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竹聽的頭皮發麻，這些人瘋了吧?

　她前世看過一部島國的動畫片，裡面一群人魚就在飼養一個人類女孩子，因為人魚不想自己變老，就逼著女孩子一點點吃她們的肉，她們的肉對人類是劇毒，但只要吃了她們的肉能活下來的，人魚再吃女孩子的肉，就能恢復年輕了。

　這個故事裡，女孩子吃的人魚肉哪裡來的?也是年老的有地位的人魚逼著年輕人魚女孩犧牲自己，奉獻出自己的肉來。

　裡面人魚很美，可心腸卻不一點都不美。

　再看看這些鮫人，他們竟一點點的蠶食同類的肉，比動畫片中的人魚還要沒有底線。

　而他們為了在巨龜的背上生活，為了控制巨龜，又害了一群玉塵宮的普通人。

　“那個女人和風染是什麽關系?她叫什麽名字?”白若竹問道。

　“她是風染的徒弟，曾經她和她兄長逃出過鮫人島，也是風染犧牲自己幫助的他們，那之後風染神識受了創傷，常年在沉睡。後來長老們抓了她回來，還偷偷給風染吃了她的肉，風染活過了三十歲，但也因為瘋了。”

　白若竹瞪大了眼睛，“她是不是叫初霜?”

　“你知道她?”玉塵子問道。

　白若竹腦子嗡的響了一聲，那個女人是初霜，是阿淳的親娘啊！

　她就是在冷靜的人，此刻也冷靜不下來了，她眼睛已經變成了紅色，眼底是滿滿的戾氣，心中就一個念頭，她要殺了那些鮫人長老，殺光那些吃過初霜肉的鮫人！

　瑪瑙發現她情緒不對，急忙拉住她說:“你要不要去見見她?你先冷靜些。”

　冰涼的淚水打濕了臉龐，白若竹清醒了幾分，對，她該先去看看初霜。

　“好，帶我去見她。”她聲音發澀，甚至有些害怕去見初霜，她不知道會看到怎樣的一個人。

　“你跟她是……”玉塵子好奇的問道。

　白若竹咬牙，“她是我丈夫的生母，當年她在中原生了個孩子，產後就被鮫人抓走了。”

　瑪瑙捂住了嘴巴，她不該提議讓白若竹去見人的，見了人白若竹清楚不得更激動了?

　“帶路吧。”白若竹冷著臉說道。

　玉塵子擺擺手，“帶她去吧，這都是命。”

　白若竹跟著瑪瑙去了山洞，路她記得，只是瑪瑙讓她先等著，進去和初霜說了幾句。

　“九黎族的白大人來了，她說是你兒子的妻子，你讓她進來吧。”瑪瑙說道。

　“我兒子?他在哪?他來了嗎?”初霜激動起來，劍氣砰砰的撞在了山洞石壁上。

　“你別激動，只有白大人一個人，你想知道你兒子的情況，就當面問她吧。”瑪瑙嚇的蹲在了地上。

　劍氣慢慢收斂，初霜似乎冷靜了下來，“讓她進來吧。”

　瑪瑙松了口氣，出去領了白若竹進入山洞。

　山洞裡很黑，只有一顆光線柔和的夜明珠照亮，光線灑在床上的人身上，讓她的樣子看起來柔和了不少。

　可即便是這樣，她整個人看起來也很詭異，一臉臉瘦的幾乎凹陷了下去，也因為太瘦了，兩隻眼睛是凸出去的。

　她的身體蓋著被子，連脖子都被蓋住了，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她的身體平的幾乎不存在似的，就知道她有多瘦了。

　或許不止是瘦，是真的沒有肉。

　白若竹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她緊緊的咬著下嘴唇，不想讓自己放聲大哭，可眼前的一切讓她實在忍不住。

　“孩子，你叫白若竹對吧?”初霜說話依舊很慢，但語氣柔和了許多，也多了些生氣。

　白若竹急忙擦了把眼淚，慢慢走了過去。

　“對，我是阿淳的妻子，你還有三個小孫子了。”她努力擠出了一個不那麽難看的笑容。

　“阿淳還好嗎?幸好他不是鮫人。”初霜說著扯了扯嘴角，似乎是在笑。

　白若竹一窒，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初霜，阿淳已經覺醒了鮫人血脈。

　“本來我們要一起進來的，但禁製加強了，我的金羽只能帶我自己進來，沒辦法帶他，否則你就能見到他了。”白若竹又說，“不過很快我們就能救你出去，爹也來了，他找你尋了二十多年，從未放棄過。”

　不想初霜的臉色瞬間變的難看極了，“不，我不見他們，求你不要告訴他們我還活著，我不想他們看到我這樣！”

　她情緒激動起來，突然大口的咳嗽，咳出了一大口血來。

　白若竹和瑪瑙的嚇壞了，白若竹急忙去抓她的手，想給她探探脈搏，結果一觸手嚇的她就打了個哆嗦。

　她摸到了骨頭，坑坑窪窪的皮包著骨頭，而且她沒有脈搏！

　“你別激動，我不告訴他們，我不說。”白若竹急忙保證起來。

　初霜才平靜了下來，“發現我沒有脈搏吧?我早該死了，我也沒法離開這裡，這裡有複雜的陣法維持我的生命，離開這裡也就是我的死期了。”

　她眼角流下兩行清淚，“以前我總希望自己早點死了，也是個解脫，但現在我又不舍得死了，好像見見他們。”

　白若竹忍不住又哭了起來，“他們一直堅信你還活著，你見見他們吧。”

　“不，我不見！”初霜態度堅決的說， “他們見到我只會更加痛苦，不如讓他們以為我早早就去世了，我在三十歲那年安詳的睡去了。”

　白若竹能理解初霜的心情，她見到初霜這樣都心如刀割，都要瘋了，如果阿淳和高璒看到，不更加嚴重?

　初霜是不舍得他們父子傷心欲絕。

　“孩子，答應我，不要告訴他們，就當我求求你了。”初霜哀求道。

　白若竹心如刀割，只能點頭，“好，我答應你，但你也要答應我，要好好的活下去，我們一定會想到辦法救你的。”

　“別浪費力氣了，這世上哪裡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法子?”初霜笑容慘淡，“你們回去後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我只希望你們都好好的。”

　“可是……”白若竹不知道該不該跟初霜講阿淳的情況。 ——

　寫這部分我都忍不住落淚，別說我殘忍，最早設定就是這樣的，鮫人活不過三十，所以他們培養聖女來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