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今天趙康起得特別早，這可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要放在平時，咱們趙大人、趙太陽的起床時間一般都是中午兩點以後。

　　早晨的空氣非常新鮮，可是令趙康很快就不爽起來。洗漱完畢，剛走到總督衙門的大堂，趙康便看到一張讓他非常不爽的臉:王吉祥！

　　這個王承恩的乾兒子，本來只是宮中一個普通的大太監，因為他跟趙康的關系得到了崇禎皇帝的重用。這不，又把他派到西安當監軍來了！

　　經歷了一次軟禁的王吉祥內心其實是非常不願意來西安當這個什麽鬼監軍的。這位跟隨著趙康從榆林逛到科爾沁的王公公可以說是怕趙康怕得要死，好幾次在紫禁城中他都被噩夢嚇醒。

　　從草原上回去之後，王吉祥再沒有吃過一塊肉。不是不想吃，而是直到現在，王吉祥一聞到肉的味道，就會想起大草原上的那種奇怪腐臭。一想起那種味道，那一整天就別想吃得下飯了。

　　這位趙總督殺起人來完全就是當雞在宰。不，錯了，簡直就是當螞蟻在踩。

　　怕歸怕，卻不能不來。

　　從四月到九月底，開封城已被李自成包圍了半年。

　　七月初一，開封就已經告急，崇禎令左良玉赴援。左良玉及楊文嶽、虎大威、楊德政、方國安四鎮兵駐朱仙鎮。左良玉見敵勢盛，乃拔營而逃，襄陽諸軍皆潰。左良玉軍逃至半路又遇李自成伏軍，左良玉軍大亂，棄馬騾萬匹，監軍僉事任棟死於陣，左良玉則逃至襄陽。

　　崇禎追究朱仙鎮之敗的責任，全軍覆沒的總督楊文嶽免職，同樣全軍覆沒的總督丁啟睿被捕下獄。而手下還擁兵萬余人的罪魁禍首左良玉卻沒有受到任何的懲罰。

　　九月二十四，開封城被圍半年，糧食早已吃完。河南巡撫高名衡依然固守。可是此時開封城中已經彈盡糧絕，高名衡決定孤注一擲，派兵掘開黃河朱家寨口灌李自成軍，卻被李自成的密探探到這個消息。於是李自成事先移營高地，同時“以彼之道，還施彼身”，亦驅趕難民數萬掘黃河馬家口，準備水淹開封城。結果黃河兩處同時決口，水勢根本無法控制，河水自開封北門入貫東南門出，水聲奔騰如雷。

　　城中百萬戶，城外數百裡皆被大水淹沒。惟周王妃、世子及巡按以下，不到二萬人得以逃脫。由於水勢太大，就連早有準備的李自成軍也被淹死萬余人，於是李自成拔營而走。原本“開封佳麗甲中州”，開封城初被圍時有百萬余戶，數百萬人，城破時僅余三、四十萬人，其余人盡被水淹死或者餓死、病死。

　　開封一陷，整個中原大地便已經都是李自成的囊中之物。崇禎也發現了左良玉、劉澤清之流根本靠不住，想要平定河南的死局還得指望趙康這個“名將”以及他麾下的八路軍。

　　於是乎哭著臉的王吉祥帶著聖旨有戰戰兢兢的出現在了趙康的面前。一看到趙康走進總督衙門大堂，王吉祥變跑過去直接跪下，抱住趙康的小腿大哭起來:“趙大人啊……你一定要救救河南的百姓啊！”

　　趙康作為現代人，哪能適應得了王吉祥這一套，再說那太監特有的公鴨嗓刺激得趙康渾身起雞皮疙瘩。趙康連忙推開他，問道:“王公公一大清早不在紫禁城睡覺，跑西安這窮山惡水的地方來做什麽?”

　　王吉祥哭訴:“趙伯爺，求求你出兵救救河南的百姓吧！李賊攻克開封，整個河南再也沒有一支官軍能攖其鋒芒，

數百萬河南父老鄉親不日定會陷於水深火熱之中！他們全都渴望著伯爺您東出潼關解救他們啊！”　　趙康抓了抓頭髮:“王公公，本大人聽到的版本怎麽和你不一樣呢?我可是聽說那李賊每到一地，當地百姓無不膳食糊漿、以迎其師。高喊著‘打開城門迎闖王，闖王來了不納糧’的口號，歡天喜地。在他們看來，咱們官軍比闖賊還可怕呢！”

　　王吉祥瞬間擦乾眼淚，正色道:“謠言！絕對是謠言！天下人都知道闖賊**擄掠，無惡不作，所到之處寸草不生！那是壞到頭頂生瘡、腳底流膿、生兒子沒**的畜牲， 說他是人都太抬舉他了，趙伯爺作為天下第一的大善人怎麽能容忍這種人渣在人間逍遙快活?必須出兵滅了他，還中原老百姓一片朗朗乾坤！”

　　趙康一腳把還跪在自己腳邊的王吉祥踹翻在地，大罵道:“你特碼把我趙康當傻筆當槍子?勞資趙康是三邊總督，不是河南總督，管好自己地盤就行了，沒事去河南湊什麽熱鬧?打仗難道你出軍費啊?你要知道，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別說打仗了，我現在一看到死人晚上就會做噩夢。哎……心軟善良真是我趙康最大的缺點……”

　　王吉祥差點沒一口老血吐出來:你特碼心軟善良?你特碼看到死人晚上就會做噩夢?還要不要臉！現在是勞資一看到你這張肥臉晚上才是真的會做噩夢……我還算好的，估計草原上的那些蒙古人不用看到你的臉，光聽到你的名字就得睡不著了！

　　口中卻說道:“確實！伯爺說的的確是大實話！宅心仁厚、心地善良的確是伯爺您最大的缺點！不過大人你現在已經不是三邊總督了！”

　　趙康臉色大變，急忙問道:“此話怎講?難道是朝廷要撤了我的職?哼哼哼哼……如果真是這樣，勞資免不得帶兵到北京城下走一遭！”

　　王吉祥早就對趙康這種大逆不道的語言免疫了，急忙解釋道:“趙伯爺千萬別誤會！而是咱皇上看伯爺你忠心耿耿、為國為民，加上您老人家平定蒙古、治理三邊的功績，於是決定冊封您為督師輔臣，總督陝西、河南、湖廣、四川、山西五省軍務，克日出關剿滅中原群寇！聖旨雜家都給你帶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