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之城。

　無數的飛行法器進出。

　這裡如今已經成了整個人間界的絕對中心。

　無數各位面宇宙的修行者全都帶著一種朝聖的心態來到太陽系。

　有資格進入天空之城的，都不是一般人。

　大量的人間界傳承集中到天空之城這裡，然後再從這裡分散出去。

　總綱已經在整個太陽系普及了。

　楚羽暫時還不想把總綱普及到太陽系之外，雖說夫子是有教無類。

　楚羽還沒博愛到裡外不分的地步。

　那些強勢的敵對者雖然幾乎被消滅乾淨，而且現在剩下的這群域外生靈也都表現出非常順從的態度來。

　但有朝一日，當他們再度重新崛起，沒人能保證他們不會再度反噬。

　徐小仙和林詩都有點擔憂的看著楚羽。

　她們從沒見過楚羽這樣發呆。

　已經坐在房間裡一個多小時，一言不發。

　換做以往，徐小仙肯定要問一句發生了什麽。

　但徐姑娘情商高的很，看出楚羽此刻的心事非同一般。

　至於林詩，更是了解楚羽。知道他如果不是遇到特別大的難題，絕不會這樣。

　少年不能修煉的時代，他都沒這樣過。

　良久，楚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看著她們一笑:“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你還知道我們擔心你啊?”徐小仙白了楚羽一眼，然後說道:“我們豈止是擔心你，簡直是嚇壞了好嗎?”

　楚羽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後說道:“沒事了。”

　“真沒事了?”林詩一雙妙目看著楚羽:“不要騙我們。”

　“只是一點點，有點想不通。”楚羽微微皺起眉頭，猶豫了一下，還是將剛剛發生過的事情，跟兩女說了一遍。

　這兩個人，畢竟是他的妻子，是要陪他一生一世的女人。

　有些事過去不說，是不想憑白惹她們擔心，還有一些事情牽涉太大。

　畢竟那個時候，還有太多人能威脅到她們。

　但如今，在這人間界，除了麻衣老者之外，能威脅到楚羽的生靈，幾乎不存在了。

　所以現在說出來，也沒什麽。

　徐小仙和林詩聽完之後，全都被震撼到了。

　哪怕她們自己就是強大的修行者，是站在這人間界金字塔最頂端的存在。可依然覺得楚羽說的這些，令人不可思議。

　“比大帝那個時代更加古老久遠的洪荒時代，天地初開之時的先天生靈?”徐小仙蹙眉:“所謂先天，那是先於天的……難道他們這些人，比盤古大神出現的時間更早不成?”

　林詩道:“盤古大神……也是先天生靈啊！生於混沌。”

　“對對對，的確是這樣的。”徐小仙恍然大悟。

　隨後，兩女又奇異的沉默了半天。

　都有點被震撼到不知說什麽才好。

　麻衣老者說的那些，都是真的麽?

　他真的是洪荒時代活到今天的遠古生靈麽?

　他是上一個紀元的那尊攪動三界風雲的大帝?

　而且，他說楚羽取自他靈魂中最純淨的一段意念，說她們兩個，取自昔年帝後靈魂中最純淨的兩段意念。

　那麽，為什麽要這麽做?

　若是單單只有楚羽一個人是這樣，還容易理解一點。

　或許想要培養出一具道身。

　那她們兩個是為什麽?

　“吃飽了撐的?”徐小仙翻了個白眼:“我不信！”

　她看著楚羽:“假設，我跟詩詩，真的是昔年兩位帝後靈魂中的兩段純淨意念，那麽，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做?目的是什麽?”

　林詩也緩緩點頭，說道:“的確，那位麻衣前輩，說兩尊帝後如今在仙界，她們去仙界幹什麽?”

　徐小仙冷笑道:“我覺得那老頭是個騙子。”

　她看著楚羽，一臉認真:“至少，他沒有完全對你說實話！”

　林詩說道:“我也這麽覺得，他肯定還有很多事情在瞞著你，還有一些事情，故意在誤導你。”

　“你們也這麽認為?”楚羽看著兩女。

　徐小仙和林詩齊齊翻了個白眼，懶得理他。

　如果不是跟在楚羽身邊，兩女絕對是人間界這片無垠星空下的絕對女神！

　真正的女神，從來都不是只有一張臉。

　沒有那份智商和情商，空有容顏的女子，頂多就是一美女罷了。

　“你剛剛說，那巨大的神殿廣場上，十二尊雕像當中，第四尊……那個佩劍書生，他劍中散發出的道韻，跟你修煉的那種功法可以引起共鳴?”徐小仙忽然開口問道。

　楚羽點點頭:“對，我得到的這份功法，來頭極大，之前在我看來……”

　“先別說那些。”徐小仙打斷了楚羽的話，忽然看著林詩說道:“我好像有一點明白了。”

　林詩看著徐小仙，眼中帶著一絲茫然，心裡面卻有點不服氣，因為她覺得她也應該明白才對。

　徐小仙自顧說道:“那些神像，有我們一眼能認出來的，也有看著陌生的。但我想，若是叫出名字來，我們肯定是耳熟能詳的！”

　“然後呢?”林詩發現自己的確想不出，索性放棄了，看著徐小仙問道。

　徐小仙認真分析道:“你我二人，絕不可能是兩尊帝後身上的一段執念，我們和她們沒關系。楚羽也絕不是什麽大帝或者那麻衣老者身上的一段執念，那麻衣老者，或許是洪荒時代活了三世的一尊無上存在，也或許就是上一個紀元的那尊大帝。但跟我的男人……絕對沒關系！”

　楚羽和林詩都被徐小仙這種判斷給驚到了。

　這等於完全推翻麻衣老者的話了。

　那樣一個超然的無上存在，犯得著和楚羽說謊麽?

　而且最先覺得麻衣老者就是上一個紀元那尊帝的人……其實是楚羽。

　徐小仙冷笑道:“你們可還記得，八大古城的人，看見楚羽之後，直接認定他為大帝?”

　林詩點點頭，楚羽微微一怔，臉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

　徐小仙接著道:“按照常理來推斷的話，那麽多人，都說楚羽就是大帝，因為長相一模一樣。那麽，楚羽應該就是大帝的轉世了。因為一兩個人可能會說謊，但不能成千上萬的人都說謊。”

　林詩看著徐小仙，喃喃道:“你的意思是……”

　“我就是那個意思！”徐小仙點點頭。

　兩女之間，打了個啞謎。

　但楚羽也聽懂了。

　徐小仙的猜測，看上去有點荒謬。可仔細想想，也不是完全沒道理。

　楚羽忽然間看著徐小仙道:“我明白你的意思，可猴子師父也說過我就是大帝……這又怎麽解釋?”

　徐小仙笑了笑，道:“猴子，只是一尊大聖，就算能戰祖境的大能，可他終究只是一尊大聖……就算它真的那麽逆天，強悍到連祖境都能打死，沒有人能蒙蔽了它。可你們想過沒有，以麻衣老者的本領，想要讓楚羽長成大帝的樣子，很難麽?”

　這個……好像真的不難。

　因為仔細想來，麻衣老者這無盡歲月，似乎一直就隱藏在三星堆下面的那處遺跡當中。

　他不受這人間界天道法則的製衡，想做點什麽事情，其實一點都不難。

　尤其如今六道輪回已經停止，生靈的轉世，實際上可以被超然的大能控制的。

　“那他這麽做的目的是什麽?”楚羽最終還是問到了最關鍵的點上。

　徐小仙看著楚羽說道:“自然是你身上有他想要圖謀的東西！這個我和詩詩不知道，但你自己……也不知道嗎?難道你真的沒有什麽秘密是能吸引到他的?”

　徐小仙的語氣完全沒有質疑的意思，很輕松隨意。

　楚羽身上隱藏著巨大的秘密，她跟林詩早就知道，但卻從來沒有試圖打探過。

　哪怕是夫妻，她們也不想問。

　不怕別的，跟楚羽之前的擔心一樣，就怕有更加超然的存在，用搜魂術！

　徐小仙的話像是一道驚雷，炸在楚羽的精神識海中。

　他是麻衣老者的一枚棋子，這應該毋庸置疑了。

　看起來麻衣老者的棋子還有很多，肯定不止他這一枚。

　因為麻衣老者自己都說過，按照推演，“他”不應該在這一世崛起的。

　這個“他”，其實就是麻衣老者的棋子了，指的未必是楚羽一個人。

　再想想當初的經歷，肉身破碎，差點就魂飛魄散！

　是眉心豎眼那金屬小球中封印的一滴精血，為他重塑了肉身，重新構架了筋骨經絡……

　那麽這樣的楚羽，還是原來的楚羽嗎?

　神魂意志，完全就是楚羽。

　他從來沒有過任何他是大帝的感覺。

　“原本的我，可能只是他無數旗子當中的一枚，很不起眼，隨手布下。也許，真的是他的一段純淨意念。但再怎麽純淨，也都在掌控范圍之內。”

　“可突然有一天，這段純淨的意念，發生了劇變，而且……也超出了他的掌控。”

　“所以，他有點討厭這段意念，但又有些好奇，並且推演出了一些什麽。”

　“到今天，我都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麽，顯然他的圖謀超出我的想象。”

　楚羽心中暗自分析:“難道……他所圖的，真的是我眉心處，著一顆豎眼?”

　它有那麽神奇?

　就在這時，有信息傳遞到徐小仙那，她看了一眼，抬起頭看著楚羽:“周乾回來了，在找你。還有，我覺得這人身上問題極大。”

　“嗯。”楚羽沒有反駁，而是點點頭，說道:“我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