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了兩個時辰,馬車到達將軍府的時候,謝家的人早已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
馬車從正門駛入,下了馬車,齊少凡先與謝家的人粗略的見了面,就被送回了特地給她收拾出來的房間裡沐浴更衣。待她歇息了片刻,重新出來與大家見面。
謝家大概是好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齊家上下都是一團喜氣。
謝家眾人都聚在了廳堂裡,按輩分坐了。三姑母也特地挾一雙兒女趕回了娘家。不過,謝老夫人並沒有出席,二嬸說老夫人還病著。
齊少凡被請到上座上,也沒有介意。因為先前被劫持,原本出宮的喜悅被衝淡了很多。
二叔她原先見過,剩下的四叔、三姑母等人便容易辨認了。大家說了些場面話,二叔便問到:“我們派了人出去接引,卻一直沒有見到娘娘的馬車,可是因為雨大路滑的緣故在路上耽擱了?”
雨大路滑也不可能耽擱幾個時辰,二叔這麽問,顯見是擔心她有什麽事。
齊少凡便按女尼的話應了:“當年在水雲庵求了願,入宮多年,一直沒有機會去還願。所以就先去了趟水雲庵。”
二嬸立即捂了捂胸口,面帶笑容的說到:“原來如此,可把我們擔心壞了,還以為娘娘出了什麽事兒了。”
齊少凡沒有什麽精神,笑了笑,又與眾人寒暄了兩句,就道:“太后許了我在家中留住兩日,剛才爬了山有些勞乏,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與叔嬸生分,先回去休息一會,晚點再說其他。”
她連著撥了五萬兩銀子給謝家,拿人手軟,謝家上下都將她當神一般萬分小心的伺候著,聽到她這麽說,大家哪有不應承的道理。
二嬸娘張氏和三姑母立即上來攙扶她,親切的道:“娘娘舟車勞頓,是我們疏忽了,娘娘先去休息吧,晚間宴席再與我們好好說話。”
齊少凡也不客氣了,又被眾人攙扶著送回了房間。
書蘭給她放下了帳子,眾人這就退了出去,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整個閣樓漸漸的安靜了下來。
齊少凡望著清黃花梨拔步床頂的富貴花開的刺繡帳幔,眼中了無困意。
不一會兒,書蘭走了進來問到:“娘娘,您睡了嗎?”
齊少凡側躺著,掀開帳幔問到:“問過了?”
書蘭點點頭:“奴婢問過了,二爺知道娘娘今日歸省,未時左右就會回來。奴婢已經給門房遞了話兒了,二爺一回來,就讓他直接來見娘娘。”
“好。”
齊少凡放下手,帳幔滑落,重新遮住了外面的視線。
她看著昏暗的床帳,漸漸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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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姨娘身段嬌軟的從榻上爬起來,捏了捏酸痛的腰肢,外面雨已經停了,王爺閉著眼睛像死狗似的躺在榻上一動不動,顯見已經睡熟了。
她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下了榻。
王爺今日辦的事情辦砸了,先前對著她與眾護院發了好一通脾氣,把護院全都罵了個狗血淋頭,後來就在榻上將她往死裡折騰。
如今趁王爺還沒醒,她還是先回王府的好,免得回頭王爺醒了,又將火氣撒在她的頭上。
她上了馬車,馬車慢慢的往長德王府駛去。
丫環給她捏著背,車子忽然一個顛簸,腰上一痛,她甩手就給了丫環一個耳光:“你死人啊,怎麽服侍的?”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丫環的臉上立即腫起了無根指印,她眼裡泛起了淚花,卻不得不趕緊跪下來認罪。
沈姨娘卻不搭理她,一掌將她揮開,一掀開車簾子,朝外面喝道:“你死人啊,怎麽趕馬車……”
她一句話沒說完,
就發現了不對勁。這裡是一個荒涼的院子,她眼中浮上了愕然,張口叫到:“老劉!老劉你死哪兒去了?”
“姨娘是要自己下來呢,還是要我們請你下來啊?”
兩個渾身散發著寒氣的男子慢慢的從兩側走進了她的視線裡,兩個人都帶著眼罩,臉上都有一抹刀疤,身高長相皆是一樣。
沈姨娘瞬間一屁股跌坐在了馬車裡,看這兩人分明就是名震江湖的采花大盜“雙生子”,她的臉色一瞬間難看到了極致,喉嚨也好像被一隻無形的雙手給捏住了,不能呼吸。
丫環看到她這個樣子,還有點蒙。下一刻,掉落下去的車簾子重新被一雙手掀開,丫環還沒反應過來,一記悶棍敲在頭上,她就暈了過去。
“啊……”
“救命啊……”
“唔……”
沈姨娘嚇得死命後退, 可是馬車空間有限,她退無可退。還沒呼喊一句完整的話,嘴巴就被一雙臭襪子給堵住了。
兩個男人將她從馬車裡拖了出來,對著她評頭論足的道:“長相還不錯,胸也夠大,就可惜是殘花敗柳了……”
沈姨娘看到一人伸手扯下了她的肩頭的紗衣,眼淚瞬間撲簌簌的往下滾,使勁擺著頭含糊的求著繞:“放了我吧,我可是長德王府的姨娘,你們別碰我……”
“你先來,還是我先來?”
“求你們……我……”
兩人嫌她呱噪,將她的嘴巴徹底堵上了。
她眼前一黑,眼裡的光芒就暗了下去。
“……”
“我們一起來……”
……
“王爺、王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魏曜還在熟睡中,夏大忽然衝了進來。
他被吵醒,有些憤怒的坐了起來,不耐煩的衝夏大喝道:“吵什麽,先把這合歡香滅了再說,你們這些蠢貨,沒有一個能辦得好差事的,本王花了那麽大工夫,你們居然也將人放跑了。”
“還不把香滅了,還愣著幹什麽,蠢貨!”
夏大急的上火,卻見王爺還在罵這個,都有點想哭。再說,王爺方才與姨娘在這邊歡好,他們敢進門來打擾嗎?這時卻將他們給罵上了。
他也不敢反駁,等王爺罵完,他才急道:“王爺,大事不好了,姨娘她……”
“她怎麽了?她死去哪兒了?”
房間裡還充斥著合歡香,睡了一場,他又有了精神,只要想到貴妃方才在他面前的那副情態,他就覺得骨軟筋酥,渴的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