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正業見她問的這麽直接,苦笑了一下,說:“咱們也算相識一場,在下對澤沛和你都十分佩服,既然都是朋友了,你就直接叫我名字吧,別叫童舉人了,隻考到舉人也不是件特別光榮的事。”
白若竹撇撇嘴,不知道多少人一輩子的夢想就是考中舉子,都沒太高的奢望,瞧瞧人家可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
“好吧,童正業,你到底想我做什麽?”白若竹重複了一遍,更顯的直接。
童正業臉上閃過尷尬之色,“不如進去談,此事不好走漏了風聲。”
白若竹略做猶豫,還是讓開了路。
身正不怕影子歪,她也懶得想太多了。
等童正業進屋,壓低了聲音說:“我們查了一下,這地方不是真正藏寶之地,而是能找到一個線索,但要進入,必須要經過一片毒瘴之地,而且聽聞當年做機關的人擅長用毒,所以我想請個高手幫忙。”
白若竹眯起了眼睛,“所以你從一開始就盯上我了?”
“沒有!”童正業急忙叫到,“真是我爹被你救了,叫我一定要好好謝你。後來我查了臨川城的事情,發現瘟疫不是天災,而是,但你都能治好,我就知道你在解毒方面十分厲害。”
白若竹笑了起來,“你錯了,我下毒更厲害。”
童正業身子抖了抖,他發現自己指尖有些泛黑了,可是他從進來就什麽都沒動,更沒吃東西喝水,她是怎麽做到的?
他眸色微閃,很快垂目,長長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精光。
白若竹快速看了一眼,心道一個男人眼睫毛長這麽長做什麽?擱現代也能做個明星了。
“你做這些圖什麽?”白若竹又問道。
童正業抬眸盯著她,“我不敢貪心寶藏,隻想用得到的線索去換童家一線生機。”
“童家不是在南方風頭正勁嗎?”白若竹有些後悔自己對南方的情況不夠了解了。
童正業苦笑起來,“我們童家雖是商賈人家,但童氏宗族人口眾多,也有些人生了貪念,不是我們能控制的。可如今的大家族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也是被逼無奈。”
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中了毒,走到桌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茶,然後很坦然的喝了一口。
“我有個堂伯父將自家嫡女嫁給了睿王,還暗中支援了睿王不少錢財,也是睿王造反之後,我們才得知此事,否則一早就阻止他胡來了。即便童氏沒依附睿王的企圖,但如今還怎麽解釋的清楚?”
他又搖搖頭,“所以我必須盡快得了那東西,並向皇上投誠,否則……”
“看樣子你覺得皇上一定能奪回江山了?”白若竹問道。
“難道你不是這樣覺得嗎?”童正業反問道。
白若竹冷哼了一聲,“但我憑什麽要幫你?給我個理由,或者開出讓我心動的條件!”
童正業沒說話,而是伸手從胸口拿出了一塊絲帕,然後非常小心的打開了它。
白若竹一眼掃過去,心裡不由狂跳起來,這、這竟然是《毒經》下半部中的一部分,而且是她沒有的那部分!
這也太巧了吧?她才發現了戒癲和尚那枚護身符裡的部分《毒經》內容,這童正業又送來了另一部分,難道他知道什麽?
但白若竹又覺得不太可能,她那護身符一直藏在空間裡,發現這個秘密之後,她根本沒告訴任何人,童正業如何知道?
如果說和瘋和尚碰見就是童家安排的,那童家會不會算計的太早了些?何況算計她能有多大的好處呢?
仔細想想,應該是有一種可能,《毒經》的下半部流落在這個世間,
並且被分成了幾部分,落在了不同人的手中。而眼前這份,和戒癲和尚給的平安符,都應該是抄錄的,不是原本。
“你只有這些嗎?”白若竹開口問道。
童正業露出驚詫之色,“難道這《毒經》還有其他內容?”
他隨即露出恍然大悟之色,“看來你以前就見過《毒經》,而且看過其他的內容。果然是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我爹和我都研究過,但我們不精通毒術,也無法融會貫通,只能按上面的方子去配毒,可又太多危險,我們不敢輕易去嘗試。”
他說著將絲帕放到靠近她的桌面上,說:“我想這東西對你才最有用,到我們手裡也是糟蹋了。 ”
白若竹快速的看了眼絲帕,她知道自己受不了《毒經》的誘惑,肯定會收下的。
“好,但我希望隻此一件事,而且我不能耽誤太多時間。”白若竹說道。
童正業笑了起來,倒沒太多的驚喜,似乎他早就知道白若竹會答應一樣。
“你放心,我家也等不起。”他說道。
“我看這時間還有些懸,那東西即便拿到了,也未必能救的了童家。”白若竹提醒道。
“我爹之前去臨川城,就是去見了皇上,已經向他表明了忠心,並且提及此事,皇上願意給我們一個機會。”童正業說道。
白若竹露出了然之色,臨川城瘟疫是在大軍路過之後不久爆發的,童老爺當時在臨川城被困,想來是去面見了皇上,但還沒來得及離開,就碰上瘟疫了。
“至於澤沛那邊,我沒跟他提,就怕他反對你出手。”童正業乾笑了一聲,“怕是他回頭知道,要跟我翻臉了。”
白若竹知道二哥是擔心她,不願她去犯險,也難怪童正業不找她二哥,直接來找她了。
“我自己跟他講吧,你安排好了告訴我時間,我到時候就帶兩個人,不會泄露你們的秘密。”白若竹不用童正業提醒,自己就說了出來。
童正業露出讚許之色,“若竹,你實在是個聰明的女子。”
白若竹一眼瞪過去,“我們沒那麽熟吧?”
剛剛直說不讓叫他童舉人,怎麽一轉眼就直呼她的閨名了?
童正業爽朗的笑了起來,“慢慢就熟了,或者我這人自來熟,你別介意。”
說完他拱了拱手,也不等白若竹再說他,就告辭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