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慢慢走了過去,她心底有些害怕,大概是怕看到奶奶臉上那種絕望的表情,讓她忍不住心疼。
紀筠兒抬頭,銀絲滑落,上面還沾了幾瓣桃花瓣。
“傷好些了?”紀筠兒問道。
“好多了。”白若竹答道,然後過去坐在了她身邊。
“是奶奶害了你啊。”紀筠兒聲音很輕,又像是自言自語的嘟囔。
白若竹笑起來,伸手挽著她的胳膊說:“說什麽呢?真要算起來,是我連累了大家。”
“也怪我當時要跟馮家起衝突,後來杜翡逃出族裡,路上碰到阿淳,她心裡恨我,便想暗害阿淳,卻被阿淳他們給抓了。”她如今提起江奕淳,沒有那麽疼了,只是心口空落落的。
“再後來杜翡的兒子去營救,差點殺了醫聖,後被阿淳他們斬殺,而昨天尤猛堵截我們,就是為了給他那個兒子報仇的。所以歸根究底,也是我的錯,我不該去惹馮家。”白若竹說道。
紀筠兒一聽就急了,“不怪你,你們也是來看我,否則根本不會有這些風浪。”
“所以誰也沒想到九黎族會內亂,二長老還投靠了怪物害自己族人,許多事情都不是我們能預料的,即便我們不出門,就是在家待著,也不見到沒人找我們麻煩。”
白若竹說著歎了口氣,“這人生在世就是起起伏伏,沒有風浪也就不叫人生了。”
“紀鈴跟你說什麽了吧,你是來勸我的?”紀筠兒苦笑起來。
“你是我奶奶,不該我心情不好,你來開導我麽?”白若竹笑著問,這下子紀筠兒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白若竹笑笑繼續說:“其實有些事情我們一開始沒告訴你,比如我原本沒成親就有了孩子,當時阿淳還出了意外不在我身邊,我害的爹娘他們被村裡人嘲笑。當然我特別的自責,甚至萌生了不想活下去的念頭,但爹娘哥哥們對我那麽好,我怎麽能讓他們傷心?”
她說的其實更多是前身的記憶,當時前身是想過死的。
“奶奶你現在有姑姑,還有我們,又有什麽是過不去的呢?何必想的那麽悲觀?況且三長老等了你幾十年,怕是這世上沒幾個男人能做到,你難道忍心他再次失望?”白若竹問道。
“可是我”紀筠兒說著頓了頓,“我就是怕害了他啊。”
白若竹搖頭,“什麽害不害的,我師門有觀氣術,我看過你的氣運不差,是你多想了。”
“你不要安穩我,真的能能?”紀筠兒半信半疑的問。
“當然了,你大可去打聽,當年我沒拜師之前,我師父也就是丹梁國的前國師就幫我看了,說我是紫氣東升之人,後來才收我為徒的,我還能不學學這門本事了?”白若竹其實不會觀氣術,這麽說也隻為了讓奶奶安心。
紀筠兒神色好轉了不少,看樣子是聽進去了。
白若竹心想早知道一開始就說自己懂觀氣術了,真是沒抓住老人的心理啊。
果然到了晚上,紀鈴高興的說:“你怎麽勸的,你奶奶情緒好了許多,再不提自己是不祥之人了。”
白若竹笑嘻嘻的說:“我會觀氣術啊,幫奶奶看了她氣運不錯的,她也就不亂想了。”
紀鈴笑起來,“那可不是,要是氣運不夠好,能有你這麽聰明的孫女嗎?”
三天后,紀筠兒和三長老的婚禮順利舉行,族中許多人都來慶賀,送了不少的賀禮。因為九黎族人不喜歡黃白之物,又有很多人極少外出,所以他們送禮多是去後山采的珍貴藥材,可把白若竹看的眼饞的不行,果然等婚禮第二天,紀筠兒就把大半的藥材給了她。
如果不是事忙,白若竹都想去後山好好尋幾天的草藥了。
之後便是白澤沛打算離開,他得把巡查的差事做了,然後回京中交差。
白義宏夫妻也想跟他一起離開,離家這麽久,他們也想家了,也想念大兒子一家。
不過白澤沛勸住了他爹娘,一方面是局勢還不算穩定,另一方面是三長老暫時不便離開九黎族,他們如果帶紀筠兒走,人家剛成親不就要分開了?
白若竹也是讚同二哥的意見,另外她覺得九黎族山清水秀的,很適合調理身子,她爹娘多住一陣子也不錯。
至於她自己,卻有些不知道該去哪了。
但細細想想,她還有不少的事情要去做,她身上的詛咒要想辦法解開,還要尋下寧譽和玉鬢的下落,另外還要讓寧譽給樂嬪生的熹皇子解詛咒,這是她承諾過的, 不管什麽時候都不會忘記。
二哥離開之前,最是放心不下她,找了機會單獨跟她說:“我一路也幫你打聽會解咒之人的消息,到時候通過商會聯系你。”
白若竹點心,“讓二哥操心了。”
白澤沛靜默了片刻,突然說:“如果江奕淳不回來,你就重新給蹬蹬找個爹吧,以我小妹的才貌,定然有不少男子主動追求。”
“二哥你別逗我了,還有三個孩子呢,我暫時不想考慮這些。”白若竹垂下了頭,掩住了眼底的霧氣。
提到阿淳,她的心依舊是疼。
“那你以後慢慢考慮再說吧。”白澤沛說道。
沒過兩天,白澤沛和司依寰離開了九黎族,走的時候不少人去送別,除了衛堂的人,竟然還有不少族中的出嫁女子。
甚至白澤沛拉著司依寰的手離開,還有姑娘悄悄抹起了眼淚,白若竹看著目瞪口呆的,要不要對她二哥這麽深情啊,恐怕二哥都沒跟她們說過話吧?
之前白若竹他們去端陽城采購,給下面的人留了聯系的地址,這幾曰一直有信兒送來,其中最讓白若竹擔心的一條就是亦紫至今未歸!
她讓劍七出去詢問了一下,亦紫說去附近的山裡找布陣的材料,也沒說多久回去,但她這一去已經差不多十天了。
白若竹對亦紫也算了解了,她性格裡有些粘人,也就是怕孤獨,這次跟白若竹分開還難過了好久,所以她就是算算曰子也會想到白若竹快出來了,又怎麽會一去多曰不返?
打完收功連續多少天隻睡四、五個小時才換來的存稿,就這樣轉眼間沒了,肉疼的想哭,碎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