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螟蛉很快追上了無雙羅迦,他想要叫住自己朝思暮想的人兒,但是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中,並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默默扇動翅膀繼續跟在羅迦身後,鏡螟蛉選擇著恰當的措辭,猶豫是否要在羅迦氣頭上開口。
沒想到,無雙羅迦先停了下來,他早已感覺到了身後的氣息,那麽溫暖,也是自己向往的歸宿。
“螟蛉,你為何會追來?”無雙羅迦開口詢問,他明知道答案的,可是卻又忍不住問。許多年以來,羅迦與螟蛉一直都是天各一方,就算同在王都,也沒有多少見面的機會,因為他們的命運從來都由不得自己掌控。這就是作為一個翅靈的悲哀。
“王,我……”鏡螟蛉欲言又止。
“沒有旁人的時候,你可以不必叫我王的,叫我羅迦就行了。”
“不,王,我怎麽能接受如此特殊的待遇呢?”鏡螟蛉落到地上,收起雙翅,單膝跪地給羅迦行了一個翅靈內部的君臣之禮。
羅迦回過頭來,他的眼中有隱隱的悲傷,聲音低沉地說:“螟蛉,知道我今天為何沒有提沙漠中的那件事嗎?那件事應該是你做的吧?是羽親王的命令嗎?”
“我……”
“算了,他是你的主人,我無權越過他命令你,我知道你本不願意的。”不需要鏡螟蛉回答,無雙羅迦自嘲似地笑了一下,說道。
“螟蛉,你我之間,永遠都有一道越不過去的鴻溝,你明白的,對不對?羽親王有意讓黑羽族成為八大世襲尊榮貴族之首,你不會不知道,也不能夠違背主人,我不會強求你的。”
“但是,我要保護那個孩子,要保護他身邊的人,總有一天那些人會成為改變一切的源頭,而我們都會為自己的主人犧牲,所以,螟蛉,不要在執著於虛無的事情了。”
羅迦的話語之中有掩蓋不住的悲傷,他知道自己的任務有可能再也沒有回轉的那一天,更有可能要看著自己一生的信仰覆滅,就像是鏡螟蛉無法違抗主人的命令一樣,他也同樣無法違抗雲龍王的旨意。
聽到無雙羅迦的話語,鏡螟蛉瞬間抬起頭來,他看著翅靈王的眼眸中並沒有絕望或者放棄的神色,而是一種別樣的堅定。
“王,無論要等待多少年,螟蛉都會等下去的,就算此生無兒無女,螟蛉也不做他想,王,未來誰也無法掌控,但是,我們的主人也有著自己無法擺脫的命運,我始終堅信,總有一天,就算是死亡,我和您一定會在一起的。”
鏡螟蛉的決心無疑是現在的無雙羅迦說無法面對的桎梏,他別過頭去,不想再聽,一句“後會無期”表達出了翅靈王此刻的心意,他展翅高飛的身影遠遠消失在天際,隻留下鏡螟蛉一人原地遙望著自己所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