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破曉,晨光透過薄霧打在窗台,黃梅雨季難得有了個大晴天。
神清氣爽的夜子瑞悠然醒來時,嘴角還噙著一抹滿足的微笑。
“是什麽事情竟然讓你笑的那麽開心呀?”安木凡倚在門邊笑問。
一掃嚴肅的夜子瑞邊回憶著昨夜的夢,邊接過來人遞來的粥後回答,“我竟然做了個春夢。”
“和誰?小老鼠?”
“嗯,夢裡的她不僅打扮的很奇怪,還說了很奇怪的話。”
安木凡這下奇怪了,趕緊坐在床邊問,“聽大陳說,那天晚上你不是和小老鼠私奔了嗎?怎麽?又裝清高了?我開始懷疑你到底是不是男人了,人都被你拐跑了,竟然沒就地正法?回來欲.火焚身燒到了三十九度啊,在我累成狗的時候,你竟然還抽空做了個春夢醒來笑成這樣,你上輩子是不是欠了她的,怎麽感覺今生你就是來還債的呢?”
“我……又生病了?是你在照顧我?”
“拜托,有點良心好不好,除了我伺候你之外,你是指望隨時脫光準備跑路的Poseidon來關心你,還是那位到現在我們都沒弄清楚是男是女的葉文西?有我就不錯了,如果你那麽嫌棄我,要不我現在就打電話給你春夢裡的女主角,讓你們甜蜜溫存一下?”
“呵呵……”一場春夢,夜子瑞顯然心情不錯,“她可不是你叫她來就會來的女人,除非她願意。”
“怎麽?前天小妮子都送到嘴邊了,你到底有沒有吃?”安木凡最好奇的就是這兩位主的進展,雖然夜子瑞是塊木頭,但好歹也是個正常男人,怎麽就真的能忍住呢?難道……想著,他的視線移到了夜大總裁的關鍵部位打量,難道他的這位兄弟真的有什麽難言之隱?
“前天?不是昨天嗎?”夜子瑞一驚。
“敢情你是欲.火焚身被燒糊塗了?還是春宵苦短嫌這好夢做的太短?”
面對安木凡的調侃,夜子瑞劍眉微蹙頓感有些不可思議。
夢中的她太真實,一顰一笑一怒一言真真切切,就連低吟嬌喘都仿若歷歷耳邊。因為是夢,他肆無忌憚向她源源不斷的索取,如同一頭饑餓的野獸,永遠也得不到滿足似的。可是現實中的他們,不是短兵相接就是針鋒相對,就算有過短暫的和平共處,但也只是曇花一現。
自從多了一個她之後,他在處理於家的態度上變得更加敏感。
夜子瑞無聲歎息著問安木凡,“我們在一起那麽多年了,你見過我失控嗎?”
“哎?”安木凡臉上一驚,趕緊撇清,“老兄,別說的那麽恐怖好不好?什麽在一起那麽多年啊?我和你什麽時候在一起了?你被小老鼠誤會成同志也就算了,我可不想陪你一起出櫃。”
“澳洲的分公司正好缺個總經理,要不要現在我就把你調過去會會你的老相好們?”夜子瑞不動聲色挑眉問道。
“別別,”安木凡一聽澳洲,臉上頓時飄綠,趕緊舉手保證,“我不貧嘴了,我們言歸正傳。”
安木凡清了清喉嚨接著問,“你想聽真話呢還是假話?”
“聽人話。”夜子瑞悠然說。
“恆陽,只是我們那麽多合作公司中的其中一個,說真的,這幾年,沒見你對其他公司那麽上心,偏偏對恆陽的態度讓人捉摸不定。且不說四年前的度假村開發案中的貓膩,以恆陽現在的態度,我不明白你為什麽不整理?每次自己拉著臉生完悶氣後,還是任由他們想幹嘛幹嘛,
你這樣折騰自己他們知道嗎?在恆陽這件事上,我就從來沒覺得你理智過。”本想問直接問問他到底和恆陽有什麽不可說的秘密,每次把自己氣的吐血最後又是聽之任之,不過到嘴邊的問號硬是被安木凡給逼了回去,既然當事人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想來以夜子瑞的個性,不會再由著對方了。 夜子瑞盯著手中的稀粥沉默了會,原來所有人都知道他對恆陽的異常,只是自己一直沒有正視而已。小妮子說的一點沒錯,在這件事上,他就是個膽小鬼!
“恆陽有什麽動靜嗎?”抬眼,夜子瑞異常平靜問。
“能怎著?這種過橋的做法在企業之間非常常見,恆陽的金問在這方面早就是老手了。恐怕他們心裡清楚,我們不是真想計較,只是實在看不過去拿根鞭子抽幾下給他們提提神而已。對了,”安木凡差點忘了正事,趕緊正色說,“聽說JING的新亞太顧問這幾天會來T市,估計肯定會來會會你,到時JING的飯局,如果你沒興趣,我還是按以前直接幫你拒絕了吧?”
“不,我要親自見一見他。”
說著,夜子瑞赤腳走向浴室,身後的安木凡無意瞥了眼隻穿內褲的夜子瑞後驚詫問道,“咦?你的背怎麽了?昨天給你擦身體的時候都還是好好,今天身上怎麽全是抓傷了啊?”
不提還不覺得,被安木凡這麽一驚一乍,夜子瑞這才意識到肩頭微微刺痛確實有些異樣,透過鏡子,滿是抓痕的肩頭歷歷醒目,和夢中場景竟然出奇相似……
安木凡累了整夜,打了個哈欠懶懶對著浴室方向說:“我這次不想做你的出櫃佬了,這次你就找個女人陪你參加吧。”
“誰?”夜子瑞悶悶的聲音傳來。
“就找……Comet吧。”安木凡歡快地決定了人選。
“你確定他是女人?”
“……”
*********
準備去小七家串門的苟芸還沒坐上地鐵,就被金問的一通電話叫到了機場,兩人碰頭後這才知道,JING投資公司的新任亞太顧問竟然已經秘密到達T市後才通知他們接機,一行人浩浩蕩蕩入住酒店後,JING的秘書直接丟了個購物清單給她。
作為法務部資歷最淺的老么,當然沒有讓老大去跑腿的道理,拿了清單就像接了聖旨,一刻不敢耽誤直奔最近的大型超市,把清單上所列之物全都買齊後趕緊給他們送過去。
被埋在購物袋中的苟芸一不留神,一個鐵皮罐子咚咚幾聲滾出老遠一段距離,恨不得三頭六臂的她只能放下所有購物袋趕緊跑去撿。
“薑汁紅糖?”剛才急匆匆也沒多想,一群大老爺們要什麽薑汁紅糖呀,這不是女人來大姨媽時的暖宮神器嗎?
狐疑的她拿出購物清單仔細核對,沒錯呀,上面寫的的確是薑汁紅糖。雖然覺得奇怪,還是把東西全都送了過去。
剛伺候完JING,於傲的電話追了過來,循著停車場的路,只見他正倚著車身等著她。
“一頭汗,趕緊擦一擦,別感冒了。”於傲打開車門,兩人很自然地坐了進去。
“是不是很奇怪,竟然讓法務部去接機?”於傲邊打著方向盤邊問苟芸。
“JING是因為南濱才來的,善者不來來著不善,老板,這點道理我還是懂的。我們法務部的金律師比誰都清楚南濱的情況,由他去接機是最適合不過的人選。而我嘛……只不過是順便捎上的而已,對吧?”苟芸調皮道。
“你怎麽會是順便呢?”於傲柔聲說,“是我讓金問帶你一起去的。別忘了,你可是我的親親女友,我於傲認定的女人,和他們接觸是早晚的事情。”
於大總裁一句類似的玩笑話,卻在兩天后成了真。
剛下班的苟芸被他拉著去了名品店,有了上次的經驗,乾脆自己挑選起了衣服。在這個沒有硝煙的戰場上,再名貴的衣服只為了戰鬥而存在。苟芸翩然一笑,身穿一席粉色雪紡仿古長裙的她仿若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挽著於傲在會所前正巧與同樣來參加飯局的夜子瑞撞了正著時,在目及苟芸打扮時,夜大總裁的冷面多了絲困惑,那天晚上,難道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