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穴裡展昭一臉驚訝的看著我,借著瑩瑩微光,我已經感受到了他滿面的殺氣。即使他知道我謊報姓名也應該不會想到我和白玉堂聯手想要抓他吧,如果他知道這抓他的主義是我出的,我想下一刻巨闕劍會削了我的耳朵。
“不……是這樣的……”我連忙擺手,希望他不要想太多,“是我的丫鬟頂替了我的名字,被那白五爺抓了去,所以我告訴你我姓尹。”
看見他眉宇間的戾氣已經消失了許多,我才有膽量繼續往下說了。這事情過老舅大約不太清楚,春花當時被錦衣華服所迷惑,假扮我冒充小姐,後來她和馮媽也不知道被帶到什麽地方去了。於是我把這幾天與他們分開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郭老舅講了一番,自然是省略了我為救大家與白玉堂聯手捉禦貓這一段,更省略了我自己把自己也繞進去的這一段。
“沒想到這個白玉堂如此齷齪,虧他還自稱什麽英雄好漢,不僅跑到開封府裡大鬧一番,還在這裡強搶民女,簡直豈有此理!”
“展大人!求您替小人做主呐!”展昭話剛完,郭老舅帶著寶兒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抓著展昭的衣服一鼻涕一把眼淚的哀求。
“老人家快快起來,展某必定全力幫助你們出了這賊窩!”展昭手裡拿著火折子,彎腰單手扶起郭老舅。我站在一邊不知道說什麽好,只知道無論如何不能讓他曉得他是我逮住的!
郭老舅拉展昭坐到通天穴深處的石凳上,那四個石凳旁邊還有個石桌,似乎是給犯人吃飯用的,最深處還有幾張低矮的床鋪,床鋪上有幾床破舊的被褥。
“展大人喝茶!”郭老舅提領起一隻瓷質的茶壺倒了一碗涼茶給展昭,借著微弱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見那茶壺茶碗是青花瓷模樣的。“這裡無燈,白天頭頂洞穴的開口處還有些光亮,到了晚上漆黑一片,我與寶兒已經進來十來天了,雖然天天有茶有飯,可是……這終究是私人監禁啊!老朽不服氣!咳咳……”
郭老舅終於忍不住憋屈,氣的直咳嗽,寶兒站在他身後幫他捶背。寶兒這孩子十六七歲,和我年級相仿,但身高似乎還沒有長起來,也同我相仿,按理說寶兒應該屬於發育比較晚的那種吧,尹家可不是那種尖酸刻薄對待下人的人家。扯遠了。
展昭接著郭老舅的話在那裡安慰,此刻大概已經凌晨兩三點了,我有些困意隨找了個草垛子準備歇息,畢竟是女生,雖然後面還有床鋪我也沒辦法和人家擠到一起啊。
躺了下來,正睡眼惺忪,忽然看見對面牆上有塊匾,上面還有三個奇葩大字,字醜無比,由於好奇強忍著困意站起身走到更前一瞧,頓時笑出來聲!
“哈,哈哈!”我捂著肚子笑的直不起腰,這個梗我可是清楚地很。
“你笑什麽呢?”其他三個人停止了交談,紛紛轉頭看我。
“沒什麽!”我連忙直起身擺擺手,還是不要讓展昭知道的好,這個事情在我看來是笑話,可在展昭看來卻是奇恥大辱,他不知道為妙,反正這地方光線也不怎麽好。
“氣死貓?”我還沒從思緒裡抽出身來,只聽見耳邊一個聲音,念得字正腔圓毫無氣憤之情,轉頭一看,正是貓大人,他竟然一點怒意都沒有!!!“白玉堂這人幼稚的要死,以為玩這種把戲就可以贏了我?!笑話!”他說的胸有成竹,似乎並不像是那個“貓鼠遊戲”裡的白玉堂和展昭了。
這個意外的發現隻讓我一個人笑了很長時間,其他人都各乾各的,似乎只有我和白玉堂一樣幼稚似的。
睡了一覺頭頂的天還未亮,準備打算在睡一覺時卻來了幾個護院家丁,各個五大三粗,還舉著火把,為首的一個帶了個紅氈帽,掃了我一眼沒理,對著旁邊站立的嘍囉努了努嘴,吼道:“把三更天抓得那個刺客帶出來,五爺要親自審問!”
“是!”幾個壯丁一口同聲。不一會兒,貓大人就被五花大綁壓了出來,雖然他面色很淡定。
“帶上我!”我急忙追上,這白玉堂我可得見一面,展昭可是我抓住的,都休想冒領我的功勞!等跟白玉堂說清楚之後他該實現他的承諾了吧?該放我們一家人回去了吧?
“你呀?”紅氈毛的小管家鄙夷的看了我一眼,不過他終於還是把我帶上了。我朝身後的老舅和寶兒揮了揮手叫他們不要擔心,要相信我一定會把大家救出去的!
跟著眾人出了通天穴,彎彎繞繞走了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一戶院落,這院子並不算大,可前前後後七八間廂房裡燈火通明。院子裡有一顆櫻桃樹,因為是秋冬季節枝上的樹葉已經所剩無幾。
只見中間一間屋子的大門打開,有人從裡面打起簾子,“帶進來,五爺在裡面!”
我跟著他們進了房門,只見臥榻上坐著一個錦緞白衣的少年,那少年二十歲上下,面若銀盤劍眉星目,薄唇輕抿,用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盯著展昭,旁人似乎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沒錯,此人正是白玉堂。
“我當這刺客是誰?!原來是禦貓大人呐!快快松綁!”白玉堂笑著站起身走到展昭身旁命護院家丁松綁,那些家丁也不是吃素的,這白玉堂為鬥禦貓誰人不知誰人不曉?松綁?!那也只是白五爺一時的客氣話,他怎麽會真正把到手的獵物放了?
只見幾個家丁將劍頂在展昭的脖子上下了他的巨闕劍,這才緩緩將劍移開,但也隨時保持著高度警惕狀態,畢竟這可是皇帝親口封的禦貓,開封府供職的四品帶刀侍衛,更是大名鼎鼎的南俠!
“哈哈哈!你又並非朝臣天子憑什麽用這‘刺客’二字?再者有,你做了冒犯朝廷的事姑且不說,這強搶民女之事被我展某撞見我今個且要替天行道!虧你還自稱什麽英雄好漢?羞不羞臊不臊?”
白玉堂一聽他這挖苦頓時氣紅了臉,到底是個小孩子沉不住氣,立馬喊了胡烈來一頓訓斥,胡烈低頭道:“那幾人是小人私自攔行的,與五爺無關,小人已近將那女子主仆二人放行了,估計這會子已經到了瓜州老家了吧?!”
白玉堂仰臉斜睨了我一眼道:“至於這個人,是朝廷的通緝犯,恕白某實在無法放行,白某還想用她撈幾百兩賞銀使使呢!”
什麽?!通緝犯?!怎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