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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郢想了想,忙告訴樊鵬琨,“上午我看見他跟你們李參將往北城門的方向去了。”
“莫不是去了溪峽谷?不好!”樊鵬琨臉上頓時露了擔憂之色,“聽說溪峽谷那一帶發大水,滑坡堵了山裡的路,只怕……”言及此處,他忙向葛郢做辭,“小侯爺,我先走了!”
葛郢一聽溪峽谷那一帶發大水,山體滑坡,更是心生不安,很有些擔心攖寧是不是遭了不測。
這時,他的母親錢氏突然疾步走進屋來,道:“郢兒,你趕緊也叫幾個人,去溪峽谷那一帶幫著找找看。”
“阿母……”葛郢不無驚異看她,“您都聽到了?”
“方才在外頭,無意聽了些。”錢氏也不瞞,又道:“你跟卓校尉是好朋友,出了這種事,理當派人去尋尋看。這麽晚了……她怕是淋了雨,著了涼,或是摔了跌倒了,受了傷,你再喊個大夫,跟你一起去。”
“我也去?”葛郢坐在輪椅上,大感吃驚。
他的母親,平素裡連他出門都會緊張半天的,這會兒竟讓他親自帶人去山裡尋人?
“你在皇城,恐怕就卓校尉這一個朋友吧?你難道不擔心她?”錢氏反問一句。
“我……”葛郢的目光,落在自己沒有知覺的兩條腿上,神色黯然。
他知道,自打自己殘疾以來,就沒有哪家貴族子弟真正願意與他交往。攖寧於他而言,的確意義非凡。
他很擔心她,若他是個正常人,哪裡會說二話?但他腿腳不便,這麽晚了進山,只怕反過來會給她添麻煩……
“讓他們抬著你去。”錢氏即便知道葛郢的苦惱,卻依然堅持這件事。
葛郢一刹遲疑,終於答應了。
溪峽谷山林。
攖寧抓了一隻野雞回到山洞,便坐下來烤了給李為止吃。
李為止吃了幾口,發現先前喊餓的她卻沒有吃,不禁問:“你不是餓了?怎麽不吃?”
“沒胃口了……”攖寧往山洞邊上挪了挪,沒什麽精神道:“我有些困乏,想先睡會兒。”
說著她就閉上了眼睛。
李為止覺出幾分不對勁來,忙起身走了過去,一手摸在了她的額頭上。
攖寧一驚,頓時彈開眼目,縮了縮身,道:“我沒事……我真的是困了。”
她的額頭的確是好的,不燙。可她出去時還活蹦亂跳,怎麽抓了一隻野雞回來,整個人就蔫吧了?李為止懷疑地坐了回去,仍是打量她。
天上升起了一彎半月,將雨水衝刷過的林子照得影影倬倬,透出詭秘的寂靜。
睡熟的攖寧突然開始囈語,皺著眉宇有一下沒一下地搖頭。
“阿寧……”李為止來到她身邊,抓著她的手輕喚她的名字,溫聲寬慰,“只是做夢,夢而已……別怕,有我在。”
攖寧在睡夢裡逐漸平靜了下來,被李為止抓著的手,反握住他的拇指,並拉近了些,嘴角蕩開了一抹甜笑,薄唇輕啟,一聲呢喃,“郢郞……”
郢郎?葛郢……李為止抓著她的手不自覺握緊了些,心中更是一記震顫。
他沒有猜錯,攖寧心裡的男人,當真是葛郡小侯爺葛郢!她早已心有所屬。
恰在這時,外頭道路的另一頭亮起了一片火光,其間還有人喊著“卓校尉”,越來越近。
李為止心想是樊鵬琨帶人找來了,忙輕推了推攖寧,試圖將她從睡夢中喚起來。
然而,攖寧卻是如何也喚不醒。
“阿寧?”李為止不知她這是怎麽了,不禁擔憂起來。
想了想,他跑到道路上向找來的人喊話道:“我們在這兒!”
那頭葛郢聽到聲音,忙帶人往這邊來了。
挖開被山石堵起來的道路,已是兩刻鍾之後。
李為止抱著攖寧從山洞裡跑出來,驚訝地發現來的不是樊鵬琨,而是葛郢,不禁愣了愣神。
他竟親自來了!
“阿寧他這是怎麽了?”葛郢看著在李為止懷中不省人事的攖寧,面露擔憂之色。
“我也不知。”李為止道,“一個時辰前,她從山裡抓了一隻野雞回來,就說犯困,而後便一睡不醒。”
“快去看看!”葛郢忙吩咐自己帶來的大夫。
見葛郢心思如此細膩,大夫都帶來了,李為止心中又敬佩又不是滋味。見大夫走上前來,他便找了一個寬闊之地,將攖寧放下了。
大夫翻看了攖寧的眼睛和舌苔,又在她身上找了找,終於發現她一邊小腿明顯比另一邊高,像是腫了,忙要褪去她的鞋襪, 看個究竟。
再看到攖寧腳肚上有兩處細碎的被尖牙咬過的痕跡,大夫豁然開朗,便做下了判斷,“卓校尉這是被蛇咬了,從症狀看,咬他的該是名作‘土地婆’的一種蛇。”
“可有大礙?”葛郢搶先一步問。
大夫輕松地搖了搖頭,“小侯爺放心,‘土地婆’這種蛇,並無劇毒,被咬過之人,睡上三五個時辰,就能自己醒過來,傷口處的紅腫,回去熱敷幾次,很快也能消下去。”
李為止立於一旁,雙唇抿成了一條冷冽的線。
攖寧被蛇咬了,竟都不告訴他一聲!他在她心裡,難道就是這麽一個外人?
“既無大礙,我帶她回中壘營。”他又將攖寧抱了起來,而後對葛郢道:“有勞葛郡小侯爺親自來這一趟,改日,我再登門拜謝。”
葛郢淺笑了笑,道:“卓校尉是我摯友,應該的。”
李為止點了一下頭,隨即抱著攖寧,徑直離開了。
葛郢微微皺眉,隻覺李為止對他,並無友善,甚至飽含敵意。他不知道為什麽,他只知道,自己每每見了他,也並不覺得舒服。
他回到侯府,錢氏還在等他。
“卓校尉呢?沒找著嗎?”見他神色懨懨,錢氏不禁心生不安。
“找著了,被李參將帶回了中壘營。”葛郢溫聲解釋。
“這樣啊……”錢氏莫名失落,“那她沒什麽事吧?”
“被蛇咬了一口……”
“被蛇咬了?”錢氏一驚,立時流露擔憂。
“不是什麽凶毒的蛇,他睡一覺就能好。”葛郢探究地看著錢氏,隻覺她對攖寧的關切之心,有些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