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更
英國人的士氣全線崩潰,那些從其他的殖民地調遣過來的軍隊,怎麽都不會想到原來以為是弱不禁風的法國軍隊,居然能打出如此誇張的戰績。
英國人一直無法突破設下的防線,布爾人就這樣堅守在這裡寸土不讓。
而高傲的德國志願者怎麽都不敢相信,剛剛結束了戰爭的是他們曾經遇到的第二帝國軍隊。當看到懸殊的人數差距,他們第一時間想到的是往後撤離,然而法國志願軍的做法卻是截然相反,他們非但沒有後撤甚至還分割出一部分的兵力及側方襲擾,英國人在武器和陣營上完全不是對方的對手,雖然或許他們也采取了散兵線的進攻方式。然而他們的單發步槍與法國人的射速武器相比,根本沒有可比性。
甚至在英國人的士氣崩潰之後,法國人就直接發起了衝鋒進攻。德國的志願者曾試圖阻止他們這麽做,因為他們擔心英國人假裝後撤,實際上是在設計陷阱等著他們踏進去。然而法國人是轉過身給予了他們一個鄙視的眼神。
經歷了這麽多次交火之後,他們早就知道英國人什麽尿性,雖然說當年的龍蝦兵也硬鋼過拿皇的胸甲騎兵的,而且英國軍人的單兵素質都不差,然而拿破侖早就預料到了英國人的短板,碰上了死板的戰略戰術指揮,布爾人都將戰壕,散兵線和遊擊戰發揮到極致,而英國人還在用線列步兵的大兵團作戰方式,等同於告訴其他人,他們就是靶子。
他們在射速炮和機槍的掩護下攆著數量超過遠遠超過自己的英國人追,直到把他們趕出了波切夫斯特魯姆。
然而在德國人眼中,法國人的瘋狂行為顛覆了他們對戰場作戰方式的認識。尤其是馬克沁機槍的使用,德國人也開始研究這種新式的機槍,但是他們更多的是裝備給炮兵部隊支援,步兵的進攻還是使用老式的手搖式機槍。
這場戰爭帶給了他們不一樣的感受。
震撼,無以複加的恐懼。
法國人的表現詮釋了戰爭的新方式,他們再也不是過去落後的線列步兵方陣,一挺馬克沁機槍就能夠打出一個連隊的效果。
沒有什麽事是一挺馬克沁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挺馬克沁。
風壓彎了荒原的野草,英國人在這片土地流盡了最後一滴血。
烏鴉和禿鷲在戰場上盤旋,他們聞到了死亡的味道,正在享受一場歡慶的盛宴。
英國人再一次大敗而歸,他們以為封鎖掉海岸線,並且實行圍剿戰術就能將法國和德國人打的找不著北,但是英國軍隊在德蘭士瓦的糟糕表現依舊讓首相格萊斯頓臉上無光。
而外交大臣這幾天也在來回的忙碌這些糟糕的事情。此時倫敦已經傳出了流言蜚語,盛傳英國軍隊在德蘭士瓦剿匪不力,原本是一場簡單的殖民地戰爭,最後變成了拉鋸戰。
這些謠傳絕大多數來自萊斯頓的政治對手,他們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他難堪,並且讓國會不再支持他的內閣。
結果非但沒有止住傳聞,還愈演愈烈。甚至連白金漢宮都知曉了這一切。
維多利亞女王在知曉了這件事之後,還特地的找了一趟首相大人,並且詢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她可不知道會出現這樣糟糕的局面。
不過首相一直在解釋,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維多利亞女王陛下,這只是一場意外。不用擔心一切都在我們的掌控之中,大不列顛的軍隊可能被一群鄉下的農民打敗。我們神聖的軍隊怎麽可能會輸。”
格萊斯頓首相乾笑了兩聲,說著連自己都不相信的事實。如果對付這群布爾人輸了,女王陛下的臉皮應該往哪裡擱?法國和德國會以什麽樣的眼神看待英國軍隊?世界第一的大不列顛被南非鄉下農民壓著打,說出去都感到丟人。
之前英國代表團在訪問柏林的時候就被俾斯麥嘲笑了一番,諷刺英國陸軍中看不中用。
“不會被一群鄉下的農民打敗,但是我怎麽聽說英國軍隊在全縣損失慘重,連指揮官都直接被俘虜了。原本我是不打算過問這些事,畢竟這是你的內閣和國會那邊的事情,我沒有資格去過問。不過你也知道的,作為英聯邦的元首,我丟不起這個臉。”
維多利亞女王故意歎了一口氣,她平靜的看著洛可可裝飾的沙發,冷聲說道,“到時候人民要是對你的內閣失去了信心,你應該知道會發生。我不會去阻攔你的做法,但英國人還要尊嚴。必須盡快的解決這起風波。我不想再聽到類似的傳聞。”
雖然維多利亞女王只是名義上的元首,並且沒有任何權力。但是在19世紀的英國,維多利亞女王一直是權力的象征,所有人都要對她恭恭敬敬,就連格萊斯頓首相也不例外。
很顯然這一次維多利亞女王是借題發揮,因為英國政府不小心殺死了拿破侖四世,波拿巴家族就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自己,而維多利亞女王也一向非常喜歡歐仁·波拿巴,所以對格萊斯頓的偏見便油然而生。
“我們當然會解決這些問題,實際上這些都不是什麽問題,現在英國艦隊正在封鎖海岸線。德國都沒有足夠的遠洋戰隊能夠支援,如果他們從非洲大陸出發,效率只能低下的令人發指,法國人現在的確在剛果設立了殖民地,但是他們沒有足夠的兵力來支援南非這就是我們的機會,圍剿總有一天會勝利。那座金礦屬於大不列顛!”
維多利亞女王冷笑了一聲,她平靜的說道,“但願你能如願以償的拿下德蘭士瓦,我可不想最後看到英國人既沒有拿下南非,還在非洲折戟丟臉。好了,我已經沒有繼續要說的話了,你先退下吧。”
格萊斯頓點了點頭,他緩緩的退出了房間。,當他走到走廊上的時候,還遇到了歐仁妮。
對方依舊是一副冷漠的眼神望著這個害死自己兒子的殺人凶手,當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畢竟他跟維多利亞女王還維持著表面上的友好關系,實際上自從拿破侖四世死了之後,波拿巴家族就成為了寄人籬下的弱勢群體。就算有狂熱的分子叫喊著反攻巴黎,也只是口頭上的說說。實際上他們反對拿破侖的話,就是在質疑波拿巴家族統治的合法性。
格萊斯頓自知理虧,只是稍稍向她點頭致意,便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然而歐仁妮卻在背後叫住了他。
“聽說英國人在南非慘敗?被一幫法國志願者打得節節敗退,對嗎?”
似乎每一個遇到英國首相的人都要提起這個問題。
“這並不關你事,英國軍隊在德蘭士瓦怎樣是我們的內部問題,輪不到一個法國的外人來插手。”
歐仁妮回以了他一個鄙夷的眼神,冷聲說道,“我當然沒有什麽資格插手你們的問題,我也不想去插手,反正你們結局如何我都不會在意。但有一點我必須要提醒你。”
格萊斯頓停下了腳步,他轉過身望向了歐仁妮,語氣平靜的問道,“是什麽問題?”
歐仁妮就像一個神秘的女巫,她對格萊斯頓說道,“這場戰爭你不會贏的,法國人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你贏。你只有止損,沒有結束。記住我的這一句話,請牢牢地記住。”
格萊斯頓分辨不出這是一個悲傷母親的憤怒詛咒,還是確有其事的忠告。但首相最終都只是微微點頭說道,“英國不會輸,絕對不會。”
“你永遠都不知道你要面對的是什麽人。”
歐仁妮不屑的說道,“做他的對手,你沒有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