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德意志農工黨的主席,年僅35歲的漢斯.馮.弗曼雷德和兩大黨派的議員並不是一類人。
能坐上德意志農工黨主席的位置,漢斯靠的可不是政治手段。年齡不大的漢斯之所以當選主席,靠的完全是他正直的品行和優秀的組織能力。
此時的漢斯正在和他的一名好友,位置被安排在德意志農工黨旁邊,屬於無黨派議員的維特.李.道爾斯交流“心得”。
只見漢斯故作驚訝的說道:“堂堂兩個國會大黨,居然都對才發生不久的魯爾大捷充耳不聞。他們真的不知道,被他們稱為不知名黨派的社會主義工人黨,在人民中有多大名氣嗎?”
維特冷笑一聲道:“得了吧,以你漢斯的精明會看不出來?別人哪裡需要講什麽事實,只要是他們認定的,不一直就是事實嗎?”
漢斯佯裝作豁然開朗的樣子,拍手大叫:“厲害啊,怪不得人家是第一和第二的大黨派。原來靠的都是這顛倒黑白的本領,看來我們在某些方面,的確比不上別人。”
漢斯和維特的對話引起周圍議員的一片笑聲。坐在這裡的,都是屬於德意志農工黨和無黨派的議員們。他們都無法對現狀起到影響作用,所以此刻漢斯的調侃得到了他們的一致共鳴。
沒有幽默感的維特跟著苦笑了兩聲。等到眾人漸漸笑完的時候,維特鄭重的說道:“其實,我早就想退出這個議席了。今天的事讓我明白了一件事,無論我們的意見如何,被兩大政黨控制的國會都不會在乎。與其留在這個令人惡心的地方給兩大政黨做嫁衣,不如早點離開。”
漢斯站起身來,走到維特身旁,拍了拍自己這位老朋友的肩膀,淡淡的道:“好朋友,我陪你。”
一向幽默的漢斯,說起這話的時候卻是滿臉嚴肅的神態。
短短6個德語單詞,卻讓維特對自己這位平常嬉皮笑臉的朋友多了一層認識。
與維特不同,身為德意志農工黨的主席,漢斯的退出是有著很大影響的。別的不說,漢斯光對黨內就得做一個深刻的檢討。就算如此,漢斯的主席位置估計也還是會不保。
製止了想要勸話的維特,漢斯笑了笑道:“這並不是我個人的意見。”
只見漢斯身後,整整37名德意志農工黨的議員紛紛起身“沒錯,我們當初加入的是那個‘為了德意志人民’的國會,如今退出的是一個隻為兩大政黨服務的國會,我們都自願與主席一道退出。”
維特身後,20多名無黨派的議員,在不知什麽時候,也紛紛起身道:“這樣的國會,我們也沒什麽好留戀的!”“沒錯,要走一起走,留在這裡我會惡心一輩子的!”
仿佛沒有看到這邊的騷動一般,社會民主黨的議員還在繼續喋喋不休:“遠的不說,國聯為什麽會幫助德國調停,主要還是因為德國有一個代表理性的國會,國聯認為德國國會的公正無私值得信賴。國聯相信德國國會會敦促政府,理智對待突發事件。”
伴隨著社會民主黨與布爾什維克黨的掌上,漢斯一行憤然起身:“什麽狗屁公正無私,國會都快成兩大政黨的私家協調會了。”
“雜種們,我們不幹了,這種垃圾議員,誰愛當誰當。”一向溫文爾雅,談吐文明的維特,突然大聲的爆粗。這讓許多認識維特的人都感到驚訝……
見到此番突發狀況,不少兩大黨派的議員,第一反應不是羞愧,而是在嘴角勾起一絲不免得意的冷笑。
有人想退出議席?他們兩大黨派求之不得呢!這些不合作的人最好都選擇退出,直到只剩兩大黨派的議員,加上一些與兩大黨派保持友好關系的議員。
忽然,幾位反應迅速的社會民主黨議員,在瞥到大門處的時候,臉上的笑容一下子變得僵硬起來。
一個接一個,背著G98式毛瑟步槍的士兵湧入大門,包圍了整個國會大廳。
議員們很快認出了他們那身難看的灰土色製服——德國國防軍的軍服!
社會民主黨的主席魏科斯,與布爾什維克黨的主席布魯斯,這兩位平日裡不可一世的大人物,在一瞬間臉色變的蒼白無比。
他們感覺到了,事情,正在向著他們認為最不可能的方向發展。
記者的相機,被一名聲音洪亮的國防軍上校要求上交。
隨後,不等記者們做出反應,一隊國防軍士兵便舉著黑洞洞的槍口,把所有人手中的相機挨個收繳。
所有人的相機都被撤出了膠卷,除了幾名社工報社的記者。
這些代表蓋世太保的記者,迅速分散擺好角度,把鏡頭對準了大廳中央的艾伯特總統。
那個站在大廳中央的老人,還是如同之前一樣,靜靜的站在那裡。
不過在一刻,沒有任何人敢像之前那樣輕視他!
“我宣布,魏瑪共和國進入緊急狀態,實施軍事管制,任何違抗命令者,視同叛國。同時,解散德國國會。議會職能,由社會主義工人黨組建的臨時議會代理完成。”
艾伯特說完這簡短到讓人難以置信的一段話後,平靜的轉身離開。
老人臨走的最後,淡淡的留下一句話:“沒有理由。”
已經離席的漢斯和維特等人非常慶幸,他們差點就錯過了這戲劇性的一幕反轉。
本來以為一切盡在掌握中的兩大黨派議員,臉上沒有了一絲血色,與10分鍾之前的嘴臉判若兩人。
而自己這些剛剛憤然離席的議員,則是收到一名社工報社主事的邀請,站在國防軍的“包圍圈”外,欣賞包圍圈裡的兩大黨派議員繼續“表演”。
突然,一名社會民主黨的議員像是發了瘋一樣揮著手臂,狂吼道“艾伯特,你瘋了嗎?你這是要做獨裁者嗎!你會被釘上歷史的恥辱柱的!”
一名國防軍少尉,立刻兩步上前,一拳將這位發狂的議員撂倒在地。“居然敢直呼總統的大名,找死!”
看著被一拳打掉門牙,捂著滴血嘴角的議員。在場的兩大黨派議員,從骨子裡感到一股寒意。
艾伯特,這位一直以來唯唯諾諾,不斷妥協的老人,此刻展現出了他最凶狠的一面。
此刻大廳裡這整整2000名國防軍士兵,很明顯全是艾伯特的死忠!
在不動聲色的情況下,調集2000名敢於跟從自己包圍議會的部隊。艾伯特這個人,絕非表面那麽無能!
領走到門口,有些發福的艾伯特緩緩轉身,盯著那位躺在地上那我捂著嘴的議員揮手吼道:“沒錯,我是一個獨裁者;同時我還是簽訂凡爾賽條約的罪人!就讓歷史的恥辱柱上刻上我的名字吧!我,弗裡德裡希·艾伯特,不在乎!”
艾伯特話音剛落,一名國防軍上校,帶著有些嘶啞的聲音吼道:“全體都有!”
2000名士兵,此刻齊刷刷的轉身朝向艾伯特。
“敬禮!”2000個德國國防軍標準式的軍禮,給眾人帶來了一陣視覺上的衝擊。同一時刻,社工報社的幾名記者紛紛按下閃光燈。國會大廳,被刺眼的白光淹沒……
歷史,定格在此刻。
第二天,社工報的報紙上紛紛印上了這張照片的黑白版本。頭條上,一行加粗的醒目標題格外引人注意。
“罪人?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