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劍鋒說道:“我送你上去就回去,我知道分寸,你不用趕我。”
簡丹無奈,隻得讓他上了樓。
黃劍鋒也說話算話,到了門口對簡丹說道:“你把門關上,我就走了。”
簡丹將房門關上,黃劍鋒才轉身下樓。
聽著他遠去的腳步聲,簡丹卻沒想這麽快睡覺,她要好好想想外公這事兒。
想了半天,最後她還是準備讓小九去一趟劉家,它能隱身,還能把他們說的話都錄下來。
雖說現在的設備可能放不了小九的錄音,可簡丹想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然後用話去套就會容易許多了。
而且小九能和簡丹連線,能聽到現場版的對話不算,還能看到現場的情形。
簡丹只是有些後悔剛剛沒想到,應該直接把小九留在那裡,省得來回跑了。
小九走了以後,簡丹就坐著等現場轉播了。
沒過多久,簡丹聽到了熟悉的彈唱聲,她都有些好奇,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那鬧騰,難道周圍的鄰居就不覺得煩人嗎?
簡丹卻是不知道,這真的就是省城的風俗,家裡有人過世,總會請一個樂隊班子唱三個晚上,也算是過世這人在這世上最後一次引起大家的注意,到第四天早上還要跟著一起出殯。
所以,這種事情,誰也不會覺得誰煩,誰家沒有個這時候。
簡丹的腦海裡也傳來了清晰的影像,那個靈堂又完整地出現了。
劉玉靜和劉玉成已經沒有吵架了,而是隻留下了劉玉靜的老公范雲清還在原來的位置上守靈,劉玉靜已經不知去向。
劉玉成和他那一家子都坐在了離范雲清比較遠的地上,看情形劉倩和劉陽兩個不願意呆在靈堂,這時候正在那和劉玉成、鄭惠爭辯著什麽。
簡丹讓小九挪到了他們這些人的身後,說話的聲音就傳到了簡丹這裡。
劉倩正在哭著說道:“爸,我不要在這裡,我要回屋睡覺,這裡好讓人害怕。事兒是弟弟做的,應該讓他跪在這裡,可能爺爺在下面的火也會小一些,就不會找咱們算帳了。”
鄭惠一臉恨不得打死她的表情,可還是注意了說話聲音的大小,聲音小得也就面前幾個人能聽到。
不過簡丹還是能聽清楚的,只聽得鄭惠說道:“死丫頭,不是跟你說了,這事兒以後就爛在肚子裡,誰也不許說了嗎?”
“媽,你平時是偏心,這我都不怪,可這事兒多嚇人,劉陽現在能乾出這事兒來,以後還有啥事兒乾不出來的。”劉倩的音量卻沒有注意,仍是叫的聲音很大。
鄭惠氣得夠嗆,一把掐住劉倩的胳膊:“怎麽著,你的意思是非得嚷嚷得全院都聽見就是對的了,這可是你親弟弟,是咱們家唯一的男丁,以後傳承香火的。就算是你嫁人了,娘家要是沒個兄弟,你婆家都不會重視你的。”
劉倩搖頭:“他現在能乾出這事兒來,我也不敢拿他做依靠,只希望以後能離他遠一些才好呢,免得哪一天我跟爺爺……”
她還沒說完,已經讓鄭惠一把捂住了嘴:“不許瞎說八道。”
劉倩拚命掙扎,鄭惠又威脅道:“再不許說這事兒,知道嗎?”看著劉倩惶恐地點了頭,鄭惠才放開她。
劉陽那邊卻不幹了:“媽,你讓她說,又不是我親自動的手,不過是文宇錯手……”
這回鄭惠又一把捂住了劉陽的嘴:“祖宗,這事兒你就別再摻和了。”
劉陽不服氣地嗚嗚著,把一直陰沉著臉的劉玉成給激怒了,他指著鄭惠說道:“你放開他,讓他說,平日裡就是你慣他慣得四六不懂的,都出了這麽大的事還在這裡啥都敢說。”
鄭惠也不樂意了,撇嘴說道:“小陽就是我一個人生的,他不是跟著你姓劉啊,你這麽說反倒是我的不是了。”
劉玉成怏怏地閉了嘴,平日裡寵溺兒子他也有份,沒少一起幫著鄭惠給兒子打掩護。
劉陽見老爸被鄭惠說得閉了嘴,忍不住又得意起來:“爸,你也別護著爺爺了,平日裡我跟他要錢他都給的,可這一年,不管我怎麽好說歹說的都不給,還不是為了留著錢給簡丹。我就不明白了,這簡丹可是姓簡的,我才是姓劉,為劉家以後傳宗接代的,他的錢不給我用,還想著要給簡丹用,我也只有想辦法從他那弄出來了。”
他說得理直氣壯的,旁邊的劉虹默默地看了一眼說話跟烏眼雞一樣的家人,轉身走了。
鄭惠也跟劉陽一個鼻孔裡出氣,對著劉玉成說道:“兒子說得對,你爸也不知道是怎麽就讓簡丹那個臭丫頭給迷了心竅,一門心思要給她留錢,也不怪……”
“你也跟著胡說, 不是說了這事兒以後就不要再說了。我爸再不好,咱們這一大家子要是沒有他早就去喝西北風了。就說這房子,這可是單位分給我爸我媽的。要真的輪到我去要房子,咱們一家五口能有一間房子就不錯。”劉玉成想起老父親的好來,也很是感慨。
鄭惠冷冷地哼道:“跟簡丹那個臭丫頭比起來,咱們一家五口連人家的小拇指都比不上,你怎麽一點都看不出來呢。”
劉玉成還算是有點良心的,說出來的話還算客觀:“這些年我爸和我媽的錢還不都是花在咱們家身上了,特別是三個孩子,小時候想買個什麽,都是我爸掏錢買的。而姐姐家的孩子一年到頭也難得過來幾次,就算是買什麽,那個比例也是很少的了。丹丹也是可憐,我姐那人不提也罷,所以我爸看著丹丹沒人疼,想留些錢給她伴身而已,你們……”
“你別說了,總之,我的孩子才姓劉,簡丹一個外姓人,憑什麽給她留錢?”鄭惠問道。
“她就是外姓人,身體裡也流著我們老劉家人的血。她對咱們也不錯,哪次過來不是大包小包的,你不也很高興麽,可是你怎麽就不……”劉玉成說到這裡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