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撫衙門正堂之內,一排排蠟油之燈照亮了周圍的一切,古樸的官案之上滿是各地州縣所上報的公文,巡撫貴懷泰如泰山之頂一般的坐在官案後的雄文太師椅上,那張正氣威嚴之態頓時變得如千年枯樹皮一般昏黃乏燥。
堂下,十幾個文武大臣在看著貴懷泰一臉的陰沉之相也立時臉色大暗,一張老臉也更是暗淡了下來,布滿皺紋的老臉如天凡黑雲一般壓得大地黑壓壓的一片。
眼下,整座巡撫正堂之內一片尷尬之態,無人敢先出此言,到是正天明這個直腸子的正輔使“拍。”的用力拍了一下身下太師椅兩側的雕龍扶手,一時,被正天明大力一拍的太師椅整個巨顫的搖晃了起來,差點就被散了架子“哼,真是可惡,眼看著那千年大章魚被我們圍攻了起來,結果還是是讓那家夥跑了。”
聽得正天明的冷哼,端坐在另一側的陳尚洲立刻一驚道“怎麽,吾尚九河的千年海怪是一條大章魚嗎?”
似乎一提起那千年海怪,被領教過的淚痕自是心中大定道“是的異弟,的確是隻大章魚,其實我還真沒想到會是一隻通天入地的大章魚呢,十八根觸角就跟十八道天柱一般,呼啦一下,我估計半個縣城圍牆都要坍塌半數。”
聽得淚痕的簡單描述,陳尚洲似乎在大腦之中給那千年可怕的大章魚畫了一張圖畫一般牢牢的刻在大腦中,不過,轉念又將目光掃過了那坐在另一側,卻是一句話都沒有的九幽殿少主蕭宇,只是,這一次蕭宇似乎少了些傲慢,更多的卻變得沉穩安態。
“各位大人,既然那千年海怪能這麽快就從七大縣,三大州跑到省府之上,並且在門圍剿之時,像是有人提前告訴了那千年海怪我們要圍攻一般,導致我們措施了一次良機,我看這在坐的各位必定有一個是間隙,而且是那千年海怪的奸細。”提軍參將秉少慶最先站起身來一怒道。
一提到奸細,在坐的文武下屬們無不一陣嘩然大驚,連連讚同提軍參將秉少慶的話,無不同聲道“是啊,是啊”可畢竟誰又拿不出來證據來說這巡撫衙門之內,或者往近了再說就這正堂之上在坐的誰才是那千年海怪的奸細呢?
頃刻,就在大家議論嘩然之下,陳尚洲自是掃視了一下四周,在座的所有人除了巡撫貴懷泰,再就是那九幽殿少主蕭宇,那張臉如古鍾一般永立不倒。
“好了,好了各位臣工們,我不知道各位有沒有想過千幾次那千年海怪是如何襲擊我們的,是化成了人形潛伏在我們周圍,一面探聽我們的動向,一面才做出判斷來襲擊我們,根本不是所謂的同謀奸細,本府想來想去,我們在座的各位臣工都是我的老部下了,而且情同手足,本府若要秉公去查,只怕上了我們的和氣,對剿滅千年海怪很不利,所以,本府認為,要想保住我們這所剩的最後一省之地,我們就必須化乾戈為玉帛,共保我雲夢之城。”巡撫貴懷泰的一句話似乎又將他手下的那十幾個老臣的戰意帶動了起來。
巡撫衙門側房之內,陳尚洲和淚痕又各自盤坐於各自的床上潛心修煉,陳尚洲雖閉目靜觀一般,可大腦之中卻始終靜不下心來,他時時總能想到蕭宇用意念對他所說的話,不僅一下子雙眸大開,仿佛是走了神一般,坐在另一頭的淚痕好似感到了陳尚洲的不詳氣息,也同時睜開了雙眸道“你怎麽了?”
陳尚洲突然神魂大定,縱身從床上躍下,到是直接開門見山的對著淚痕道“淚痕大哥,我覺得巡撫貴懷泰——”
一聽到巡撫貴懷泰之時,
淚痕原本平和的雙眸之中立刻精芒連閃,頓時,身如輕燕一般也跳下床來,走到房門前,動了動門鎖,細語道“難道你懷疑巡撫大人與那千年章魚海怪有關系,你懷疑潛伏在巡撫衙門的就是他!”淚痕的細語反問,也將整個不大簡陋的屋子仿佛帶進了水深火熱的危險之中,就連陳尚洲也是心中猶豫難當,但只要一想到那九幽殿少主蕭宇用其意念之語的相告,陳尚洲那顆旋著的心似乎又平穩了下來,不僅坦然道“就算不是巡撫大人,但至少這個巡撫大人一定隱藏著什麽秘密,我想,就算是跟隨在他身邊的那十幾個下屬臣工也未必就能真的知道些什麽,畢竟在整個省府之內,是無人敢將奸細這兩個字摳在巡撫大人的頭上的。
聽得陳尚洲的分析,淚痕那濃烈的眉心一陣上挑,他知道,陳尚洲的分析有並不道理,只是要想潛進巡撫貴懷泰的房間談何容易啊。
眼見淚痕似乎心存顧及,陳尚洲到是直接開門見山,毫無隱瞞之意道“三個時辰前,你們去剿滅海怪之時,就在巡撫衙門外,我與那九幽殿少主大戰了一場。”
一聽到九幽殿少主這幾個字時,淚痕的臉色不僅再次大驚了起來,畢竟九幽殿的九幽魔功四海齊天,先不說九幽殿尊主簫風,就算是少主蕭宇所修煉的魔功天下間也未能有幾個人敢相抗衡的,其實不用猜就能知道,陳尚洲肯定被那少主打敗了。
陳尚洲似是看出點了淚痕的心中所想,不僅更加直言不諱道“說實話,那家夥的確很強,不過我卻與他打了個平手。”
眨眼一聽到打了個平手,淚痕那顆“砰砰。”直跳的心就根熱鍋上的螞蟻,蹦跳的更加厲害了“什麽,打了個平手,他的魔功已經練到了魔魂晝天的程度,就算是戰道盟三大散仙也未必能是他們的對手。”
看得出來淚痕的驚愣之相,陳尚洲更是故意加重了語氣道“好了,先不說這些了,你可知道,就在三個小時前,你們返回巡撫衙門外時,那九幽殿少主用意念告訴我,巡撫貴懷泰房內的書房第三排的書架內有暗閣。”
“暗閣!”淚痕又重複了一遍這兩個字,但巡撫貴懷泰的暗閣怎是輕易就能讓人知道的,而且那九幽殿少主為什麽要告訴陳尚洲這些,他來到雲夢城究竟又是為了什麽?這在淚痕的心理一直是個迷,其實不光是他,就連陳尚洲自己也未能猜明白一二。
巡撫衙門再次靜默的跟死寂一般,就連夜風佛過,都能隱約的聽到細微的沙沙之聲,整個巡撫衙門外的外廊之上只有幾個提著燈籠的守夜衙役在四處走動著,那些原本就驚恐不安的難民此刻早已安頓睡下了。
不過就在這時,巡撫衙門那精雕細卓的瓦梁之上,一道黑影“刷刷刷刷。”的如夜蛾撲火在幾十條瓦梁之上來回翻騰跳躍著,不過那些提著燈籠巡夜的衙役們卻根本就沒發現任何蛛絲馬跡。
當那黑影跳到整個巡撫衙門內還算最大的一間瓦梁上時,就見得那房內燭光輝亮,一個人影正立於房內,好似一尊木像,不難看出,那人影就是雲夢城巡撫貴懷泰。
“啊——啊”如死寂一般的巡撫衙門內突然兩聲慘叫打破了所有的晝夜,一時之間,整個巡撫衙門再次亂成一團,衙役難民無不一陣慌張亂逃,巡撫貴懷泰直接提著手中寶見撞門而出,直衝兩道閃爍著異樣之光的鋒芒揮見而去。
不過在這一刻,那原本潛伏在瓦梁之上的黑影一躍而下,四目一張之時,直接就順著敞開的房門鑽了進去,在輕輕的又將房門關上之時,便左臂朝著面部一抹,那遮掩住面容的黑紗之布直接像是被燒化了一般的化成了一屢黑粉,陳尚洲環顧著這貴懷泰的房間,不僅蓬然大驚!
巡撫貴懷泰的房內似乎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婪竹官香的味道,而整個房內卓識被修雖比不上富麗堂皇,但各種上好軒木製成的陳設卻顯示出了這巡撫大人的官威啊。
整個房間其實分為內堂和外堂,外堂一張巨大官案之上空空如野,而且還布滿了一陣塵艾,而官案之後,一把雕雄官椅之上也同樣滿是黑糊糊的灰塵,就好象是有很久沒有人坐過了一般,整個外堂略微顯得如此昏暗,腳下乃比值如道的雕著野獸紅紋地毯,不過腳下的地毯之上,雖說是有幾個腳印,但更多的卻是些奇形怪狀的印記,反正這巡撫貴懷泰的屋子雖說並無異常,但也略微稍感奇怪之態,但陳尚洲卻始終猜不出來,究竟是哪個地方奇怪了!
邁動著輕盈之步的陳尚洲直接順著那鋪紅的地毯從外堂走到了內堂,通過三排高兩米四,寬四米的三排巨大書架就不難看出,這內堂可能就是巡撫貴懷泰的書房吧,不過,正前方四米高的房梁之上的牌匾到是刻著天宗書屋,不過走近一些就不難看出,足足有五百步見方,這三排足有兩米四高的書架整個佔據著整個屋子,顯得格外靜幽之態。
書架內擺滿了各種個樣的書,不論是天文,地理,道數,內外玄術,還有槍棒之類的兵器之法,三排書架的中間處是大擅桌子,玉軒紙,紫金筆筒,一尺見方的大型山水紫石硯台,這些擺設明顯只有官家才能擁有的華貴之態。
環顧四周,陳尚洲不僅眼前大亮,目光直接對在了書屋正面牆壁上掛著一面大弓,通體光亮,一看就是金剛所塑,跟為精妙的是,那金剛弓光亮的弓身上有許許多多的冰裂紋,顯然是和黃金等價的冰裂紋鋼。
鋼用來做弓身,弓體的穩定性無法想象,更為重要的是,沒有木製弓乾燥之後開裂,蟲蛀等毛病,只是太沉重,只怕此弓也只有身份地位達到一定的高度身份者才配使用的。
陳尚洲在走到第三排書架面前時,卻根本就沒有發現任何的暗閣之內的機關,不過這書房第三排書架之上起碼也有幾千本書,而且每本書的封皮上似乎都並沒有寫任何的書名,書皮通體黑暗,好象是充滿了無盡的詛咒一般。
陳尚洲在隨便進到從這幾千本書中拿出一本書,並翻開來看時,卻精妙的發現,書中第三頁一排排的文字中似乎記載著些什麽,不過陳尚洲卻根本看不懂什麽,直接陳尚洲突然感到自己的大腦一片空白迷茫之下,仿佛是有一團意念直接順著他的腳根走遍了他的全身,然後仿佛是控制了他的大腦一般!
“去把書屋正面牆壁上掛著一面大弓拿下來,然後對住了這第三排書架的中間空射。”意念之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神秘的聲音,陳尚洲仿佛整個人失去了帶動自如的作用,在意念的催動下直接走到三排書架的中間處,然後縱身躍起,直接將那金剛之弓拿了下來,並又迅速的走到那第三排書架前,使其體內的奇門遁甲心法大開,一股超強的澎湃之氣自是遍布全身,使得陳尚洲每一寸筋骨都不停的膨脹著。
當就在陳尚洲一手提著弓身,一手拉著弓弦,雙眸如一分直接線一般對準了這第三排書架的中間處“砰。”的便一下子將拉到身後的弓弦朝前一挺“刷。”隨著一道慧眼的金光連閃之下,一無形的弩弓直接射進了這地三排書架的中間處,刹時,這第三排書架仿佛是受到了機關大開的指令,突然一陣巨顫,使得整個第三排書架上的幾千本書全都搖晃了下來。
“嘩。”突然如流水傾瀉一般的沙沙聲響動,這地三排的書架的中間位置突然金燦燦的金光大閃,隨後,一道巨大的缺口暗閣出現在了陳尚洲的面前,暗閣之內,石牆之上所懸掛著的燭火自是照亮了所有的一切,腳下通向暗閣之內的石階光澤投亮,仿佛很久沒有人踏進過這暗閣之內一般,頗為神秘,眼下,突然控制了陳尚洲全身的意念突然消失掉了,陳尚洲全身一瑟,驚見自己正提著那金剛之弓,雖不知剛才是誰用強大的神魂意念控制了他,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暗閣大開,也就是說,隱藏在暗閣之內的秘密也即將解開!
隨著暗閣的大開,仿佛是一股百年腐朽之氣突然順著流動的空氣渙散了開來,震得陳尚洲連連後退。
他在將手中那沉重的好似萬千純金的金剛之弓丟下後,便在那腐朽之氣漸漸散去之後,順著秘道階梯,慢慢的順著暗閣內走去。
不過就在他走進暗閣沒多久,這巡撫大人內堂上突然浮出了一道隨影,而後,這隨影在鬼鬼祟祟的朝四周一望之下,也溜進了這暗閣之內去了。
恐怕沒有人會知道這暗閣之內究竟隱藏著些什麽,不過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這暗閣怕是已經很久沒有人進來過了。
兩側的石牆雖是純天然大理石所塑造,但終究還是沒能抵得過陰暗潮濕,牆體多半已經開始生出雜草,甚至是裂縫,雖說兩側牆體高三米處都有火燭照亮了一切,但隱約之中,眼前腳下的這階梯甬道究竟有多長,恐怕只有鬼才能知道。
當陳尚洲十分警惕的延著腳下的階梯,腳點昆穴,四方八穩的朝前走去時,斜插在他身後的陰鬼鯊劍突然劍鳴“嗡嗡。”響動了起來,只怕是陰鬼鯊劍感應到了些什麽?
“主人, 我隱隱感到這甬道的盡頭之內好象是有人在召喚著什麽。”此刻,劍靈之魂用意念對陳尚洲道。
“是的,主人,我聞到了鬼靈尚在的感覺。”鬼轅天魔在從陳尚洲的衣袖中鑽到陳尚洲的手心上之時,十分準確的肯定道。
不難看出,陰鬼鯊劍,鬼轅天魔,似乎都感到了有活靈的存在,刹時,陳尚洲的大腦之中突然浮現出了一幅畫面,不僅全身大震,難道這暗閣之內關著於巡撫貴懷泰有著千絲萬縷關系的人?就在陳尚洲想到這裡時,他的腳步也越來越快了,就仿佛是受到了甬道盡頭內的召喚所驅使著。
於此同時,就在陳尚洲的身後,那突然出現在巡撫房內的隨影也在一步步的,並未留下任何腳印的隱藏著自己影子,不過陳尚洲卻並沒有感覺到身後的異樣。
大概又走了半個多時辰之後,陳尚洲突然看到就在離他自己不足兩米遠的距離之內,一扇巨大的石門立於他的面前,這石門高四米,完全卡在了這甬道上下之地,陳尚洲走過去,在用手出了觸這石門,卻感到這石門從內到外,完全透著一股陰寒之氣,而且這石門也並非一般巨石所塑,完全是海外大理金剛石一層層的固上的,不留一點縫隙,陳尚洲知道,光憑自己的雙臂之力是根本推不開此門的。
不過,就在陳尚洲將耳朵貼在這石門之上,暗暗之中,他仿佛聽到這石門之內,一陣邪音繚繞,隨後,一個女子的聲音回蕩在他的耳根之中!
陳尚洲聽得很清楚,這女子之音就好象是死去千年的冤魂,仿佛生前遭人所破壞,死後冤屈未了,化成冤魂宿怨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