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石磯責備我說:“你怎麽會隨隨便便就向一位宮人問那些事情。要知道在宮中,到處都是耳目。”
“老師,我知道了。”
石磯接著說道:“大王營造鹿台宮苑時,就曾遭到朝中許多老臣的反對。此次欲在沙丘行宮營造大型酒池肉林,若讓那些朝中老臣知曉,必然又生事端。”
“那大王為什麽一定要造呢?”我問。
石磯瞟了我一眼,“你是不是也認為就像人們傳的那樣,你的壽王舅舅只知道享樂嗎?朝中的事情,可不像你想得那麽簡單的。”
回到偏殿之中,小倩問起:“老師,那位來自扶桑的教練說的話,我們怎麽一句也聽不懂?”
石磯笑了,“她說的是扶桑語。你們怎麽會懂?好在我在碧遊分院時,與扶桑國有過交流。對扶桑語略知一二。她是來自北扶桑學院專門從事靈動教學的原久美教授。她說沒想到在大商可以看到這麽高水平的靈動表演。還想邀請你們中的佼佼者前去北扶桑學院交流。你們想去嗎?”
眾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和小倩的身上。我們倆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接茬。
石磯笑笑,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接著我們又說起今天的比賽。興奮之余,也討論起我們今天得的冠軍是不是實至名歸。
“平心而論,”石磯說道,“在今天的各個隊伍中,你們的表現不是最好的。甚至薄姑城的綜合表現也要好於你們。不過在法寶數量和操控上,特別是哪吒一人操控五件法寶,是無人能及的。”
“世上並無絕對公平一事。竇婉她們來自東夷前線。而你們來自邊關,前日又經歷一場血戰,人人帶傷。這些自然都會成為你們的加分項。”
她看看那邊正在練習雙人項目的碧雲彩雲童子,“還有一點,不知你們注意到沒有,就像你們的彩雲師兄……”
“您是說,今天參賽的不全是女孩?”
石磯說道:“參賽規則並沒有要求全是女孩,但男孩會成為減分項。其實只有你們和遊魂關兩隊全是女孩。薄姑城和萊夷的隊伍裡各有兩名男孩。你們沒看出來嗎?”
“真的?”我們紛紛搖頭。“絲毫沒看出來啊!”要不是有彩雲這樣一個活生生的例子在,我們根本就不敢相信那兩群穿著長袖高叉體操服的隊員中會有男孩。
石磯笑了,“你們根本就沒注意看。你們看不出來。裁判不可能看不出來。而且你們看彩雲,穿上緊身體操服,性別特征很難隱瞞的。”
“那,”一個女孩問,“碧雲和彩雲哥哥明天是不是很難拿到冠軍了?”
石磯點點頭,“確實很難。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明天的雙人表演冠軍會是竇婉和她的師兄。”
“已經內定啦?”我問。
“不算內定啊!”石磯說道,“竇婉的實力本來就很強。但如果她們組表現不好的話,裁判組也不會硬把冠軍給她們的。”
第二天的比賽時間要比前一天長許多,共有十二對選手參加比賽。碧雲和彩雲童子仍然排在第三個出場,而竇婉和她的師兄出場順序排在第五。
竇婉仍然穿著一身連體的紅衣,上身依然長袖,但下身不再是昨天的長褲,而是高叉的三角褲,一下子性感靚麗了許多。她沒有再操彩珠,而是換了一雙短棒。她的師兄則一身黑衣,手持彩圈。與一雙短棒一起在他們的周身盤旋,讓人眼花繚亂。
至於後面萊夷和薄姑的三對組合,
雖然團體項目中她們的整體水平很高,但是雙人項目並沒有超過竇婉以及碧雲彩雲的水準。 最後,竇婉組合毫無懸念地取得第一,第二名給了萊夷的一對組合,碧雲彩雲隻得第三,因為兩個都是男孩。
比賽之後,妲己在行宮中設宴,款待所有來賓和參賽隊員。一時間,我發覺這幾天在大陸澤看到和沒看到的上百種動物,無論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裡遊的全都上了餐桌。當然素食也有數十種。
石磯老師是隻吃素食的。兩位童子也跟著吃素。但她並沒有要求我們也跟著她吃素,只是告誡我們淺嘗輒止。果酒也要少飲。
“不過哪吒,要是你太乙師傅發現你喝酒吃肉,你可不要說是我同意的。”
“知道了,石磯老師。是我背著您偷著吃的。”我說。
我還算比較能吃的,不過在淺嘗不到四分之一的菜品之後就吃不動了。其他的幾個女孩就更不用說了。
宴會之後,妲己直接登上她的樓船返回朝歌。隨後孤竹君父女也登上自己的樓船前往殷邑。登船之前,墨胎玲拉著我的手,那依依不舍的樣子真讓我鼻子有些發酸。
“沒事的,我們很快會在朝歌再見的。”
可是等到我見到她看蘇忿生公子那含情脈脈的樣子,我發酸的部位馬上就從鼻子轉移到了胃裡。
隨後,我們也登上了龍舟駛向邢邑。蘇侯問我們需不需要兵船保護。石磯回絕了,“這一次我準備全程陪我的學生。有我在,她們就不會有事。君侯照顧其他人就可以了。”
龍舟起航,高速行駛於大陸澤的湖光山色之間。不到一個時辰就到達了位於西岸的舊都邢邑。石磯在碼頭召喚了黃河龍族的使者,交還了龍舟。後面的路程我們將改行陸路。
望著平靜的湖水,我頗有些遺憾。“怎麽,沒玩夠?”石磯問,“你以後玩的機會多著呢!其實大陸澤最好是夏天來。風景更美。”
我們在邢邑蘇侯的一座別苑中逗留了兩天。燕子的腿傷雖經九尾狐治療,但疼痛仍時有發作。於是蘇忿生公子專門給她配了一輛馬車。
五位女孩在兩位童子陪同下去逛街。而我和小倩被石磯老師扣下繼續訓練。“頭兩天我對你們太放縱了。要知道你們後面面對的對手可要強勁得多。再這樣下去可不行!”
整個訓練過程基本是我先陪小倩對抗練習,然後是石磯陪我練習。而我全程不得休息。我陪小倩練習時,我分別使用石磯老師提供的五種器械,小倩隻用彩珠。而石磯陪我練習時,是她使用五種器械,我使用自己的圈和綾。
兩天之後,蘇忿生公子又派了兩輛專車將我們一路送到殷邑。
雖然國都已從殷邑遷往朝歌百余年,但殷邑依然保持著昔日的繁華和整個大邑商的中心位置。城區入口的一處岩壁上,以玉石體題寫了三個大字:天邑商。據說這才是殷邑作為國都的正式名字。
這一次我們入住了殷邑最大的一家館驛。不過這所館驛據說並非為官營,而是由膠鬲大人的鹽業商行所經營。而這位膠鬲大人的鹽業商行又是本次大賽的讚助商。
這是不是最早的官商啊?
可是殷邑再繁華,卻與我無緣。小倩尚有半日可以陪其他姐妹外出遊玩,我卻只能整日留在館驛中受石磯的特訓。看著她們每日興高采烈地進進出出,不由得十分鬱悶。練習也逐漸懈怠下來。
石磯看在眼裡,並沒有多說什麽,可也不放我出去。最多隻讓我在小小的庭院中自由活動。我倒不是不能跑,也不是怕跑出去被她抓回來。畢竟前世之中的李詫,一直是個聽話的好孩子,不像原來那個哪吒。
“哪吒,”石磯說,“你去把你太乙老師給你準備的那套戰衣換上。”
我去換了那套萌袖上衣外套超高叉緊身衣的戰衣。石磯卻沒有讓我繼續訓練,而是讓我在她面前坐下。
我端端正正跪坐在她的席邊,緊身衣緊緊兜住襠部,一雙萌袖搭在袒露的大腿上,在石磯目光的籠罩中,暴露的感覺尤其強烈。
“老師,這套衣服什麽時候穿哪?”我問。
“其實你不見得有穿它的機會。”她說,“朝歌雖為帝都,但民風卻相對保守。尤其是那些朝中元老,對於這些泊來品很是排斥。而且初賽之中,會有男對手參加來幫助選拔。穿這個與男對手對抗似不大合適。”
“不過若你能一路過關斬將,闖入最後的決賽圈,還是有機會穿它的。”她向我招招手,“來,離我近些!”
我膝行至她的跟前。她拉過我的手,沒有讓我坐下,而是就讓我長跪在那裡。似在鑒賞我的服裝,又似在欣賞我的身體。隨後伸手輕輕撫摸我褲腳下露出的胯骨和鼠蹊。立刻就弄得我血脈噴張。我是最受不了這個的了。
我趕緊站起來逃開,“老師,我要去練習了!”
“好啊!”石磯嘴角掠過一絲笑意。
在殷邑渡過了兩日,我們坐上膠鬲大夫的專車前往朝歌。直接入住石磯的受聘地——伏羲女媧學院朝歌女子分院。
學院位於淇水與黃河交匯處的南岸。在我的感覺中,它不比我前世記憶中的TJU大學面積小。整個就像一座有著巨大花園宮苑,隔淇水與朝歌相望。而學校南面山河之間的的大片田野的盡頭,則是有名的“牧野”。
略做安頓之後,我就換上一套比較素雅的裙袍和衫褲,前往朝歌去拜見娘親的義父,我的姥爺——比乾親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