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荷葉舟回到離島之後。彩雲一直顯得心事重重。在浴池中游泳時,我跟她說話,她也明顯心不在焉。
遊著遊著,就見彩雲那雪白的身軀沉到了水底。我也隨之潛到水下,卻再沒有見到彩雲的身影。嗯?
我發現在池底有一個天然的洞穴,洞口僅有三尺多寬,不知通向什麽地方。
靈識散開,我果然發現彩雲已經遊到了洞中二十余尺以下的地方,於是也跟了進去。
洞內彎彎曲曲,而且還有分叉。雖然我可以通過靈識追蹤彩雲的位置,但氣卻明顯不夠用了。畢竟是肉身凡體,我的體內可是需要氧氣的。如果在這裡邊迷路,我可是會淹死的。
我急忙原路返回,鑽出水面,開始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靈識再次散開,彩雲並沒有走遠,而是正在下面三十余尺的水中打坐。
這家夥,在練什麽絕密的功夫?
哎呀,還是仙體令人羨慕。
我披上紗衣,出了洞府回到木屋,獨自躺在席上數星星。不久就沉沉入睡。
朦朦朧朧之中,我再次來到那處幽暗的山洞,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我繞到他的身前,“師傅!”
太乙老師面露慈愛的笑容。“哪吒,在三仙島過得如何啊?”
“過得還行,”我回答,“只是學藝沒有什麽長進。今天雲霄教授說,讓徒兒三日之後去參加碧遊宮的什麽徑靈大賽。徒兒可是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太乙說道:“為師正為此事找你。據為師所得到的消息,將有超過兩百名碧遊內院弟子參加本次徑靈大賽。包括在冊及三十年內畢業的學員。其中不乏三四代弟子中的翹楚,像余德、余化、胡雷、吉立、余慶等人,皆為殷商軍中大將。”
“不僅是他們,”我說,“彩雲仙子也在裡面。她可是修煉百年的仙女呢!”
“哪吒,以你的法力和靈力,完成比賽應當是不成問題。但想取得名次,還是需要些努力的!”
我對於這個什麽徑靈大賽的名次,就像前面的靈動大賽一樣,並沒有什麽興趣。不就是一個桃子麽?不過這些總不好對師傅說出。
太乙看著我的臉,“怎麽?不感興趣。那枚桃子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那金丹桃王為上清院長精心栽培,三千年才會成熟一枚。數量僅有百株。其對壽元與靈力的提升堪與瑤池的蟠桃媲美。”
“至於其它的金丹桃也需千年才會成熟,數量也僅有三百株。其作用雖不如桃王,也可使壽元和靈力大幅提升。既然一樣是參加比賽,為什麽不競爭一下呢?”
“師傅說的是。”我說。
太乙接著言道:“徑靈大賽雖考驗的是你的法力和靈力水準,但最終決定你的成績的卻是你的速度和反應能力。在這方面我相信你還是有一定優勢的。”
“記住兩點,進入迷陣之時,先不要急於行動。要將靈識放開到最大程度,盡快判斷出出口方位,然後全速衝出。穿越叢林和水域時出現的那些靈獸只是你前進的障礙。千萬不要戀戰。記住,你的目標是盡快通過而不是殺戮。”
“哪吒,”他拉住我的手,“看著我,最後有些秘笈,我要直接傳入你的腦中。”
我隻覺得腦袋猛地一脹,頓時腦中一片混沌,險些摔倒。
“師傅,您弄得我腦子好亂。”
“這些秘笈需要兩天的時間在你的腦中消化。等到比賽之日,自然會在需要時出現在你的腦海之中。
” “師傅,”我問,“這算不算作弊啊?”
“這怎麽能算作弊呢?”他笑著反問,“我一不是碧遊分院的人,二不是比賽的組織者,三不是出題者,四沒有出場幫助你比賽,怎麽能算作弊呢?”
“好了!現在離比賽只有兩天了。留給你的時間不多。你先按照我的要求做一些體能方面的適應性訓練。”
“好的,徒兒記下了。”
第二天,我和彩雲照常乘舟前往主島。但雲霄並沒有安排我們的課程。彩雲不知跑到哪裡接著去練她的秘術。我則穿著一身體服跑出了三仙別院。與兩天后的比賽相比,皮膚曬黑已經不是那麽重要了。
穿過一片山坡上的草地,我一頭闖進山谷中的叢林。裡面藤蔓纏繞、荊棘叢生,根本就沒有路,看來在這個世界上這裡還從來沒有人走過。
我用乾坤圈開路,後面盤旋著混天綾打開一條通道。又用手中的玉虛短劍砍開眼前的荊棘。
林中沒有所謂的靈獸,也沒有大型的野獸出沒,但卻少不了海島上面最常見的動物,蛇。不足一刻鍾,死於我三樣法寶之下的大蟒小蛇已經不計其數。其中有些花蛇的血噴出來完全是黑色的,是不是有毒啊?
全力突擊之中,我的身體與叢生的荊棘產生無數次的刮擦。幸好身上的白色體服和腳上的長靴本身都具有防護力,沒有被刮花。體表又有法力的保護,不會被普通的物體刺破。但還是在雙腿乃至臉上留下了或白或紫的刮痕。
我在密林之中向前推進了不知多久,由乾坤圈和混天綾開出的林中隧道霍然一亮。眼前卻是一處斷崖。我已經跑過了整個主島。
我收了法寶,從百尺高的懸崖縱身躍入水中。一下淺到數十尺深的水底。
我向前遊去,盡量延長在水底的停留時間。海水異常清澈。仰面望去,外面的天空和島嶼都集中在頭頂一個巨大的圓圈范圍之內,十分的奇異。
不過遺憾的是,並沒有什麽地方可以模擬我兩日後比賽可能遇到的場景。
上浮之中,我突然覺得數十尺外的水中有些異常,似乎有什麽東西隱藏其中。散開靈識,卻沒有探到任何光影。
我頓時一陣緊張。急忙浮出水面。可是周圍三面是海,一面是懸崖。而以我現在的法力卻無法從海中躍上百尺高崖(真丟哪吒的面子)。
於是我拚力沿著陡岸向前遊去。眼看著水中那奇異的波動從我的身下掠過。在我前方不到十尺的地方鑽出水面, 激起一串水花。
我浮在水面,緊張地望著翻起水花的地方。只見水花中間幻化出一個乳白色的梭形物體,上面的龍形標志清晰可見。這一定是一個小型龍舟。
我頓時松了一口氣。只見龍舟上半部的半球形罩子逐漸變得透明,向兩邊開啟。一個紅發女孩從中站起身來,面帶戲謔地看著我。
“敖貞!”
“哪吒,你跑什麽?”
敖貞身上也穿了一件長袖高叉的緊身衣,但卻不是我身上這樣的體服,而更像是領口前開的潛水泳衣。
我遊向龍舟,“我不知道是你啊!我還以為是哪路高人要來偷襲呢!”
敖貞抓住我的手,把我拉上龍舟。“這是什麽人的地盤?誰敢來偷襲。我的龍舟她們都是認識的。”
“可是我剛才靈識裡面一點都察覺不到。”
“嗨,你的那點靈識能探查到什麽?”她看著我,“誒?哪吒,你剛才幹什麽去啦?腿上這麽多傷痕。”
確實,剛剛我跳入海水中,雖然洗去了滿身的血汙,但腿上的淤青卻是洗不掉的。
“來,讓我看看!”她伸過手撫摸我的腿,卻借機狠狠地掐了一把。我立刻反擊,也把手伸到她的大腿內側,狠命一掐。
“哎呀!”敖貞的眉毛立了起來,“你這人怎麽睚眥必報?”說完舉起拳頭就向我打來。
我抓住她的手腕,“敖貞,你是不是要打架。我們到岸上去打。”
“誰要跟你打架呀?”她松開手,“我找你有事呢!願不願意到我東海龍宮去作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