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叉腰站著一個老嬤嬤,邊嗑瓜子邊對著她指手畫腳的叫罵:
“死人哪,動作快點,真以為你的龍種能生得下來啊?不怕實話告訴你,老身來就是要讓你的龍種落胎的!”
“呵呵,小小的一個婕妤,倒有幾分本事的。老身在宮裡待了這麽些年,還沒見過你這麽小就這麽有手段的。不過啊,再有手段,進了這冷宮,也是滿腹經綸無處使。”
她邊刻薄的罵著,邊將瓜子皮劈頭蓋臉的朝謝靈玉的臉上吐去。
謝靈玉被吐了一腦門瓜子殼不說,才洗好的衣服,也被吐了一片瓜子皮,只能全部重新再洗了。
她終於忍無可忍的看向了老嬤嬤。
老嬤嬤見她用這種眼神看她,立即就爆了,伸手戳著她的腦門尖酸刻薄的說到:“你看什麽,有意見啊?還不重新給我洗乾淨來!”
謝靈玉大概沒受過這樣的羞辱,氣不過,猩紅著一雙眼,恨恨的瞪著她。
老嬤嬤見謝靈玉還敢看她,一腳朝她手裡的木盆踢去,木盆頓時像一隻皮球似的飛了出去,一盆衣服灑落在地上,這下真的是全都白洗了。
“你!”謝靈玉幾乎要哭出來,猛地站起來,揪住了嬤嬤的衣襟。
嬤嬤瞬間氣青了臉色,橫了橫眉毛,甩手啪的一個耳光就扇在了她的臉上:“好個賤蹄子,敢跟我動手,活膩了吧你?你真以為你還是貴人呐?進了冷宮,你連最低賤的宮女都不如!我告訴你,你今天一天都別想吃飯睡覺了!”
謝靈玉看著嬤嬤唾沫四濺的叫罵,滿腔的氣焰終於被絕望的處境給澆滅了。
她就像被抽走了靈魂般,無力的蹲在了地上,任嬤嬤再怎麽罵,她也不再還口。
齊少凡看了好一會,才慢慢的走了過去。
“……進了冷宮,你這輩子都別想出去,老老實實的做事,這個龍種你是生不……啊……”
忽然視線裡出現一個人,嬤嬤嚇了一跳,看清是齊少凡。她臉上的驚訝褪去,轉而浮起了一抹冷笑,陰陽怪氣的說到:“喲,貴妃娘娘……”
看她也不過一個卑微的冷宮嬤嬤,卻對她這位貴妃一臉不屑,真是耀武揚威慣了,不知天高地厚。
不過,齊少凡也懶得跟她一般見識。
齊少凡走到她面前,淡淡道:“下去。”
嬤嬤嘴唇動了動,似乎是想出言諷刺。但見齊少凡淡淡看著她,渾身透著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她終是閉上了嘴巴,轉身訕訕的走了。
齊少凡轉身看向謝靈玉,謝靈玉佝僂職責身子蹲在地上,像一尊麻木的雕塑一般。
她上下打量了謝靈玉一眼,也慢慢在她面前蹲下來,開口問到:“皇上不在宮裡,你可知道他去哪兒了?”
“……”
謝靈玉沒有動,也沒有言語。甚至沒有看她一眼。
齊少凡也沒惱,過了一會,又問到:“你為什麽要陷害玉嬪?”
“……”
謝靈玉依然目光空洞的盯著眼前的衣服,對她的問題置若罔聞。
齊少凡也料到她不會回答,也就是死馬當成活馬醫的隨口一問。
她又看了謝靈玉一會,又問到:“你的主子是誰?”
謝靈玉聽到這句話,眼珠終於轉了轉,抬起頭來看她。臉上浮起了一抹難掩的詫異,好似是她問的話讓她意外。
齊少凡也是未經細想就問了出來,看她這個反應,不由心想,難道謝綰應該知道她的主子是誰?
她還有點擔心謝靈玉會問一句‘你到底是不是謝綰’,
好在謝靈玉打定了主意不跟她說話似的,即使詫異,也僅僅是看了她一眼,仍然沒有說話。 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齊少凡沒心情跟她耗,再次開口說道:“要知道妹妹不敢把本宮的醜事給抖出去,本宮也就不費那麽多事了。”
“既然不敢把本宮的醜事抖出去,那張帕子還是交出來的好,免得在這冷宮裡,受了什麽苦,可沒人知道……”
“……”
看謝靈玉還是無動於衷,她笑了一下,道:“剛才的老嬤嬤好像說,你的龍種生不下來了?沒了龍種,你大概離死期也不遠了吧?”
“你真以為皇上不會動謝家?天威難測, 若真是連累謝家個什麽滅門之災,你心裡過意的去嗎?”
“……”
謝靈玉根本就不為所動,任她再怎麽說都不開口。
齊少凡靜候了片刻,沒有等到謝靈玉接腔,於是就站了起來。
她轉身環視四周,冷宮雖然談不上髒亂,但隨處都透著一股蕭索破敗。
皇宮與冷宮不過一牆之隔,感覺卻好像是從天堂跌進了地獄,沒有幾個人能承受這種落差。她嘴角勾起了一點笑:
“冷宮一定很不好受吧?你看你,越發的像一個粗使宮女了。看看這破舊的衣裳,看看這粗糙的手掌……”
她將謝靈玉拉起來,謝靈玉渾身戰栗,好似牽線的木偶般任她拉了起來。
她羞辱似的將謝靈玉從頭打量到腳,最後,手撫在了她的肚子上。
謝靈玉這下終於有了反應,像被電到一般,猛地甩開了她的手,護住了自己的肚子,惡狠狠的瞪著她。
齊少凡看著她,淡笑起來:“這個龍種來的可真是時候。”
“你想怎麽樣?!”謝靈玉終於被激起了怒火。
齊少凡認真的說到:“當然是落井下石!”
謝靈玉猩紅著眼睛直勾勾的看了她一會,嘴角浮起了一抹嘲諷的冷笑,仿佛是看到了自己想看到的一幕,她的笑容裡摻雜了一種複雜的快慰,她伸出手捏住了齊少凡的下巴,眼神裡就像淬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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