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揚的歌聲從大海深處傳來,清悅而又飄逸,宛若天籟。
所有人都愣住了,急忙循聲望去,卻什麽都沒看到,遠處的海上什麽都沒有,只是和天交接在一起,這聲音就仿佛是海天之間的仙人歌謠。
“流水通波接武岡,送君不覺有離傷。青山一道同雲雨,明月何曾是兩鄉。”
聲音雖然飄忽,卻能讓人聽清楚唱的內容,雖然看不到唱歌的人,可那聲音美的宛若天籟,讓人忍不住去猜想那一名怎麽樣的男子。
白若竹激動起來,她一把抓住了江奕淳的胳膊,“是鮫人,一定是鮫人在唱歌!傳說鮫人歌聲極美妙,可以攝人心魄,一定是鮫人在海中唱歌,我們趕快去找找!”
江奕淳心中有種情緒在一點點擴散,那就是他的同胞的歌聲嗎?唱的是送別的詩,是為誰而唱?
方羅也朝前走了幾步,他聽過他爹的歌聲,雖然只是依稀記得一點,但也找到了似曾相識的味道。
“天哪,這是鮫人的歌聲,不要聽!”丁老驚呼起來,急忙捂住了耳朵。
琉璃島的人也一個個臉色大變,魏書緊張的對白若竹說:“白大人,是鮫人在唱歌啊,你們現在出海太危險了,還是等等再走吧。”
白若竹不好說他們找的就是鮫人,隻好說:“不要緊,我們心志不受影響,就此別過吧。”
魏薇回過神來,急忙收起眼底的激動,作出不解的神情,問:“這就是鮫人的歌聲?好好聽啊,我從來沒聽過這麽動聽的歌聲,為什麽要害怕呢?”
魏書伸手去戳魏薇的頭,說:“你這丫頭不要亂說,鮫人會帶走在海上遇到的人,讓他們葬身之中,不管是看到鮫人,還是聽到他們的歌聲,對海上的人都是一種誘惑,誰也抵抗不了鮫人的魅力。”
魏薇扁扁嘴,那個臭小子有那麽大魅力嗎?
不過想到他專門來為自己唱歌送別,魏薇心中裡又甜蜜又有些埋怨,他就是太胡鬧了,一點都不知道收斂,被人發現他了怎麽辦?
白若竹他們匆匆忙忙的上船,立即尋著歌聲追去,丁老擔心的不行,好在歌聲很快消失了,海面上一片空曠,哪裡有人的影子?
最終,還是江奕淳冷靜下來,說:“繼續去尋扶桑國吧,鮫人的事慢慢來。”
如果一個鮫人有心躲藏,他們想找到他太難了。
等冷靜下來,白若竹越想越覺得不對,跟江奕淳和方羅說:“他是在為你們送行?如果是他們知道你們是同族,為什麽不出來相見?”
江奕淳冷著臉搖頭,“肯定不是為我們送行的,或許跟咱們一起離開的小丫頭。”
“魏薇?”白若竹有些吃驚,“我私下問問她吧。”
晚飯之後,白若竹詢問了魏薇是否習慣,魏薇對船上的事情很感興趣,點著頭說:“習慣的,我也不暈船。”
白若竹盯著她的眉眼,猜測其魏薇和鮫人的關系,或許琉璃島上也有鮫人後裔?
“魏薇,今天鮫人唱歌是為你送行吧?”她開口說道。
魏薇臉色大變,隨即笑起來,“怎麽可能,我可沒那麽大的面子。”
白若竹察覺到了端倪,心下更加肯定了之前的判斷,“既然你要跟著我一陣子了,我覺得也沒必要隱瞞你什麽,我記得你見到我丈夫的時候有些驚訝,不會是他長的跟什麽人有些相像吧?”
魏薇眼中露出驚恐之色,“沒、沒啊,我就是沒見過長的這麽好看的人。”
白若竹笑笑,“這個借口也算合理,但我也不想瞞你,我們是想找到鮫人的,因為我丈夫也有一些鮫人血統。”
“不可能,他怎麽會是鮫人?”魏薇說完就後悔了,這意思不是說她見過鮫人嗎?
白若竹淡淡的笑笑,說:“他不像鮫人嗎?那鮫人應該是什麽樣子?有魚一樣的尾巴?生活在海裡?”
“我、我不知道,我爺爺不是說看到鮫人就會被引去海裡嗎?如果江大人是鮫人,我們怎麽都沒事?”魏薇硬著頭皮說道。
“你不想說,我也不好隱瞞,但這件事對我們非常重要,我們只是想尋到鮫人生活的島嶼,對鮫人沒有任何敵意。”白若竹歎了口氣,她覺得魏薇不想說實話,而她是不會對魏薇用毒逼供的。
她見魏薇垂著頭,又歎了口氣問:“你聽說過鮫人的血脈詛咒嗎?”
“是什麽?”魏薇抬頭,顯然她沒聽說過。
“相傳鮫人無論男女都年輕俊美,但外人不知道的是,他們血脈中天生帶了詛咒,只能活到三十歲。我夫君因為之前被敵人陷害,又過一種詛咒,和鮫人的血脈詛咒相互影響,他只有三年的時間了。”白若竹慢慢的說著。
魏薇臉色變的慘白,“怎麽可能?他從來沒告訴過我!”
她說完就後悔了,可眼淚卻刷刷的往下落,如果她知道他只能活三十年,她一定不浪費每一天,好好的陪在他身邊。
白若竹一眼就看出這姑娘動了情了,不免有些感同身受。她拉了魏薇的手,說:“或許鮫人和鮫人的情況不同, 我們也是想找到鮫人詢問一下,或許有解決的辦法。所以不到最後一刻,我都不會放棄的。”
魏薇抬頭看向白若竹,“白大人,謝謝你。”
“你還是叫我姐姐或者老師吧,今天的事情我不會勉強你,但如果你知道什麽,也請你幫幫我。”白若竹語氣中是滿滿的懇求之意。
魏薇忍不住哭了起來,“我不是想瞞著你,我就是害怕,怕害了他,我答應過他不把他的事情告訴任何人的。”
白若竹也有些為難,她不想逼迫魏薇,可她真的需要線索。
“如果你能再見到他,就直接把我丈夫的事情告訴他吧,看看他能不能幫我們。”白若竹說道。
“好,這個我答應你。”魏薇說道。
白若竹遞了手帕給她擦眼淚,又向她道了謝。這下子魏薇反倒更加不好意思了,走的時候十分的惴惴不安,那樣子好像做了什麽對不起白若竹的事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