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雲似乎始終不願從開羅這座城市散去。
整個城市就像一座沉悶的牢籠,蒼穹之下,平靜之中,壓抑無聲蔓延。
生命之息如此薄弱,以至於讓人無法相信這裡曾是一座繁榮之都,誰也無法將眼前的斷壁殘垣與昔日的鱗次櫛比的高樓聯系起來,眼前的廢墟靜靜地訴說著一場戰爭的洗禮。
蒙哥馬利駐防開羅期間,這裡也並不是什麽都沒生。
在韋維爾動戰斧行動的那一個星期裡,意大利的海軍,就利用繳獲的皇家方舟號航空母艦進行過兩次實戰訓練。
而他們實戰訓練的目標,就是轟炸防空力度早不如從前的埃及府——開羅!
亂石堆在炮痕斑駁的道路兩旁,中間剛好足夠車輛通過,顯然道路已經被人簡單清理過了。安靜充斥在空氣中的每個角落,時間在這裡流淌地如此緩慢,然而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隱藏的緊迫感。
低沉的轟鳴聲如此清晰的在空氣中傳播開來,越來越近,越來越大,到近處時給人有種排山倒海的氣勢。
遠處,領頭的一輛黑色奔騰轎車像是獅群之王般,以一種唯我獨尊的霸氣之勢緩緩出現,緊接著的是越來越多的汽車。平靜的街道一下被這些不之客打破,轎車裡一個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上校級別軍裝的男人,從兜裡掏出一盒煙,從中抽出一杆高級雪茄叼著,旁邊坐著的另一個人見狀立刻把火恭敬地給點上。
“還有多久可以開到國防大廳的位置?”男人淡淡的問道。
在他身旁,那位被男人吐出二手煙熏得直嗆鼻子,但又不敢皺眉的一位少將,擠出一絲笑臉:“快到了,快到了。”
“唰!”隨著一陣刹車,那位少將剛剛把話說出口大約幾分鍾,領頭的車就停了下來。
緊接著,整個車隊都隨之,一並停靠在兩邊。
那名終於不用吸二手煙的少將趕緊打開車門,飛快的跑到另一側,為剛才熏了自己一路的上校拉開車門。
“上校,到了。這裡就是開羅國防大廳。”那名少將恭敬的低頭說道。
“嗯。”車裡的男人點了點頭,側身從車裡走出來:“走吧,去宣布戈特相的命令。”
......
開羅國防大廳內部。
韋維爾繼續喋喋不休的威脅蒙哥馬利道:“蒙哥馬利中將,如果你拒不承認你的失職,那我隻好解除你的職務,從你手裡收回澳大利亞部隊和埃及部隊的指揮權!”
“你說什麽?!”蒙哥馬利聽完後,氣的簡直想笑。
韋維爾打了敗仗,損兵折將。好不容易他蒙哥馬利在後方把埃及部隊整訓出來了,初步換裝了意大利武器,擴編了規模。結果到頭來,全得交給韋維爾。
這叫什麽事,我蒙哥馬利辛辛苦苦的給你打工了?訓練這麽多部隊,拚命強化部隊戰鬥力,最後全得送給你韋維爾去揮霍。
讓人打工就算了,你還要讓人給你背黑鍋。
蒙哥馬利可不管誰背黑鍋的下場會更好一點。就算他背了這個黑鍋,也不會受到什麽大的懲罰。但是,這明明就不是他的鍋,況且他之前還再三警示過韋維爾。
言猶在耳,怎麽能算他的過錯呢?
就算是個小錯,蒙哥馬利也不會替人去擔。在他看來,該是誰錯就誰錯,憑什麽要他為了沒有犯的過錯承擔罵名與責任?“我說,我要收回你的指揮權,接收你的部隊。另外,我還會以英聯邦聯軍非洲最高指揮官的名義向倫敦報告,把你的罪責一五一十匯報給本土方面。”
“向倫敦匯報?”蒙哥馬利怒極反笑,
帶著明顯的嘲諷對韋維爾道:“你怕是還活在夢裡!”剛打完敗仗匆忙班師的韋維爾,當然不會比後方的蒙哥馬利更了解本土方面的情況。
“實話告訴你吧,倫敦已經淪陷了,現在的都被遷到了愛爾蘭島上的貝爾法斯特。”蒙哥馬利用看傻子般的眼神看著韋維爾:“韋維爾將軍,你說要向倫敦匯報,難道是要對佔領那裡的德國人匯報?”
“蒙哥馬利中將!”被戳住無知軟肋的韋維爾氣急敗壞,隻得大聲吼叫,掩蓋內心的心虛。他在稱呼蒙哥馬利時,對中將這個英文單詞咬的特別重,言下之意,清楚無誤的是要再次用自己的級別打壓蒙哥馬利。
“我要提醒你,我還是你的長官,我不允許你如此無理!”韋維爾毫無風度的指著蒙哥馬利鼻子罵了起來。
誰知蒙哥馬利根本不吃這套,他相當輕蔑的抱著雙臂,冷笑著看向韋維爾:“來來回回就知道強調你的軍銜比我高一級,難道你不比我軍銜高就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還是說,你原本就知道自己不佔理,只能用軍銜打壓我?”
“住口!”再一次被點中軟肋的韋維爾簡直是暴跳如雷的吼道:“至少我現在還是你的長官,你得聽我的。”
“哦?”蒙哥馬利只是冷哼一聲,然後便不再接話。
“終於沒話說了吧。”韋維爾在內心稍微松了口氣。官大一級壓死人,他今天算是用活了這個理論。
就在韋維爾準備利用他的軍銜優勢,窮追猛打繼續斥責蒙哥馬利的時候,會議大廳的門,被人從外側突然推開。
緊接著,會議大廳裡的眾人就看見,一位大家都不認識的英國上校,在一位身穿埃及軍裝的少將陪伴下,大步跨入會議大廳。在他身後,跟著大約一個連荷槍實彈,拿著意大利武器的埃及士兵。
很明顯,這應該是蒙哥馬利指揮的埃及部隊。
一看到這些埃及士兵持槍闖了進來,韋維爾下意識的就轉頭怒視蒙哥馬利:“蒙哥馬利中將,你到底想幹什麽?!你要兵變嗎!”
“別看我,這位上校是本土政府那邊派來的,我只不過是撥了一個連給他當直屬警衛連而已。”蒙哥馬利冷冷的橫了韋維爾一眼:“這不是我安排的,不過,我想這應該是對我有利的。”
他認識那位上校,那是戈特派來的聯絡官,專門負責第一時間傳達政府的最新指示。
在看見蒙哥馬利後,那位上校禮貌的對蒙哥馬利報以微笑,隨機,便轉過頭去,對著會議廳裡的眾人換回那份嚴酷臉色,鄭重宣布道:“本土最高指揮部通告北非各部,現新政府已經遷都至北愛爾蘭府貝爾法斯特,由路軍大臣戈特公爵兼任新相。同時,戈特相就職相後的第一條命令就是,晉升保存大英在北非軍力的蒙哥馬利為上將。”
“至於第二條命令......”上校冷笑著看向剛剛對蒙哥馬利大喊大叫的韋維爾:“強行解除韋維爾上將的一切職務,由蒙哥馬利上將代為接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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