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強詞奪理了?信不信本官上參一本,奪了你的生員功名?”李大人再次拍響了驚堂木,他今天真的是氣的不輕,怎麽會有這麽狠心的爹娘呢?還口口聲聲說養了六年也有感情了,這六年的感情難道是打出來的嗎?
坐在一旁的謝先生眼眶已經紅了,雙手緊緊的攥住椅子扶手,瘦弱的手上骨節都抓的泛白了,他聽了於紅袖講孩子被虐待,所以白若竹一家想把孩子領養過去,可真正目睹這一切的時候,卻比他之前想象的更加震撼,就白義博這種人,還有臉讓他幫忙推薦去學宮,這種人都不配參加科舉!
就像白若竹說的,幾十年的聖賢書白讀了。
“孩子雖小,也知道分辨好壞,我想不用人教,他也會記得誰打了他吧?”謝先生性格和善,難道像此刻說話這麽大的火氣,“還有那香燙的一個一個的傷疤,難道也是孩子自己弄的?公堂之上說謊是要打板子的,王氏的例子就擺在眼前,白義博你也想嘗嘗板子的厲害嗎?”
白義博打了個冷顫,可依舊不甘心的說:“我們以後好好待孩子還不行?我家養了六年,讓他們給搶走了,村裡人問起來,我們要怎麽解釋啊?”
“你還怕丟臉了,你虐待孩子的時候怎麽不想想你做的事情丟人呢?”謝先生厲聲問道。
白義博縮了縮脖子,還想廢話,就見坐在謝先生旁邊的江奕淳突然站了起來,一袖子揮了過去。
“豬狗不如的東西!”江奕淳的聲音很冷,好像是狠狠的從牙縫裡擠出去的,他聲音還沒落下,眾人就聽到白義博的慘叫聲,他人已經不在原本站著的地方了,而是摔出去了五六米,都快摔倒公堂大門口了。
白義博半邊臉腫了起來,躺在地上慘叫,“殺人了,公堂之上殺人了!”
江奕淳慢慢的走了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你以為我不敢讓你這話成真嗎?你這種敗類殺了都不可惜!”
白義博躺在地上看著江奕淳,他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覺得這人宛若神魔,仿佛一根指頭就能碾死螻蟻一樣的他。這人臉上都餓面具極為可怕,說不定真是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白義博想到這裡不由打了個冷顫,覺得身體周圍的空氣似乎都冷了下來,他不敢再看江奕淳的眼睛,驚慌的挪開了視線,也嚇的不敢再發出半點聲音。
白若竹已經給小四穿好了衣服,她卻還半蹲在地上沒有站起來,已經看她的愣住了,她沒想到江奕淳竟然這麽牛掰的在公堂之上打人,而且打人都打的那麽帥,不愧是她看好的畫中仙啊,太有正義感,太有范兒了!(不知道誰總腹誹人家是毒舌男,女人就是善變啊)
江奕淳其實已經發現白若竹看著他的眼神了,他心裡得意起來,這女人還是頭次用這麽崇拜的目光看他呢,總算瞧見他多厲害了吧?
李大人對江奕淳的當堂打人並不吃驚,似乎假裝沒看到一樣,謝先生先是愣了愣,隨即眼睛亮了起來,嘴角也帶了笑意,似乎心裡在大叫:打得好!
江奕淳收回了看向白若竹的目光,對著李大人說:“這孩子命運坎坷,實在值得同情,既然這女子一家肯善待他,李大人就做主讓他們辦手續領養孩子吧。”
他口中的女子指的就是白若竹,他差點就提了白若竹的名字,但想到可能會讓人說白若竹的是非,便假裝根本不認識白若竹了。
此刻白義博和王氏再也不敢說任何話,直接被江奕淳霸氣的舉動給碾壓了。白澤沛和白若竹去跟李大人辦了手續,很快把小四的戶籍挪到了白家二房名下,成了白義宏的養子。
李大人見事情都處理的差不多,又詢問了江奕淳的意思,這才宣布了退堂。而王氏和白義博都受了傷,半天都爬不起來,結果被官差拖著扔到了大門口。
白若竹帶著小四朝李大人、謝先生以及江奕淳道謝,李大人和謝先生都囑咐她要善待小四,只有江奕淳什麽都沒說,就是看向她的目光帶了得意之色,白若竹覺得他面具後面的臉上肯定是帶著笑的,如果是以前,她會覺得一定是欠扁的笑容,可如今她覺得姓江的格外順眼,甚至猜測他面具後面的笑臉格外的帥氣。
好吧,白若竹覺得自己一把年紀了,不能這麽犯花癡。
等白若竹和白澤沛走出縣衙的時候,王氏和白義博還在門外躺著哼哼,白若竹不屑的看了兩人一眼,對二哥說:“二哥,咱們雇車送他們回村裡吧。”怎麽說也是親戚,場面上的事情還是要做做的。
白澤沛點點頭,就要去叫車,卻不想有人鬼哭狼嚎一樣的衝了過來。
“秀香,秀香你怎樣了啊?我苦命的孩子啊,怎麽被打成這樣了?你到底是攤上啥事了啊?”一個老太太衝了過來,抱著王氏就哭了起來,她身後還跟著個老頭,跟王氏面容有幾分想象,以及一名中年男人。
白若竹朝她二哥看了一眼,白澤沛小聲說:“是王氏的爹娘和大哥。 ”
王氏娘家很少去後山村,都是王氏時常自己回鎮上娘家的,所以白若竹沒見過王氏娘家的人,隻聽說王氏娘家條件不錯,經常貼補她和白義博,所以白家老太太也總巴結著王氏,主要是看中王氏手裡的錢了。
沒等王氏開口,就有圍觀的人搶著說:“你閨女膽子忒大了,上堂遲到還敢欺騙大人說自己有身孕不能挨板子,結果五板子變二十板子了,本來沒事都變有事了。”
王氏嗚嗚的哭了起來,她跟白義宏本來就不習慣早起,昨晚又被老太太罵了半宿,不小心都睡過頭了,結果就誤了上堂時間,卻不想竟然挨了二十大板。
王氏的娘沒理說話那人,摟著王氏問:“那到底是啥事能弄到公堂上去啊?”
王氏見到娘家人好像有了主心骨,突然指向白若竹喊道:“就是她,她讓人告我當年調包了孩子,還搶走了我家小四!”
王氏的娘聞言看向白若竹,老臉上充滿了怨毒之色,“不要臉的賤人,我老婆子跟你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