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梳洗已畢,在身上穿了一件紅色胸衣和一條同樣紅色的配有白色腰帶的三角褲。然後再穿上短靴和一件短款的長袖上衣。至於與它配套的那條長褲,被我和其它衣物一起扔到了屋角。我想,我已不會再有機會穿它。
我在穿衣鏡中最後從上至下端詳了自己一眼。多麽性感、曼妙的身姿啊!不知道今天之後它還會不會存在。
我轉身出門,沒有再看房間一眼。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不值得我留戀。
當我走到演武場的時候,我的對手宮田、松吉以及他們的保鏢,大野、山崎還有關注此事的學院高層早已悉數到場。
此外,還有學院中的男女學生,聞訊而來的雅瑪圖市民,坐滿了四周的看台。
我走到松吉面前,將金鐲、紅絲帶和戒指放到一個布袋中交給他。“不許弄丟了!否則我找你算帳!”
松吉滿臉笑意,“您就放心吧!”還不忘誇我一句,“哪吒老師,你今天的打扮太美了!”
我恨不得馬上……算了,讓你多蹦躂會兒吧!
我走上賽台,脫下長袖上衣和短靴,扔在台邊。然後光著腳向對面一身白色衣褲的宮田走去。
“哪吒小姐,你的劍。”宮田說著,將一柄竹劍交給我,“請驗一下。”
隻消一眼我便看出了其中的端倪。劍身中間有道隱藏的裂紋。而宮田手中的竹劍並不是真正的竹劍,而是在劍芯中隱藏著金屬。
宮田還在假惺惺地說:“在下的劍,小姐要不要驗一下。”
“不必。”我說。
我才不在意宮田在竹劍中做的手腳。環顧四周,宮田的保鏢最近也在五丈之外。那麽我就有機會。
“哪吒小姐,請!”
我沒功夫跟他客套,挺劍便刺。宮田舉劍相迎。竹劍相交,鏗鏘有聲。
五招過後,我的劍身猛然從中間裂開,斷為兩截。
我聽到場外一片驚呼。宮田一劍向我砍來。我閃身躲避,同時用斷劍輕輕搪了一下。
“唰!”我的劍身被他削掉一塊。而他的劍身已經露出了金屬。
一轉身,宮田回手又是一劍。我再次躲過,劍身又被他削掉一塊。
我要的就是這個結果。竹劍只剩下匕首長短,但兩次劍削之下變得異常鋒利。我一揮之間,劍尖從他右手上劃過。
“啊!”他驚叫一聲,含著金屬芯的竹劍離手,飛出三丈開外,直插到台上。竹劍破損,露出裡面的金屬劍身。
眾皆嘩然。
但我並沒有給觀眾留出驚訝的時間。在宮田竹劍出手的同時,我一個海底撈月,在短劍之上施加了足夠的法力。從宮田的襠下一直劃到他的額頭。
他怔怔地望著我,撲通跪在地上,隨後仰面倒下。
我的竹劍並沒有碰到他。但劍氣早已深入他的體內,從中間切開了他的身體。一道從下至上的血痕開始出現在他的臉上,並滲出鮮血。
幾個保鏢和學院高層衝上賽台,去查看宮田的狀況。
我退後到台邊,一把抓起長袖上衣穿在身上,同時雙腳登上短靴。
我雙手一抬,三樣法寶重新回到我的手中。我看了一眼戒指上的血跡,又掃了一眼坐在台下的松吉。還沒有人注意到他下頜的血跡。在我剛才收回戒指的時候,讓它直接穿過了他的咽喉。
就這麽讓他們死了,真是便宜了這兩個人渣。
混亂之中,我跳下賽台,跑向最近的門口。
原本過道上的觀眾見我都紛紛自覺閃開一條道路。 “宮田老師死了!”台上有人喊道。此時我已經衝到賽場大門口。
“松吉老師也死了!”身後有人喊,“快抓住她!不能讓她就這麽跑了!”兩人的六個保鏢從四面向我迅速包抄過來。
我衝出賽場大門。靈識之中,一名保鏢緊隨我身後,一刀刺向我的後背。
我縱身躍起兩丈高,拋出乾坤圈和混天綾的同時揮手一劍。
我知道,無論這六名保鏢能否將我拿下,他們未能完成保護主人的使命,回去必死無疑。死於我的劍下其實是他們最好的結果。
而我要避免同時面對六名靈力水平高於我的武士。所以要以必殺局來將他們盡快一一剪除。
第一名保鏢應聲而倒。這時第二、第三名保鏢已到。待我的劍氣砍傷第二人,剩下的三人也全部衝出,立刻將我團團圍住。
打鬥之間,我的身上已經數次為劍氣所傷。對方也幾乎個個帶傷。但在他們的後面,兩大家族的人正在聞訊趕來。我根本無力衝出他們的包圍圈。
難道今日我真的要命斷此地了嗎?而一旦我被活捉,不知道要遭到怎樣殘酷的虐待。
突然一道強光照到我的身上。四周一片雪白。再次經歷這樣的情景,我隻感到心裡一陣欣喜。無論下一刻我去哪裡,至少我暫時得救了。
眼前漸漸清晰。這一次我身處在一處美麗的花園之中。這是不是上一次進入高天原所見到的那個大花園啊?
我向前走了兩步,結果雙腿一軟,一下跌坐在地上。我低頭一看,這才發覺袒露的雙腿上已經滿是暗紅色的傷痕,皆為劍氣所傷。長袖上衣也多處破損。捋起袖子,胳膊上也遍布傷痕。
屁股下面是松軟但實實在在的草地。這真的是在天上嗎?
我環顧四周,這一次並沒有天使相伴。不過這樣坐在地上,總歸是不禮貌的。於是我站起身,步履蹣跚地向前走去。
穿過一個白色的拱門和一座精致的小橋,在一棵櫻樹下,我終於看到了一身光暈的太陽女神。她正倚在一把寬大的椅中。
我於是欠身施禮,“女神陛下。”
她目光移到我的身上。“哪吒,你來了!”她打量我的身上,“你受了這麽多傷?”
我笑笑,“啟稟女神陛下,被您召見之前,我正在被人追殺。如果再晚幾息之間,我就變成屍體了。”
“真有這麽危險?”女神毫不在意,“過來,讓我看看。”
她伸出手指。在與我的手接觸的瞬間,一股奇異的感覺傳遍全身。 皮膚上可見的傷痕全部消失,也不再疼痛。
“來,坐下。”她讓我坐在她的對面。“說說你的師傅太乙吧!”
她問我的師傅做什麽?莫非他們之間還有什麽淵源。可是我能說的非常有限。兩年時間,我隻與師傅相處了三日,其余的區區幾面又是在夢中。至於更早的事情,我並無記憶。
女神聽著我草草的講述,居然十分入神。當我講完之後,她沉吟半晌,悄然從旁邊的桌上拿過一封信,交到我的手中。“你看看吧!”
我拿過信,上面居然是師傅的筆跡,而且是給我的。裡面僅有寥寥數語:“哪吒愛徒,見信請務於八月前返商。”
可是這封信怎麽會在太陽女神的手中。
太陽女神看到我疑惑的眼神,輕啟朱唇。“有人截下了這封信。七日前,它到了我的手中。本來我當時就該把它轉交給你的。但我想,當時即使你接到了這封信,也是無法安心的。而且現在交給你,也不能算晚。”
“想家了嗎?”她問。
我點了點頭,“想。”
“那就盡快回去吧!”她從座位上起身,我也趕緊跟隨起身。
“雅瑪圖城,你還要回去嗎?”她問。
我立即把頭搖得撥浪鼓一般。“他們等著殺我呢!可是女神,您真的就眼睜睜看著他們胡作非為嗎?”
女神望著我,“哪吒,雅瑪圖國主雖為我的子孫,但我的影響從未超過高天原的范圍。扶桑之地並非我的領地。其實我在亂軍之中救你出來,已經乾預了扶桑之地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