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金吒漠然開口。“三妹,你太天真了。蕭臻百年之前,就曾與多位外院女弟子有-染,鬧得玉虛門內外沸沸揚揚。弄得院長不得不忍痛割愛,罰他在玉虛門內面壁二十年。”
“此事內院中年長的師兄們幾乎盡人皆知。本想以他在玉虛內院的資歷與身份,不至於再做年輕時的荒唐事。沒想到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三妹,”木吒說道,“你與蕭臻見面才幾次,怎麽這麽快就著了他的道了呢?”
見面幾次?
一見鍾情不可以嗎?
再說,百年之前的事情,談它何益?
“大哥、二哥,”我開口言道,“你們因我是女孩子,所以總覺得吃虧在我。可是你們難道忘了,三年半以前,我與你們一樣是男孩。只是吃了慈航老師的化形丹,才化身女孩。但也只是外形變為女身而已,而無女身之實。”
“況且我當時吸取了蕭臻師叔體內大量的精氣,損傷了他的靈力,卻真的止住了我的疼痛。要不然我哪有力氣應付今日一戰,更不可能救下黃天化。從小妹的名節考慮,此事實不宜張揚。”
金吒歎息一聲:“三妹你真是太善良了!我與你二哥自然不會張揚此事,但並不能保證別人不會。更何況此事發生在軍營之中,居心叵測者大有人在。”
木吒接著說道:“三妹你有所不知。因前日薑師叔作戰失利,導致大營被襲。周侯已調三公子姬鮮代南宮適之職,以虢叔為輔,執掌左軍,兵進程邑。調公子姬奭代呂丁之職,以虢仲為輔,執掌右軍,繞道崇南。以求對崇城形成合圍。是以周侯雖表面上對薑師叔言聽計從,但內裡仍難免猜忌。”
金吒繼續說下去:“玉虛門中,亦有太乙師伯與薑師叔的對頭,定會以此事來做文章。如果我們的師傅向我們核實,我們也只能實話實說。三妹你好自為之。”
當夜玉羅很晚才歸來,大概還沉浸在與九公子的蜜意之中。我則久久難以入睡。
第二天日上三竿之時,蕭臻與黃天化再次出現在營中。連日的奔波,令蕭臻的面色更加疲憊。黃天化經過清虛的精心調治,倒是精神煥發。
活過來的黃天化這回學乖了,對師兄弟們拜了一圈,還專門對我一揖到地。“昨日蒙師妹相救,感激不盡。”
蕭臻則回避了我的目光,看都沒看我一眼。
我們全部出於陣前。
魔家四金剛再見我們,立即斯文掃地,破口大罵。我們這邊自然有超級對罵武吉回罵過去。
薑尚擔心黃天化再次失算,想再來一次群毆。蕭臻勸阻道:“天化此次從清虛師兄處取得秘寶鑽心釘。此寶殺傷力十分巨大。若混戰之中有所誤傷,悔之晚矣。”
薑尚聞言,隻得叮囑黃天化千萬小心,並吩咐我等密切注意,防止對方以暗器偷襲。
黃天化催動玉麒麟,直取魔禮青。錘劍相擊,站在一處。不到五個回合,黃天化撥坐騎便撤。魔禮青隨後追來。只見黃天化回手一道金光,穿魔禮青前心而過。魔禮青大叫一聲,仰面倒地。
魔禮紅見狀,急忙持方天畫戟進前,又被黃天化一釘穿心而過,跌倒在地。
魔禮海、魔禮壽見狀怒不可遏,一齊上前。黃天化不慌不忙,收回鑽心釘。先後兩道金光,二人亦倒在塵埃之中。
我們在後面全都看傻了,張大了嘴。
我一直以為,是靈力水平決定一切。就像我當時無論如何也打不過石磯。現在看來完全錯了。小屁孩黃天化轉眼之秒殺靈力遠高於他的四金剛。這哪裡是靈力水平決定?明明是法寶決定一切麽!
與此同時,崇軍營中一片大亂。看來化形潛伏在內的楊戩已經得手。薑尚一聲令下,周軍全面進攻。方弼、方相等眾將還有一幫公子宗室都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一起衝殺上前。
崇國十萬大軍一朝覆沒,只剩世子崇彪帶領一萬殘兵敗將狼狽逃回崇城。
此戰過後,薑尚立即召所有玉虛弟子入帳。他先對金吒、木吒說道:“魔家四金剛阻我大軍,此事燃燈院長已知曉,也默許你等相助。然四金剛乃須彌山四天王化身,與燃燈院長本尊出於一處。現在出現四金剛一朝斃命的極端結果,還需你們盡快向你們的師傅文殊和普賢教授做出匯報,以取得大雷音學院一派的諒解。”
金吒、木吒起身,“師叔,那我們回山複命去了!”回頭向我,“三妹,保重!”臨走時還不忘看了蕭臻一眼。
黃天化拱手,“師叔,弟子手中鑽心釘乃玉虛門秘寶,不可長期離山。弟子也暫且告辭回山了。”
“好!”薑尚揮揮手,“你去吧!”
薑尚又看看蕭臻和我,“師兄,十分感謝你為哪吒治好了疼痛。不過聽說你用了一些特別的方法,導致營中有些流言。因事關三壇海會公主的名譽,師兄還是暫時回避一下吧!”
蕭臻起身,“為兄正有此意,正欲回昆侖山,就此告辭。”說完目光深邃地看了我一眼,“公主保重!”
我鼻子一酸,眼眶一熱,差點流出淚來。蕭臻不等我答話,已消失帳外。
楊戩也欲起身告辭,被薑尚攔下。“楊戩師侄,你可不能走。師叔還需要你和哪吒助我攻下崇城呢!”說完拉住楊戩和我的手,“來,隨我去見主公。”
來到姬昌的大帳,南宮適、呂丁、散宜生等文臣武將均已在帳中。見我們入帳,大家紛紛起身。
姬昌見到楊戩問道:“今日陣前擊殺魔家四金剛的,可是這位少年英雄?”
楊戩拱手,“西伯大人,在下楊戩。您所言殺死四金剛的黃天化師兄方才已然回山了。”
“哦!楊戩。”姬昌說道,“便是那位深夜從崇營劫出法寶,又潛伏崇營多時的英雄楊戩吧!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接著又略帶嗔怪地向薑尚說道:“丞相為何不多留幾位玉虛高徒一時,以讓本侯當面致謝。”
薑尚一笑,“修行之人,不願糾纏於俗務之中。有難相助,難解即去,也是常情!”
姬昌面有不悅,“哦,哪有這話?”但轉而和顏悅色,召我上前。“還是我兒哪吒聽話,隨叫隨到,絲毫不懼俗務纏身。”
我隨口說道:“我是您女兒啊!自然召之即來, 揮之即去。”
“誒!”他立刻板起臉,“怎能說揮之即去呢?”他示意大家都坐下,並讓我坐在他的身邊。“我有百子而只有你一個女兒。平日有什麽委屈之事,一定要來找我。為父自會與你作主,不要悶在心裡。”
次日,大軍拔營啟程。但在距崇城還有五十裡處停下扎營,沒有繼續前行。
此時前方傳來消息,姬鮮所帥左軍已渡過渭水。姬奭也從終南山方向臨近崇城。兩軍已對崇城形成合圍,已經開始攻城。
我問薑尚:“師叔,我們怎麽不去攻城?”
老頭看看我,“這還不明白嗎?你父君在培養你三哥的業績哩!”
“那我們可以在這裡睡大覺,等著他們攻下城嘍!”
薑尚微微一笑,“老夫可以睡覺,你不行。”
“為什麽?”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