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看著他匆忙離開的背影,總覺得他好像是落荒而逃,難道她問錯了什麽嗎?
想了想覺得猜不到,加上她覺得杜家的事情也輪不到她來操心,她某方面又有些粗線條,便把杜仲書的事情拋到了腦後,繼續開心的吃了起來。
剛剛杜仲書在,她還得注意下禮儀,吃的格外不自在,現在包廂就她一個人了,想怎麽吃就怎麽吃,坐著吃、跪著吃、躺著吃隨便她。
吃好飯,她又去鐵匠鋪買了個鐵板鍋,擺攤時做手抓餅用,其他她又買了些需要的工具,然後做了驢車回了後山村。
一到家林萍兒就埋怨了起來,“你說你這個做娘的怎麽也不上心啊,孩子餓的嗷嗷直叫,你還這麽晚回來。”
白若竹紅了臉,把手裡東西遞給了迎過來的大哥,說:“過去碰到杜公子回來了,說請我吃頓飯,談談後面賣牙膏的事情。”
一聽這話,林萍兒那嚴厲的表情立即收了起來,看起來她對杜仲書印象很好呢。
“杜公子回來啦?你怎麽讓人家請吃飯呢?該你謝謝人家才對,人家救過你的命呢!”林萍兒嘮嘮叨叨的說道。
白若竹聳了聳肩膀,“我也想啊,可是人家吃飯那種酒樓都好貴,咱們這種莊戶人家就別充大頭了,免得人家也不好意思點菜。”
林萍兒想想也是這個道理,就說:“那改日請杜公子到家裡好好吃一頓,反正村裡人都以為他是長生的朋友,也不怕他來家做客了。”
白若竹想到杜仲書今天奇怪的表現,胡亂答應了兩句,心裡卻想著最近還是別打擾人家了,指不定人家有什麽煩心事呢。
她心疼的抱過哭的哇哇叫的蹬蹬,轉身回屋喂奶去了,這孩子倒是懂事不鬧,就是到點吃不到奶會哭的驚天動地。白若竹就琢磨起來,等擺攤以後怎麽辦呢?她每天都抱著蹬蹬一起去鎮上嗎?
這時候孩子沒現代那麽精貴,好些娃娃躺在竹籃裡的時候,就已經跟著大人去地頭,大人在田裡乾活,他就躺在竹籃裡睡覺了。
蹬蹬吃到奶十分的滿足,只是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看著分外的可憐。白若竹摸了摸他的小臉以示安慰,心裡也自責起來,怪她沒把時間估算好,要是早回來一刻鍾,蹬蹬也不至於餓的嗷嗷哭了。
大概是哭累了,蹬蹬吃飽奶就睡著了,白若竹輕輕把他放到床上,躡手躡腳的走了出去。
院子裡她爹跟大哥在弄擺攤的推車,白義宏會木工活,自己就把放爐子的推車做好了,此刻架上了爐子,又放到鐵板鍋試了試,發現十分合用。
於是一家人就商量起擺攤的日子了。
“我看今天就準備好食材,明天一早就把攤位擺上,衙門裡登記了是要按月交錢的,咱們晚一天就虧一天的錢呢。”白若竹是個勤快的人,也是個說乾就乾的性格,立即就想著把攤子擺起來了。
手抓餅做起來不算費事,就是要提前準備面和配料,另外骨頭湯可以前一晚慢慢煲上,所以像白若竹說的第二天就去擺攤也不是難事。
“那行,咱們晚上就行動起來,第一天先不多做,就算賣不完咱家也能吃,也不算賠本。”林萍兒說道。
白若竹笑了起來,摟了她娘的胳膊開起了玩笑,“哎呀,娘你是對我沒信心嗎?這還沒開始做呢,你就想著賠本了。”
林萍兒也笑著虛打了白若竹一下,“娘不過是一說,心裡還是覺得肯定好賣的。”
“對,我天天吃都不嫌煩,怎麽會不好賣?”白義宏笑著說道。
林萍兒白了他一眼,“以前在老宅你還天天吃粗糧窩窩,不照樣沒煩?”
白義宏撓了撓頭,說:“哪裡不煩,那不是沒辦法嗎,不吃就得餓肚子了。”
白澤浩也跟著笑起來,說:“是啊,以前還不怎麽覺得,再跟咱家現在的吃食比,那真成了豬食了。”
一提到豬食,白若竹跟她娘互看了一眼,兩人都捂嘴笑了起來,白義宏跟著傻呵呵的笑,根本不知道媳婦跟女兒曾經悄悄編排他的話呢。
說白義宏以前比耕牛還累,吃的卻還不如林萍兒如今養的豬呢,為這個白若竹還忍不住笑了起來,當然,更多是對她爹的心疼,好在如今的日子好起來了。
一家人又說笑了一會兒,白澤沛就回來了,林萍兒把明天要去擺攤的事情說給白澤沛聽,白澤沛立即說:“那我明天先不去先生那裡,幫著你們一起擺攤,第一天要忙的事情肯定多。”
白若竹一聽立即搖頭,“二哥,你想為家裡出力是好事,但你如今的緊要任務是讀書,我還指望你進個好學宮,以後跟你去大城市吃香的喝辣的呢。”
白澤沛皺起了眉頭,“我沒什麽不方便的,咱家沒有老宅那邊講究面子和派頭。”
白若竹覺得她的抽空私下跟二哥談談了,她拉了二哥說:“二哥,走陪我去村東頭買塊豆腐吧。”
白澤沛點點頭跟了出去,白義宏對林萍兒和白澤浩小聲說:“老二總擔心自己為家裡出力不夠,又總怕自己跟他大伯一樣成了吃白食的,我看這心裡都有疙瘩了。”
“沒事,小妹勸勸肯定管用。”白澤浩如今一提到小妹,那語氣裡滿滿都是驕傲。
白若竹沒拉二哥去豆腐坊,而是去了人少的後山,說順便拾些柴回家吧。
別看白澤沛穿著直裰,他卻是願意乾農活,願意拾柴的。白若竹也知道他心裡的想法,所以更加心疼這個少年老成的二哥。
“二哥,有件事我都沒跟爹娘提過,但我覺得應該先跟你商量下。”白若竹一邊走一邊小聲說道。
白澤沛心情不是很好,低低的嗯了一聲。
白若竹知道他在聽,繼續講了起來,“如今爺爺越發的偏心了,以後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我是越來越不想在村裡待下去了。”
“嗯?”白澤沛抬頭看向白若竹,似乎有些吃驚,這時候的人有一種根深蒂固的思想,尤其是莊戶人家,是不願意離開家鄉的。
白若竹卻看著他笑,說:“所以我想做生意有些成效,爹娘看到家裡有賺錢的法子,或許會同意跟你一起去府城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