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這樣進攻下去，我們至少會損失50萬人！”基爾波諾斯盯著前線不斷傳回的糟糕戰報，憋屈的自言自語道。

在他身旁，最近一直跟在基爾波諾斯身邊，深知其境遇的參謀長普洱卡耶夫將軍上前一步，輕視勸道:“司令，我們方面軍出了7個烏克蘭師成建制投降的醜聞，這已經是一個很重的罪名了。如果這個時候不遵守總書記的進攻命令，擅自撤下部隊，恐怕我們都沒辦法交代啊......”

“交代?要是等德國的中央集團軍群全線反擊，我們就都交代在這裡了，還有什麽好向總書記交代的?”基爾波諾斯聽完普洱卡耶夫的勸說後，就又是一陣無力感。

繼續進攻，這不符合他作為一名方面軍司令的責任感，但要是下令停止進攻，又不符合他作為斯大林手下將軍的忠誠行動標準。

猶豫不決的基爾波諾斯，在指揮部內反覆踱步:“朱可夫同志呢?他應該知道問題的嚴重性，如果現在還不下達命令構築防線，那所有的一切就都來不及了”

基爾波諾斯早已做好了下達各種命令的準備，停止進攻，立即駐防，動員民兵.......各項命令的草稿，也都被參謀長普洱卡耶夫擬好，現在還握在手裡。

普洱卡耶夫此刻拿著手中由他自己擬出的幾份命令文件，攥緊了手心，咬著牙說道:“朱可夫同志當然不是婆婆媽媽的人，更不會願意這樣貽誤戰機。但是下達這樣的命令恐怕必須要經過最高統帥。我估計，朱可夫這個時候大概正在努力說服斯大林同志吧。”

基爾波諾斯聽完後也覺得有道理，這番話也很符合他內心的猜想。

性情容易暴躁的他快步走向電話機的位置:“反正命令一定會到的，我看我們不如先下達一些決定，讓部隊先退回一線防禦工事，放棄毫無意義的進攻。不然的話，就來不及了！”

普洱卡耶夫見狀，趕忙一把拉住了基爾波諾斯伸向電話機的手，心驚膽戰的提醒道:“等等，我們還是要等待命令。”

“為什麽?！”基爾波諾斯聽到對方這個時候還要苦等命令，驚訝不已的大聲道:“你不知道前線隨時都可能崩潰嗎！”

“我當然知道！”作為參謀長的普洱卡耶夫搖了搖頭，語重心長的歎息道:“可是我還知道，我們方面軍出現大量烏克蘭叛徒的事，還沒來得及被後方處理，要是這個時候我們表現的再有一些不忠誠與斯大林同志的指令，那......”

普洱卡耶夫的話，到這裡就止住了，剩下的內容，他不能說也不敢說。但是，基爾波諾斯也已經足夠聽出他話裡的意思了。

“還記得圖哈切夫斯基元帥的下場嗎?”最後，普洱卡耶夫沉聲提醒道。

當年在華沙前線和斯大林對著乾的“紅色拿破侖”圖哈切夫斯基，下場可是擺在那裡供所有人學習的。

參謀長的話，引起了基爾波諾斯的一陣深思。

有時候，正確的指揮是一回事，但更多的時候，做出正確的判斷，並不意味著就會受到領袖的嘉獎與理解。在領袖的眼中，服從他命令的將領，可比叛逆的聰明將領要“忠誠的多”。

良久的沉默後，基爾波諾斯終於把已經伸出去的手，又從電話機的方向收了回來:“哎......那就還是等待朱可夫同志說法最高統帥方面吧。”

7個烏克蘭師倒戈的事，斯大林一定會追究的。他之所以沒有馬上追究，不過是看在前線還需要基爾波諾斯指揮部隊，為他作戰。

要是基爾波諾斯不聽指揮，

違背斯大林的心意，那斯大林也就沒有必要留著他，差不多該秋後算帳了。“是啊，我們就在這裡等待朱可夫的消息吧。”

參謀長普洱卡耶夫在這裡耍了一個小心思:“不過，一味發起攻勢的事，確實不能繼續了。我認為，我們可以讓一些戰鬥力不強的部隊繼續保存佯攻。一方面，這樣可以做給軍事委員會那個除了喊口號外，什麽都不懂的白癡委員看樣子。另一方面，也可以迷惑德軍，隱瞞我們開始準備展開防禦的意圖。”

“行，就這麽辦吧。”聽見參謀長提起那個軍事白癡一樣的軍事委員，基爾波諾斯又是一陣頭疼。他想不通，為什麽老是安排一些這種拖後腿的軍盲來指導自己這些正規的職業軍人。

有些時候，基爾波諾斯真羨慕對面那些德國同僚們。至少他們的元首，從來不會讓外行來直呼內行作戰。

就在兩位將軍焦頭爛額的時候，通訊員卻又突然衝了進來:“司令員同志，參謀長同志，莫斯科急電！”

......

朱可夫這個時候也不好過。

他最器重的基爾波諾斯將軍，已經多次跟他通過電話，催促他安排各方面軍開展防禦作業。

而基爾波諾斯的參謀長普洱卡耶夫將軍，那也是朱可夫的老戰友。同樣的，他也在一起向朱可夫強調前線戰況的惡劣。

對於這些，朱可夫自己又何嘗不知。

雖然先發製人的大雷雨計劃的構想，是他最先提出的，可是，太多的變故與意外因素，讓他的計劃落了空。

比如，曾經不可一世的大英帝國竟然這麽快就撐不住垮掉了。

又比如，在蘇軍展開攻勢後才發現，德國人明顯在登陸英國之前，就更早的做好了東線防禦準備。

還比如，德國人竟然能拉起這麽多的盟國，和他們並肩作戰，心甘情願的組成聯軍對抗蘇軍，抵消了很大一部分蘇軍本來的兵力優勢。

最可氣的是，巴甫洛夫那個蠢貨，還在後方使絆子，給自己下套，幾次三番刁難朱可夫調動的關鍵部隊，克扣前線物資。

光是傳入朱可夫耳朵裡的，就有不下十次巴甫洛夫在人前詆毀朱可夫的讒言。

事實上，不需要基爾波諾斯提醒，朱可夫早也有打算，想給斯大林再打一通電話，請對方放棄之前的命令，讓部隊立即休整與布防。

但是，一想到後方還有深得斯大林信任的巴甫洛夫在陷害自己。朱可夫擔心，要是他給斯大林打電話的勸阻內容被巴甫洛夫知道，然後唱反調的詆毀自己一片好心的建議。

那麽，自己的電話很有可能還會激怒斯大林，起到反作用。

思前想後，朱可夫終究還是拿起了電話機，撥通了電話。

只不過，他並不是直接打給斯大林的。

“喂，給我接國防人民委員會的鐵木辛哥元帥。對，我有重要的事與他商量！”朱可夫決定先與鐵木辛哥達成一致後，再共同勸諫。這樣的話，效果會大概好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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