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格萊斯頓接到了來自巴黎的電報時,他內心之中更多的是震撼。
並非是電報之中傲慢的詞措以及法國人仇視的態度,而是巴黎在這件事情的態度已經說明了雙方沒有和解的可能。
法國人對英國的嚴防死守比警惕埃及人的暴亂還要更加的謹慎,幾十年前的英法聯合已經土崩瓦解,利益的結合體變成了敵對衝突的代名詞。
從法國人的視角看來,他們認為埃及人不是罪魁禍首,而故意挑起兩國戰爭的倫敦才是爭鋒相對的對象。
而法國人就像威廉·布萊克畫中的紅龍,張牙舞爪的試圖吞噬歐洲。
在這樣的情況下,格萊斯頓首相沒有選擇了,真的要開戰他還要在蘇伊士運河方面跟法軍來一次硬對硬的衝突。之前的德蘭士瓦他們已經領教到了法國軍隊的可怕之處——他們的時防守陣線無懈可擊,龍蝦兵的衝鋒是徒勞的送死。而且在那次見證到了馬克沁的威力之後,英國人也加緊了他們重型機槍的研究,試圖研發出能夠抗衡法國人的武器技術。
點了將近二三十年科技樹的法國人可不會讓對方輕而易舉的就打破自己的主導地位。此時無煙火焰已經逐漸開始在歐洲各國普及,法國已經不再擁有優勢,所以普法戰爭他們不僅僅需要單打獨鬥,更需要有一位可靠的盟友。
在拿破侖的誘導之下,腓特烈三世便成為了不二的選擇。也成為了拿破侖叫板英國的底氣。
除了有歐洲壓路機之稱的斯拉夫灰色牲口外,也就這群日耳曼的野蠻人擁有挑戰英國的底蘊了。
格萊斯頓分析說道,“法國人現在敢如此的強硬,我想是因為柏林方面已經點過頭了。而新上任的腓特烈三世急著做出一番功績,所以他們第一個目標是爭奪足夠有話語權的殖民地。之前的德蘭士瓦讓他們嘗到甜頭,內心的貪婪已經打開,他們絕對不會在埃及的問題上讓步了。所以即便是面對法國和德國的聯合軍隊,我們也不能怯懦。”
格萊斯頓背後有英國王室的撐腰,再加上軍隊的支持,也讓他們對造反的巴黎和柏林的聯合軍有底氣打一場硬仗。
“這場仗必須打。”
“必須通過戰爭的方式,讓他們意識到自己自己的行為有多麽愚蠢。”
當格萊斯頓看完了拿破侖的羞辱之後,他終於憤怒了。尖酸刻薄的電報字眼就像是利劍折磨著他的心,嘲笑自己糟糕的外交政策和政治建樹上的一事無成。
“我們在埃及的利益不可撼動,也不會讓任何人撼動,法國掌控的蘇伊士運河我們也要得到。他們拿走德蘭士瓦的金礦,我就讓蘇伊士運河再也沒有法蘭西的船隻通過!”
格萊斯頓在國會裡慷慨激昂的演講,說服那些保守黨的家夥們。同時也讓他們意識到埃及問題的重要性。
“英國的軍隊已經準備好了,我們每一個人都準備好為大不列顛的光榮而戰鬥,無論是戰場還是在國會之中,太陽升起的地方就是英國人的利益范圍!”
國會這一次非常一致的通過了提案。更多的是埃及是既定的利益范疇,誰都不希望自己的利益范疇被一群土著人給要回去。
此時英國軍部已經準備好了一套方案:英國的分艦隊,由鐵甲艦,炮艦和驅逐艦組成的先頭部隊會率先轟炸亞歷山大港口,因為亞歷山大港口的防守最為薄弱。英國準備了2.5萬人的陸軍隊伍進行直接登陸作戰,而壓力山大港薄弱的守軍將會成為埃及政府最致命的弱點。殲滅了守軍之後,就能順利從北部攻入開羅。
如果進攻北部受到阻撓,英國軍隊就會從東線的戰線上尋找機會。而最大的突破口就是目前的蘇伊士運河,這也是為什麽英國軍隊拚命拉攏巴黎的原因。但是巴黎不願意合作的態度惹惱了格萊斯頓,所以他在這場戰役中既希望埃及人死,又希望法國人也同樣死無葬生之地。
複雜而矛盾的情緒讓英國人制定了一個雙向計劃。
倫敦把法國聯軍和埃及軍隊彼此都看作是對手,相比起只知道簡單征服的格萊斯頓和他的英國侵略者,拿破侖更擅長如何籠絡人心。
英國人用拳頭解決問題,拿破侖用利益解決問題。
就在英國向埃及祖國黨宣戰之後,他給祖國黨領袖,埃及抵抗者的阿拉比發了一份電報,告訴對方只要讓法國擁有蘇伊士運河的使用權,法國願意保持中立的態度,甚至願意在東線攔住英國軍隊的前進腳步。因為東線的戰線牽扯到了法國的利益,他也不願意讓自己的根基卷入戰火之中。
“法國的目標只有蘇伊士運河,如果所以我不希望看到法國的利益卷入戰火之中。”
而這份電報就像雪中送炭,讓阿拉比精神一振。
阿拉比深知埃及軍隊無法同時打敗英國和法國兩個侵略者,而且他又知曉最近巴黎和倫敦之間矛盾重重。所以阿拉比對於拿破侖拋出的條件非常感興趣。
但是祖國黨人卻對這一決議反應不一。
有人認為這是錯誤的選擇,與他們獨立自主的目標背道而馳,另一部分人認為當埃及無法做到全部獨立時,應該選擇一個妥協性的法則。比如暫時答應和法國人合作,延緩他們在東線的壓力。
所有人都亂做一團,每一個人在強調自己主張的同時也在反駁其他人的主張,就在最關鍵的時刻,阿拉比站了出來。結束紛亂的局面。
“都聽我說,將蘇伊士運河的歸屬權歸還給法國人,雖然跟我們原本的目標有所出入,但這並不是對祖國的背叛。直到我們將侵略者趕出去之後,如果法國人願意談判的話,我們就跟他們談判。蘇伊士運河的主權必須收回,我們可以補償他們的經濟損失。如果法國人執意要佔領蘇伊士運河的話,當只有一個帝國主義列強時,埃及能夠輕松的將他們從我們的國土上趕出去,這是毋庸置疑的。我們應該害怕的是大不列顛,他們擁有龐大的艦隊和最強的陸軍,哪怕是一個分艦隊, 也足以讓埃及帶來一場滅頂之災。”
阿拉比解釋說道,“我們假裝跟法國人合作,利用在英國法國之間周旋獲取最大的政治勢力,雖然有些危險,但總比同時面對兩個大國要好得多。”
阿拉比的說法讓整個祖國黨的人達成了統一,他們也認為這種“善意的詐騙”能夠讓埃及擺脫籠罩在自己頭上的歐洲政治陰雲。
只是沒有人沒有意識到他顛倒了主次,埃及人認為英國的軍事實力是當之無愧的霸主。法國只不過是勉強維持著自己體面地位的沒落帝國。
然而他忘了一件事,現在的法國總統可是在第一帝國時被反法聯盟稱之為戰爭狂人的瘋子。
他能讓腐朽沒落的軍隊重新成為歐洲一流的帝國軍團,也同樣不會將埃及的螻蟻放在眼中。
拿破侖早已經決定好了,自己的下一步應該怎麽做。
蘇伊士運河,正是他準備準備好攪亂和打破歐洲局勢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