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看了她一會兒,嘴角聳起了一抹淡不可聞的嗤笑,似乎是嘲笑她不自量力,又似乎是嘲笑她自作聰明。
齊少凡垂下頭,沒有什麽表示。
這時,方才攙扶玉嬪的老嬤嬤忽然情緒激動的走過來,與小翠並排朝皇后跪下磕了一個頭,老淚縱橫的指著齊少凡說到:“皇后娘娘,就是綰妃害死了我們玉主子,皇后娘娘您可要為我們玉主子做主啊……”
“哦?你說是綰妃害死你們主子,你可有證據?”
老嬤嬤激動的道:“老奴沒有證據,可是昨夜綰妃來找過我們玉主子,說是有人要害我們主子,讓我們主子裝死,揪出害她的真凶。”
她悲痛欲絕的看了一眼齊少凡,情緒幾乎要失控,“我們主子就相信了她,沒有想到真正想陷害我們主子的竟然是她!”
她的手憤怒的指向齊少凡,又讓眾人引發了一片低聲的議論。
齊少凡也沒搭理周圍,只是看著老嬤嬤。老嬤嬤繼續痛心疾首的說到:“就是她騙我們主子吃了毒藥,說什麽這種藥吃了會讓人陷入昏迷,就像死去一般,但十幾個時辰後就會醒來。”
齊少凡打斷了她:“那你的主子有沒有醒來?”
她這句話,無疑是承認了老嬤嬤所言屬實,眾人又變了臉色。
老嬤嬤顫抖著哭到:“我們主子是醒來了,可是,我們主子現在已經徹底沒了……”
她說完,痛哭著伏地不起了。
皇后看了看齊少凡,說到:“綰妃,這麽說,你確實給玉嬪吃過毒藥了?”
“臣妾確實給玉嬪吃過藥,但不是毒藥。只是迷藥。娘娘又怎能只聽她們一面之詞就斷章取義?玉嬪到底中了什麽毒,不如等仵作驗過再說……”
皇后哼了一聲:“好,那就等仵作驗過再說。”
這時一個宮女從側邊走上前,朝皇后福了福,然後附耳過來說到:“娘娘,皇上依然在乾元殿閉關,不見任何人。”
皇后一下子皺起了眉,壓低聲音道:“皇上怎麽閉關這麽久,有沒有告訴皇上玉嬪歿了?”
宮女垂頭道:“都說了,於公公傳話說皇上忙著,這些事等皇上出關再說。”
皇后聞言,神情越發的凝重起來。若是沒有牽扯到行南王,她做主裁奪了即可,可現在綰妃算是代表行南王。這件事真要查出點什麽,她雖然樂見其成。
但這個查的人,不應該是她,只能是皇上。否則,她就是為自己樹敵,為別人做嫁衣了。
她心中計量了一番,揮揮手說到:“今日天色已晚,且等皇上出來再行裁奪,先將綰妃關入地牢。”
“遵命!”
……
齊少凡再次被帶到地牢,心情完全不一樣了。
地牢兩側的火把像毒蛇的信子,忽閃亂竄著,仿佛燒到了她的心裡,在她心裡撩起一片煎熬。
謝綰是個棄妃,謝家失勢,除了她的身份,她可以說在這個宮裡一無所依。正如謝靈玉所說,她今日就算“畏罪自殺”,也不會有人給她討回公道。
現在的她,該怎麽辦呢?
也怪她低估了謝靈玉,謝靈玉竟然對謝綰沒有絲毫姐妹之情,不惜害死她。
獄官這次對她沒有那麽客氣了,就算她很配合,獄官也是對她推推搡搡。她人在屋簷下,也沒有過多的計較。乖乖的回到了先前的牢房裡。
獄官威脅嘲諷了兩句,就離開了。她抱著被子躺下來,打算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先睡一覺再說,但眼睛才闔上。門上就傳來了開門聲。 她躺著沒動,直到兩個獄官走到她面前,不客氣的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拉起來,沒好氣的說到:“還有心情睡覺?呵呵,娘娘倒是心寬啊……”
齊少凡看了一眼揪住她的這個獄官,這個獄官是個高大的太監。只是身體殘了,心靈顯然也殘了。一雙眼睛不安分的看著她,居然還趁機在她身上亂摸。
齊少凡忍不住淡淡笑了起來,溫柔的拂開他的手,力道卻一點也不溫柔,幾乎在他的手背上掐出一塊淤青,借機附在他的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得到的聲音說到:“公公,就算本宮真樂意跟你怎麽樣,只怕你也不行吧?既然做了閹人,就該認命才是……”
“你!”他的額頭瞬間暴起青筋,礙於旁邊還有一位獄官,他沒有再放肆,隻惡狠狠的盯著齊少凡,壓低聲音說到:“進了慎刑司,你還能出去。進了慎刑堂,你就只能橫著出來了!”他拍了拍齊少凡的臉,齊少凡嫌惡的躲開了,但他的指尖還是觸到了她的皮膚。
“嘖嘖,可真是滑呢……娘娘,你可要撐住了活著出來, 到時候咱家就讓你嘗一嘗咱家到底行不行……”
變態!
齊少凡在心裡罵了一句,懶得跟這種無恥之徒作無謂的口舌之爭。
“快點,大人可還等著呢……”另一個獄官見兩人咬著耳朵,不知道在說些什麽,有些不耐煩的呵斥了一句。
齊少凡也沒多說什麽,挺直了腰杆,快步跟了上去。
不一會,她就被七彎八拐的帶到了一個布滿了刑具的房間,看到滿房間刑具,她的頭皮麻了一下。兩個獄官也不用吩咐,進門就將她推到行刑架前,將她的雙手綁在了行刑架上。
而在她的前面,房間的中央擺了張桌子,桌前坐著一位神情冷酷的錄供太監,他的面前攤著紙筆,顯然——這些人是要對她連夜逼供。
“沒有皇后的命令,你們敢私審本宮?”
“下官不敢!”錄供太監臉上浮現了一抹冷笑,似是嘲笑齊少凡死到臨頭還擺架子。
他朝旁邊拱了拱手,做出一個恭敬的手勢,說到:“下官雖沒有皇后娘娘的命令,但有其他主子的命令。娘娘若是想少受些皮肉之苦,還是老老實實的招來吧。”
齊少凡問到:“不知你奉了哪個主子的命令?”
錄供太監又是冷冷一笑:“稱你一聲娘娘那是抬舉你,你還真以為自己還是娘娘?死到臨頭的階下囚,還敢跟咱家擺譜兒。尤錢,掌她的嘴!”
尤錢正是先前對齊少凡不敬的獄官,他聞言,臉上帶著得意的獰笑著朝齊少凡走過來,舉起手就要打她。齊少凡立即叫道:“慢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