,我叫你一聲總督那是給你面子,你不要以為自己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如果你今天不為你的暴力行凶給出一個解釋,我會讓你後悔的!”
查爾斯或許是狗急跳牆了,他把還沒發生的事情當做的既定事實。他現在覺得英軍一定得贏,這樣他才能將來在戰俘營裡好好報復今天毆打他的貝朗特,而不是只能過過嘴癮而已。
一旁的中校,呆呆的望著查爾斯。而貝朗特,也是再一次皺起了眉頭。
捂著嘴巴的查爾斯,顯然有被貝朗特那一拳打傻的可能。貝朗特作為阿爾及利亞的總督,在阿爾及利亞那不就是可以為所欲為嗎?在貝朗特面前逞強過嘴癮,這查爾斯也是夠昏頭的。
“說完了?”貝朗特開口道。
不過,沒有等查爾斯回話,貝朗特馬上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抬起腳來,一腿踹在查爾斯小腹上,把他踢翻在地。
一個穿著上將製服,位居總督的男人,毫無顧忌的對一名校官二次行凶。整個過程中,貝朗特根本沒去和查爾斯講他那所謂的道理,但是卻沒有人覺得貝朗特蠻橫。
正如貝朗特一開始打算的那樣,他今天來這裡,就不是來講道理的。
他是來解氣的!
只見意猶未盡的貝朗特,又上前一把抓住倒地的查爾斯的衣領,將他從地上提起來,狠狠的又是一拳打在他臉上。
噗的一聲,查爾斯猛地往後一翻身,剩下的另一顆門牙,也混雜著血液飛了出去。
“整個南端防線的一線碉堡區淪陷,17名彈盡糧絕的官兵在碉堡裡引爆炸藥同歸於盡,超過兩千名缺彈少炮的官兵犧牲在防線裡!他們的死,可都是你的傑作!”
貝朗特惡狠狠的用腳繼續踢打著地上躺著的查爾斯,他面色猙獰的顫抖著嘴唇說話。
對於查爾斯這類人的所作所為,貝朗特幾乎是打心底裡感到氣憤。前線官兵在浴血奮戰,卻收不到物資補充,許多缺少彈藥的士兵,本來是可能不會死的。
就是因為遲遲收不到後方早該送來補給,多少官兵為節約彈藥,必須等待敵人靠近後才能開槍。而那碉堡內犧牲的17名法軍戰士,又是帶著何種絕望與不甘心,引爆了炸藥,與敵人同歸於盡。
查爾斯,這個在背後捅自己人刀子的混蛋,如果讓他得到善終,貝朗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貝朗特本來就不是什麽好好先生,當初在甘末林手下做事的時候,身為聯軍總司令的甘末林,尚且不能要挾他,更不能扭曲貝朗特的意志。如今,查爾斯一個小小的上校,就更不可能憑借一兩句詭辯製止住貝朗特了。
直到地上的查爾斯,已經被自己踢的像個死人般一動不動,貝朗特這才冷冷的拍了拍手,停下了毆打。
“來人,把這個混蛋給我拖出去,明天我要公開槍斃了他!”貝朗特冷冷的斜視著查爾斯, 強硬的說道:“就憑他乾的這些事,幾乎與叛徒無異!下屬多次勸阻過他,他也從未聽從,反倒惡語相譏。今天我就是得到消息,為了處理這種敗類專程回來的,居然正好還能抓他的現行。由此可見,這家夥在後方乾起陰暗勾當來,也不是偶然事件,恐怕有段日子了。”
貝朗特之所以能有時間出現在這裡,完全是因為他在北面穩定了戰線,完全抗住了英軍韋維爾上將的瘋狂進攻,並且把防線鞏固的固若金湯。
可是,南端的糜爛戰況,以及貝朗特得到的有關情報消息,卻讓他氣憤不已。
因為北端和中端戰線,由貝朗特和阿方斯兩位總督分別總領,所以沒人敢搞什麽小動作。
但在南端防線,查爾斯利用自己的黨羽,克扣南端戰線物資,利用貝朗特等將領著手戰事無暇顧及後方的時機,查爾斯及其黨羽居然膽大妄為到了毫無顧及的地步。
自開戰以來,南端戰線就再沒有收到過一粒糧食,一顆子彈的補給。
彈藥打光了卻得不到補充,還得貝朗特留在那裡的部隊白白犧牲,防線也搖搖欲墜。
現在,南端戰線三道防禦陣線中,前兩道都已經丟了。
如果不是貝朗特及時把放在中路充當預備隊的那個法軍師南調,估計南端戰線的最後一道防線,也不可能守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