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離碧遊宮的三仙島,一切都還算平靜。
彩雲仙子在我回去的第二天就離開了三仙島。因火靈聖母受傷,彩雲仙子被碧遊內院招去暫代她的部分課程。
那艘荷葉舟一直停靠在三仙別院門前的碼頭。彩雲臨走時並沒有把荷葉舟的操控權轉交給我,也沒有任何交待。
碧霄說可以傳授我荷葉舟的控制之法,但我沒有接受。因為對於我來說,那座離島並不算遠。動用法力飛過去應該不成問題。或者輕松一些,直接從水裡遊過去,亦無不可。
不過我本來就是陪著彩雲住的。她不回家,我住哪裡還不是一樣?其實我更希望和梅琳住在一起。可是她自從來了三仙島,就一直在三霄宮中和碧霄住在一起。於是我就乾脆在三仙別院裡找了一間房子,把行李也搬了過來。
本來等廣成子師徒走後,梅琳就該回碧遊宮的。但因為她在內院中的指導老師火靈受傷,她也就不急於回去。
又過了些時日,朱佩兒領著竇婉和洪欣從碧遊宮過來並借路返回金鼇島。正巧菡芝也要回金鼇島用八卦爐煉她的一件法寶。而梅琳也想去金鼇島一遊。於是碧霄、瓊霄姐妹也帶著梅琳一同前往。
我本來也想跟去金鼇島一遊,但陰差陽錯,終未成行。唉,也許這就是天命。
這樣,三仙別院中只剩下雲霄和我兩位教員。我承擔了其中全部的靈動課程。好在別院中的課程輕松自在。下課之後,雲霄依然會經常領我到山間,教我禦劍之術。
我一直對火靈殷嬌對戰中二人使用的劍術心存豔羨,於是問雲霄:“火靈與殷嬌的劍術,姐姐以為如何?”
雲霄嘴角掠過一絲笑意,“她們那點劍術,能算什麽?在房中舞劍,還能弄得滿屋狼藉?”說完,她將手中桃木劍隨手一揮。
我嚇得一激靈。因為她的劍是向我揮的。轉瞬之間,一道劍氣夾雜著白霧飄然而至,卻在我身前斷開。從我的兩側經過,又轉而相交,攻向身後的大樹。
“哢嚓!”大樹被攔腰斬斷,向我轟然倒來。我急忙逃開,驚得合不攏嘴。
“姐姐,我要學這個!”我馬上說。
雲霄微微一笑,“這是禦劍氣之術。學這個,你的法力和靈力還都不太夠。在你充分掌握禦風而行之術前,學這個很容易失控。來吧,讓我來先教你如何產生劍氣……”
幾日下來,我已經可以操控短劍在十尺之外隔空擊物。亦可使用乾坤圈和混天綾達到同樣效果。
“哪吒,”那天雲霄對我說道,“你跟姐姐學了這麽多天的劍術,是不是也該教姐姐些靈動之術呢?”
“可以啊!”我看著她包裹在一身白色紗衣下的曼妙體型,“不過姐姐要學靈動之術,是不是也該準備一件體服啊?”
雲霄皺皺眉,“你穿的那種只露大腿的體操衣,我可穿不慣。而且現在的天氣,你還穿那麽厚的長袖,不顯熱嗎?”
其實我早就覺得熱了。“那我們可以穿無袖的啊!”
於是我拉著她進了龍族商行,在各式體服中選了半天。無袖的體服雖然有,但我總覺得它過於像泳衣,而且我還有防曬的需求。最終我們選了兩件同款的白色長紗袖高叉體服,只是她的比我的大一號。
站在鏡前,我倆猶如穿了姐妹裝。雲霄看著鏡中自己一雙萌袖後凸顯的腰身和畢露無遺的鼠蹊部,不由得臉色微紅。
“你為什麽這麽喜歡這樣的衣服?”她問。
不過第二天她還是穿了這身跑到我的課堂上來,弄得所有的學生一片嘩然。 甚至有的時候,她還會直接穿上這身陪我去山間練劍。
不過這樣的日子似乎注定不會長久。一個月後,彩雲從碧遊內院歸來。雲霄也決定前往金鼇別院拜會,順便接那三位小妹和梅琳回來。
彩雲回來時並不是一個人。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還未進屋,我就聽見他們的對話。
“彩雲姐姐……”一個粗獷的男聲。
彩雲回道:“在這裡不許叫我姐姐。我可是你的師叔祖哦!”
雲霄聞聽皺了皺眉,低聲嘟噥:“彩雲這傻丫頭,又把誰帶回來了?”
彩雲走進門來,後面跟了一個身材適中的男子。這男子我認識,是火靈聖母的弟子胡雷。這胡雷看起來年紀不滿三十,長得說不上好看,也說不上難看,實在是一個相貌平平,扔在人堆裡找不著的主。也是因為見過幾面,才能記住他這副容貌。
“姐姐,我回來了!”彩雲顯得興高采烈。
胡雷趕緊上前拱手,“雲霄師叔祖!”又轉向我,“哪吒師叔。”
這家夥嘴倒是挺甜哈。可是,他幹什麽來了?
“哦!是胡雷啊!”雲霄淡然地應了一句,看了看我。於是我問:“你師傅,火靈師姐,她的傷怎麽樣了?”
胡雷抱拳,“師傅腿上傷已痊愈,有勞師叔掛心。”
“那就好。”我說,“師姐她身為仙體,應該不會留疤吧?”
胡雷臉一紅,“師傅傷愈之後,穿衣再未露出傷處。胡雷不知……”
雲霄不由被逗笑了,轉向彩雲。
“我也沒看到,又不好扒下她的褲子硬看。應該沒事吧!我三十年前那次重傷,不知道要比她重多少倍。都沒有留下任何疤痕。她這點傷算什麽?”
胡雷聽了,臉上顏色不大對,但也沒有什麽表示。
“哦!”彩雲似突然想起,扭頭看了看胡雷。“對了,胡雷這次前來,是幫我煉製一樣法寶。在碧遊宮內,我已經煉得差不多了。”
“那好!這兩天我正巧要去金鼇別院一趟。三仙別院就有勞彩雲妹妹、哪吒妹妹和胡雷兄弟代管一下了。”
當晚,彩雲沒有約我回離島,而是把胡雷帶了回去。
我不由得有些莫名的擔心。雲霄見狀笑道:“你不必替彩雲擔心。這胡雷平日追隨火靈聖母左右,對彩雲亦有仰慕之意,但從未越雷池一步。向來以護花使者自居。其雖修得半仙之體,但其天資平平。並沒有多大的本事。彩雲妹妹吊打他十個都沒有問題。”
“即便他們之間真的發生了什麽,那也是彩雲自願的事情。 我們又何必多管?倒是這胡雷今日對你格外謙恭的態度讓我有些意外。莫非火靈也已經想通了個中原委?”
一夜無事。第二天一早,雲霄駕青鸞離開三仙島,向金鼇島方向飛去。
後面的兩天,我依然住在三仙別院內。彩雲則駕荷葉舟前來別院上課。課後又匆匆返回離島去煉她的什麽法寶。至於胡雷,則一直躲在離島上見不到面。
這天課後,我穿著那件新買的紗袖體服獨自在海邊樹蔭下散步。突然想起我的水晶鞋和長靴還都放在離島。不行,我得把它們拿過來。
我望著幾百丈外的離島,縱身躍起。數息之間,已到彩雲木屋的露台之上。
“彩雲姐姐?”我喊了一聲,卻沒有人搭言。
我走進木屋,彩雲和胡雷都不在這裡。我到臥榻之側,收好自己的行李,正欲離開之時。突見桌案之上擺放著一個新奇的物件。
那是一枚彩珠,主色為紅色,還夾雜著其它種顏色。與彩雲平時所用的彩珠頗為相似,但卻小得多。而且顯得十分晶瑩剔透。
我不由得好奇心上來,拿起彩珠,放在眼前觀察。
只見彩珠突然從中間裂開。“嘭!”地一聲,一股黑色的液體夾雜著濃煙飛濺開來。我本能地閉上眼睛。卻為時已晚。我的眼前立刻漆黑一片。
“啊!”一股灼熱的劇痛從我的眼眶傳遍了全身。右手也已被炸得失去知覺。左手則摸到了從眼中流出的粘粘的液體。
血?完了,我不僅瞎了,而且毀容了。
我倒在地板上掙扎扭動,直至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