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不要！”小倩哭喊。

“閉嘴，你個熊包！”高蘭英呵斥道，劍刃一下劃破了小倩頜下的皮膚。

“高將軍，不要衝動！”我急忙喊道。

這時，就見楊戩、楊任、韋護幾人從天而降。緊隨其後，薑尚、南宮適、黃飛豹、黃天爵等人也帶兵趕到。

而此時的小倩由於緊張過度，人已經虛脫，身體下墜，劍刃深入皮肉，鮮血淋漓。

“高將軍，”薑尚說道，“殷商大勢已去，天命歸周。你還是不要負隅頑抗了吧！”

高蘭英一手抱緊懷中的小倩，手中長劍離開了她的脖子，指向我們。“你們……我夫君在哪裡?”

“你想見他麽?”薑尚問，“那就先放了小倩姑娘！我帶你去見他。”

高蘭英略有遲疑，低頭看看懷中的小倩，轉向我。“哪吒，你過來！”

我收了三頭八臂和青面獠牙，走到戰車跟前。

“你發誓！”高蘭英說，“照顧小倩一生一世！”

“好，我發誓！”我說。

高蘭英放開小倩，讓她直接倒在我的懷中。

“哪吒哥哥……”小倩低聲呻吟，脖子直到胸脯全是鮮血。我抱起她，急忙後撤，想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姑姑……”小倩卻向高蘭英的方向伸出了手。

高蘭英轉向薑尚，“帶他來見我！”

薑尚看看四周，“恐怕他現在走不了。我只能讓人把他抬過來。”說完命左右，“抬過來！”

士兵抬過一副擔架。可是那上面哪裡看得出是個人，明明是一堆土麽！

“夫君！”高蘭英還劍入鞘，撲了過去，愣是從那堆土中扒出了一具殘缺的軀體，一把摟在懷中。頓時淚血沾衣。

痛哭之後，高蘭英將張奎的屍身放下，突然掏出一把太陽神針。

眾人見狀皆驚，急忙後撤。楊戩、雷震子等急忙攔在薑尚身前。

高蘭英並沒有將神針拋出，而是盡數刺進自己的雙眼，頓時血流如注。隨後拔劍在手，自盡而亡。

“姑姑！”剛剛清醒一些的小倩看到了這一幕，拚命要撲過去，卻被我抱在懷裡，無法動彈。頓時痛哭失聲，再次暈厥過去。

小倩的傷並不算太嚴重，脖子上雖然流了好多血，但並沒有傷到大血管，包扎之後已無大礙。

射入我左小臂的太陽神針也被盡數取出，但疼痛依舊，而且針孔有些發黑，顯然針上有毒。但對於嘗過化血神刀滋味的我來說，實在不算什麽事。實在疼的話就把左半條胳膊卸掉就完事了。

小倩見我只剩半條左臂，只是拿起來端詳了一下，什麽也沒有說。這段時間經歷了這麽多事，她的內心肯定難以承受。

當夜我用半條左臂摟著她相擁而眠。但她一直用後背對著我，沒有說一句話。

我們只在汜水關過了一夜，第二天便跟隨大軍返回洛邑。汜水關則完全交給黃飛豹。

我和小倩同乘一輛戰車。一路上她多數時間都在昏睡，對我也是帶搭不理。我擔心她是不是出了什麽毛病。一回到洛邑，便去行宮中請了太醫過來。

“小倩姑娘應無大礙。”太醫說道，“恐怕只是因為受到驚嚇，迷了心智而已。”

我將小倩安置在母親院中。無論如何，小倩自幼出入我們家中，與我的家人以及李成、憐兒都非常熟識。一個熟悉的環境，對她的康復總會有些好處。

而且自從梅琳被斬，洪欣走死他鄉，母親也開始變得神經兮兮，出現了迫害狂的症狀，也需要有個同病相憐的人來陪她。

金吒和木吒這時也已回到洛邑。一家人難得聚到一起。

他們告訴我，洪欣的靈柩已被他們送回原籍，葬在其兄洪錦墓旁。竇婉也已葬入其祖竇榮的家族墓地。

安頓好了之後，我改穿了一身男裝前往武王行宮。

我交回了將軍印，正式卸任征夷將軍。武王盛讚我此行功勳卓著。但我卻沒有覺得有什麽可稱道的。

我的裝扮並沒有引起多少人注意。其實不僅是家裡人，整個圈內，包括玉虛門人以及武王夫婦，都知道我本來是男子。不知道的，也都隻當我是個喜歡男裝的假小子罷了。

半年的東夷之行，雖然整體兵源損失不大，但我的副將鄧嬋玉、土行孫還有洪欣均已陣亡。還有就是目睹和聽聞昔日同窗一個接一個英年早逝，更是使我感到無盡的傷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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