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轉身向南，一刻鍾之後飛到淮水附近的塗山。據傳當初禹王就是在這裡娶了女嬌，並生下了啟。

靈識之中，我探得一座山洞內有一強兩弱三個光影，立刻飛了下去。

我在洞口看到了一身黑衣，黑紗遮面的木吒。

“大哥呢?”我問，“他沒跟你在一起?”

木吒回答:“他去請慈航老師和龍女師姐了！”

“那洪欣和竇婉呢?她們怎麽樣?”我又問。

“在裡面。”木吒說，“她們傷得非常嚴重！”

我跟著木吒向洞裡走去，一邊問:“到底發生了什麽?”

木吒邊走邊答:“徐淮聯軍為逼迫竇榮棄關投降，在遊魂關下對兩位姑娘施以剔刳之刑。雖然還沒開膛破肚，但身上的肉已經剔掉了不少。”

我渾身一寒，頓覺兩腿發麻。“可是為什麽?”

木吒說道:“蘇拉向徐侯說，紂王曾言，要對征夷所獲所有諸侯子女均施以剔刳之刑，獻祭於天。自然也包括徐侯的公子公主。徐侯便說，既然無法救回公子公主，那就從這兩個女孩子開始。”

我不覺惱怒。“真是豈有此理！”

昏暗的洞內，洪欣和竇婉兩人並排躺在草席之上，衣無寸縷，渾身上下血肉模糊，散發出濃重的血腥之氣。

我走到近前，俯下身來。只見二人面如死灰，毫無血色，均已奄奄一息。

兩人的四肢，尤其是大腿大部分皮肉已失，露出森森白骨。她們所受的剔刳之刑與我當初不同，是剔肉留骨，也就是後世的凌遲。

洪欣原本豐-滿的RF已被割掉，露出了肋骨。竇婉雖然胸腹部完整，但她身體纖細，腿上已經剔得幾乎只剩了一條細細的股骨。一側髂脊的部位甚至露出了骨盆……

我不由得想起殷嬌在地獄中所受的刑罰。可是那是地獄，怎麽都可恢復。人間可不行。

我起身一把揪住木吒的衣服，“是不是你們把她們害成這樣?”

木吒抓住我的手，“小妹！”

我立刻更正，“我現在是男的！”

木吒瞄了我的身上一眼。雖然穿著長袖高叉戰衣，但我並沒有刻意改變身形，現在是上平下凸的。

“好的，三弟，別激動！”

“她們都成了這個樣子，我怎麽能不激動?她們在遊魂關待的好好的。怎麽會被送到紂王那裡去?你們跑到遊魂關，究竟去做什麽?”

木吒按住我的肩膀，“三弟，你冷靜一下。我和大哥本來是奉師叔之命，前往遊魂關配合洪欣，設法說服竇榮投靠大周的。”

“什麽?你說洪欣姐姐……”

“就是。”木吒說道，“然而竇榮兩朝老臣，對殷商忠心耿耿。故洪欣欲先從竇婉處突破，我倆則以蓬萊島居士名義留在竇榮帳下見機行事。”

“竇榮夫婦早年喪子，對竇婉疼愛有加。然竇榮得知洪欣此行目的，竟將兩人一同逮捕，下令處斬。情急之下，我們隻得出言相勸，將她們交給紂王。誰成想……”

“可是，”我問，“眼見她們受刑，你們為什麽不馬上把她們搶出來?你們不是打得過蘇拉麽?”

木吒看著我，“當時我和大哥並不在遊魂關。等我們趕到，竇榮夫婦已墜亡。我們是趁亂把她們抱出來的。”

我默然無語，淚流滿面。其實最該懊悔的是我自己。我為什麽沒答應妲己的要求，先把蘇拉那個小畜生處理掉。

我聽到那邊的喘息之聲，急忙奔回兩人身旁。

洪欣半睜眼睛，“哪吒……”

“姐姐……”竇婉也醒了。

靈識中，兩個光影向洞口飛來，

不一會兒進了山洞。是金吒和龍女。龍女上下打量一遍我，“你們三兄弟都在。”

“慈航師叔沒來?”我問。

龍女回答:“老師身在昆侖，脫不開身。”一邊走到洪欣和竇婉身邊，檢查她們的傷勢。

然後她起身招我們到洞口，面色凝重。

“怎麽樣，還有救嗎?”金吒問。

“她們傷得太重。”龍女朝洞內看了一眼，“現在只能給她們用些止痛和抑製感染的藥。但依我看，她們最多只能堅持十個時辰。”

隨後她又加了一句，“即使老師在這，恐怕也回天無術。我們最多只能在這陪她們最後一程了。”

“那截肢呢?”我問。

“你截肢上癮了嗎?”她突然懟了我一句，“即便截肢成功，也最多能夠延長她們幾個時辰的壽命，又有多大意義呢?”

“她們的皮膚缺損太厲害了。”她指著洞裡躺著的竇婉，“你看她左腿剩下的皮肉，恐怕連骨盆都覆蓋不上。早晚會因感染而死的。 ”

我頗感無奈，與三人返回洞中。

龍女先給洪欣服了一顆止痛的丹藥，然後又給她渾身的傷口上藥。

“哪吒，”洪欣叫著我的名字。她似乎聽到了什麽，“我不要手術，我不想死無全屍。”

我又來到竇婉身邊，“你呢?”

“姐姐，”竇婉說道，“我不想死。我要手術。”

我抬頭去看正給洪欣上藥的龍女。她抬頭看看我，“既然她想做，那就做吧！也許會有些希望呢?”

她俯身竇婉跟前，“小妹妹，手術的話，我們最多只能給你留一條胳膊。其他的都得切掉，明白麽?”

竇婉淚流滿面，“嗯！”

龍女喂了竇婉一顆丹藥，讓她睡去。然後我與龍女分別處理她的左右腿。

剔除竇婉大腿根處壞死的腐肉之後，她的腿上幾乎就不剩什麽肉了。整個髖關節幾乎完全顯露出來。使勁一掰，讓她的股骨頭從髖臼脫出，就將她的左腿完全拿掉了。

真的像龍女說的那樣，竇婉臀腹間的皮肉根本覆蓋不了她的骨盆。不僅髖臼窩，就連閉孔也有一半顯露在外。

龍女那邊能好些，但也沒能完全包住骨盆。

隨後龍女又將竇婉的左臂從肩部截斷，隻給她留下一條傷痕累累的右臂。

我倆將竇婉的傷口包扎起來。她本來就瘦。一下子去掉這麽多肢體，身體輕飄飄地，看來不足三十斤。

我的心裡一直掛念小倩。屈指算來，鄧嬋玉她們應該已到汜水了吧！可是洪欣和竇婉危在旦夕，我又不好馬上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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