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姌呆立在那裡,半晌才不敢置信的問:“她真的做了?是藥湯有問題嗎?”
白若竹笑了笑,“待會你去把藥渣撿回來一些,明天悄悄去福壽堂找個老大夫好好問問就知道了。”
不用等明天,季姌已經九成信了白若竹的話,少那麽一成也只是她的善良不願讓她多想。
許久,季姌歎了口氣,說:“我之前就猜到跟學堂無關了,前天她給了我一盒胭脂,還非得我塗在臉上才行。”
“那盒胭脂在哪?”白若竹問道。
季姌轉身去找,但找了半天沒找到,她臉色更加不好看了。
“你院子的丫鬟似乎不怎麽靠的住,所以千萬別提起見過我,否則我怕馬玲瓏對你下毒手。”白若竹說著搖頭,即便沒看到那盒胭脂,她也能猜到是什麽成分了。
季姌身子晃了晃,差點站不穩,“她為什麽要這麽做?我從來沒得罪過她!”
“你算是無妄之災,她想報復我,而你剛好在我辦的新娘學堂學習。”白若竹說著話鋒一轉,整個人犀利了起來,“季姌,你想清楚了,與其這樣坐以待斃,被人陷害、利用,不如痛快的反擊,也讓人知道你不是好欺負的。”
季姌瞪大了眼睛,“不、不行,我三哥一定會殺了我的!”
白若竹嗤笑了一聲,“到時候你三哥會休了她的。”
季姌使勁搖頭,“你不知道她的本事,我三哥特別疼愛她。”
“疼愛到她去陪了那個大夫上床也無所謂?”白若竹臉上諷刺之色更濃,“你三哥不傻吧?”
季姌驚差點叫出聲,“就是今天那個田大夫嗎?太、太不要臉了!”
“你自己想想吧,如果決定了,兩天后上公堂,你可以不經意間說出真相,你們府裡也不會多怪罪你。還有,你的臉是中毒,這樣下去肯定會落疤的,你這事到底因我而起,無論你出不出來指證馬玲瓏,我都會幫你治好的。”白若竹拿了藥丸出來,“你如果信我,就先吃了這個,可以讓你的情況好轉一些,等過幾天我再幫你全部治愈。”
她見季姌露出擔心之色,歎了口氣,說:“你的臉如果立即好了,馬玲瓏肯定先要找你麻煩了。”
季姌突然跪到了地上,“多謝白大人相救,而我今天還……”
她說著已經哭了起來。
白若竹也能理解季姌,畢竟季姌今天一句學堂的壞話都沒說,期間也說了先找大夫,但到底身份低微,加上也只是有點疑心卻苦無證據,幫不上忙也是正常的。
“你趕快起來,我先走了。”白若竹說完朝她點頭示意,然後一眨眼就翻出了窗外,消失在了夜色裡。
她沒對季姌逼的太緊,路是要自己選的,即便沒季姌出來指證,這事也能順利解決了。
等她離開季府,候在外面的劍七迎上來小聲說:“主子,那田塵想逃跑,剛好被澤泊少爺碰到,他問了幾句就套出了田塵的話,這會兒正在收拾田塵。”
白若竹忍不住笑起來,“田塵這是還沒學乖啊,讓人看著,別讓澤泊把人弄死就行了。”
“是。”
等白若竹回去找到白澤泊,發現他比她想象的有分寸多了。
就是田塵嘴裡被塞了破布,時不時發出驚恐又痛苦的嗚嗚聲。
“若竹姐,這人我幫你修理了一下。”他說著揚了揚手中的針,因為在院子裡,被燭火一招,閃了一道細細的白光。
白若竹差點沒笑出聲,她怎麽看這位堂弟都有些“容嬤嬤”的架勢啊,也虧他想的出來。
不過白澤泊的舉動倒讓白若竹十分滿意,如果不狠一點,
以後行走在外不是要被欺負?我們不去惹別人,但誰敢欺負我們,就加倍的還回去!
田塵看到白若竹,嗚嗚的哭起來,那眼神帶了祈求,也帶了期盼,好像白若竹能救了他似的。
白若竹狐疑的看向白澤泊,“你不止拿針扎他了吧?我看他都要怕死了。”
白澤泊嘿嘿的笑,“就是用針了,只是扎了他最怕的位置,堂姐你就別問了。”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好吧,不用再問她也知道是哪了。
她看田塵已經怕的不行了,也不好把人給嚇瘋了,到底還留著有用,就叫劍七帶了下去。
“說吧,大晚上找我什麽急事?”白若竹問道,沒急事白澤泊肯定第二天一早在找她了。
白澤泊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櫻彤公主同意將穆欣嫁給我了。”
白若竹露出驚喜之色,“你怎麽證明真心的?”
“你就別問了,我剛剛給我爹娘去了信,讓他們來北隅城一趟,我想過幾天就和穆欣成親。”白澤泊堅定的說,“我之前也想過是不是我的愧疚或者同情心影響了我的情緒,但時間久了,我才慢慢知道自己離不開她,即便沒發生那件事,我也一定要娶她為妻,相守終老。”
白若竹忍不住為這個小堂弟叫好,想來他十分有決心,否則也無法讓櫻彤點頭了。
“好,你跟你爹娘商量好吉曰,我給你們辦婚禮。”白若竹高興的說。
白澤泊急忙擺手,“堂姐,我不在你們府裡辦婚禮,你們已經夠照顧我了,但我們是怎樣的人家,就辦怎樣的婚禮,不能為了面子托大。我以後會努力賺錢,買了宅子給我爹娘和穆欣住的。”
他說著笑了笑,眼中是自信的光芒,“我如今攢了些錢,可以在北隅城租個小院,如果我爹娘願意,就跟我們一起住北隅城,如果他們喜歡楓葉村,我和穆欣也會時不時回去看他們。”
這下白若竹更加覺得欣慰,這個小堂弟真的長大了,眼光和見識都不一般,最難能可貴的是他的品德,經歷了繁華,卻一直沒變過。
這也是白若竹不想幫助族中年輕人太多的原因,幫一時幫不了一世,他們有自己的路要走,不能讓他們養成了依賴的習慣。
而白澤泊顯然不用她擔心,甚至比她想的更遠了一些。
“好,如果租院子有什麽需要盡管跟堂姐說。”白若竹點頭說道。
“好,我不會跟你客氣的。”白澤泊笑嘻嘻的說道,但他心裡卻堅定的想著,以後有錢了,不僅要照顧好父母和穆欣,也一定要報答堂姐一家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