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李司教自有法子。”攖寧沒有多言,隻好心祝福瀟瀟一句,“無論如何,願你早日實現報恩之夢。”
“多謝。”瀟瀟心情好了些,對未來之事,更是滿含期許。見兩個奴子給攖寧上的妝,如何也不像自己,不禁告訴她道:“我的妝,是我自己上的,這兩個奴子,恐怕學不來。你若信我,可以給我松綁,由我來給你上妝。”
攖寧以為她使不出什麽花樣來,想想便答應了,讓身邊一個奴子去給她松了綁。
果不其然,經由瀟瀟親自上手,攖寧看起來,與她當真有七八分相似了,再戴上她的面紗,眉眼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出是兩個人。
看著鏡子裡的她,就連瀟瀟本人也感到有些吃驚。“真是難以置信,你一個男兒,上了妝,竟跟女兒家無異。”
攖寧微愣了愣,忙道:“是瀟瀟姑娘點妝點的好。”
“你這樣走出去,只怕外頭幾個都要以為你是我了。”瀟瀟說著還來了興致,“我再給你梳成我一樣的發髻吧!”
“不必了!”攖寧忙站起身來,“今天只是試試妝容罷了!明日一早,瀟瀟姑娘再幫我吧!”
“也好。”
很快,攖寧戴著面紗,別別扭扭地開了屋門。李為止陳將等人一見,皆愣怔了片刻。
蕭顯第一個反應過來,上前讚歎道:“像,像極了!”
“那就這麽辦。”李為止移開目光,瞧見屋裡瀟瀟被松了綁,不禁問:“怎麽回事?”
攖寧回頭看了一眼,忙做解釋,“是瀟瀟姑娘幫我上的妝……李司教,我看瀟瀟姑娘也不會逃,就不用綁著她吧?”
李為止不置可否,隻吩咐蕭顯和孔駟道:“看好她們。”
他又讓陳將重新給自己在隔壁開了一間上房,隻待翌日一早,依計行事。
翌日,攖寧早早洗漱好,請瀟瀟為其上好妝,梳了發髻,又回屋換了女兒家的衣裳,再出現在李為止等人跟前,幾個人都看癡了。便是李為止,也有一刻以為,她就是個女人,是瀟瀟。
蕭顯上前,伸手就要抓攖寧高聳的胸部,壞笑問:“這裡頭墊了何物啊……”
“蕭顯兄!”陳將驚忙喊一聲,攔在攖寧身前道:“你心思也太齷蹉了些……”
“這有什麽?”蕭顯不以為然。
攖寧則是從衣服裡掏了兩個白饅頭出來,咧嘴笑道:“是這個。”
她……許或是年紀尚幼的緣故,胸部,倒長得不明顯……跟身材窈窕凹凸有致的瀟瀟比,那是沒法比的。
陳將見狀暗自噓了口氣。
蕭顯笑得更張狂了,幾乎透著幾分淫i邪,就連李為止也看不下去了。他板著臉道:“吃些東西,差不多該出發了。”
“到我屋裡來吃吧。”瀟瀟在右側的房間喚了攖寧道,“進了知州府,有些要注意的,我再與你說說。”
“好。”攖寧忙是答應,不過半天一夜的功夫,與瀟瀟的關系倒是增進了不少。
瀟瀟也是真心誠意要幫她的。用早點之時,她還教她如何走路,如何言笑。進了知州府,見到宇文韜之前可能會遇上什麽,她都說與她聽。
她還叮囑自己那兩個奴子道:“苗兒、芽兒,你們要放機靈些,進去後幫著點卓公子。”
她如此好心,真叫人感動。
“瀟瀟姑娘,”攖寧不禁問她,“你如此幫我們,當真不計回報?”
這個問題,昨天瀟瀟為她上妝時她就問過了。
瀟瀟仍是溫柔地笑笑,道:“倘若你們真能勸降安王,拿下西州城,自然也是我樂於觀鑒的……我本也是大周子民啊!”
攖寧遂沒有多問,隻承諾她道:“若能拿下西州城,有緣再見,我定幫你早日離開醉音閣。”
“公子好意,瀟瀟心領了。”瀟瀟委身以禮,誠摯地謝了攖寧。
攖寧很快出發了。李為止留了陳將蕭顯三人留守客棧,親自送攖寧到知州府。
來到知州府附近,他給了攖寧一個信號彈,囑咐道:“若有不測,放這個。”
攖寧點頭,面上雖平靜,一顆心卻在砰砰跳。
“進去吧!”
“李司教,”攖寧不禁問,“您會在外邊等我的吧?”
“我不可能衝進去救你,”李為止卻殘酷地告訴她,“你好自為之。但我會等你一個時辰,或是等到你放了這個信號彈為止。”
“……”攖寧真是對他又氣又失望。這個時候了,如何連句哄人的話都沒有?她神色靨靨,卻不得不在瞬息間矯正情緒,打起精神道:“那我進去了。”
“去吧。”
看著她往知州衙門門口走過去的背影,李為止突然忘了她是個男兒。如此放她一人進去涉險,還真有些於心不安。
在兩個奴子苗兒和芽兒的幫助下,攖寧很快來到了安王宇文韜所居的養心院。
“養心院我們是進不去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芽兒告訴攖寧,“我們在外邊等你出來。”
“好吧。”
“待會會有人引你去見安王,你沉住氣,無需慌不擇路。”苗兒好心安慰一句。
攖寧應聲點頭,旋即便是上前,接受守衛的搜身檢查。沒問題之後,其中一名守衛引著她就往院子深處走了去。
一直來到後院書房,他才小心翼翼地稟報道:“王爺,瀟瀟姑娘來了。”
“請進。”安王宇文韜的聲音,頗具有磁性,很動聽。
攖寧抱著琵琶的雙手不自覺抓握得更緊了些。邁步進屋,她只見一位二十來歲氣宇非凡的美男子端坐於案前,正執筆在一方羊皮紙上寫著什麽。
這便是安王。
“瀟瀟”進來,他並不抬眸看她,隻吩咐道:“老規矩。”
“王爺,”攖寧端了幾分小心道,“我不是瀟瀟姑娘。”
事到臨頭,反而不那麽緊張了。為此,宇文韜詫異抬眸看她之時,她一臉波瀾不驚,毫無先前畏懼瑟縮之心。
宇文韜細細看了她一陣,發現不對後,騰地站起身來,不無警惕問:“你是何人?”
他一隻手,已落在腰間劍柄之上,似是隨時拔劍,即可削下不速之客的首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