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白若竹說道。
阿依的笑容收斂,神情憂鬱起來,“我只求你們離開的時候帶走我的女兒。”
“你怕她被選為聖女?”白若竹低聲問道。
阿依吃了一驚,“你都知道?”
白若竹沒點頭也沒否認,隻說:“不是還沒出結果嗎?你怎麽知道就一定會選她?”
“我看到大長老盯著我女兒看,我的眼睛和其他人不同,可以看得很清楚,甚至看到對方的情緒,大長老已經挑中了她!”阿依有些激動的說。
白若竹還想再問,遠處已經有人朝海灘走來了。
“此地不便說話,我今晚去你家找你。”她飛快的說道。
阿依有些害怕,卻將手中的木盆遞給了她,“你拿著這個就沒人懷疑你了。”
白若竹看眼木盆,裡面有一片黑乎乎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麽。
“謝謝。”
她端著木盆朝回走,幾個女子擦肩而過,也沒懷疑,甚至都沒多看她一眼。
她心中大定,腳下快了幾分。
又費了一番周折,她總算返回了竹屋,也將阿依的木盆和衣服暫時收進了空間之中。
“你嚇死我了,怎麽這麽晚才回來?”馮瀾影低聲問道。
“遇到點小麻煩,但也有些收獲。”白若竹說道。
馮瀾影拍了拍胸口,“我都打算去找江大人了,還好你回來了。”
這時外面傳來敲門聲,江奕淳的聲音響起:“白大人,你起來了嗎?需要用飯嗎?”
白若竹嘴角抽了抽,她家阿淳這是玩“客房服務”嗎?
她打開門,給了他一個大大的笑臉,“我就在屋裡吃吧,叫人送過來。”
江奕淳見她完好無損,大大的松了口氣,天知道他這一晚上是怎麽熬過來的,馮瀾影還睡了,但他根本睡不著,各種擔心她的安全。
他一直聽著動靜,確定她沒回來,天亮之後他都要急瘋了,如果不是怕輕舉妄動更容易暴露她,他早就出去尋她了。
“我去說吧,我清楚大人的口味。”馮瀾影很有眼色的找了借口出去。
“沒事吧?”門一關上,江奕淳就按住了她的肩膀,上下檢查了一遍。
“沒事,就是遇到點小麻煩,但我發現這裡藏了太多秘密,但似乎普通鮫人對上面並不滿意。”她壓低聲音說道。
江奕淳一把將她摟在懷裡,有些激動的說:“沒事就好。”
她被他抱的太緊,都快無法呼吸了,有些無奈的問:“你到底聽到我說什麽沒?”
“聽到了,你繼續說。”江奕淳這才放開了她。
“生孩子的地方被下了結界,我聽不到動靜,但我發現玉塵宮是鮫人養的仆人,她們就在西邊海灘的一個結界之中。”她聲音壓的極低。
江奕淳吃了一驚,“珊瑚和她師父待的那個玉塵宮?”
白若竹點點頭,“而且玉塵宮一名女子取了新出的紫河車,送去給一個女人吃,那女人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可惜我沒能看到她的樣子就觸發了禁製,好在沒被發現。”
隨即她又說了下阿依幫她的事,這時馮瀾影取了飯菜返回,敲門端進了屋裡。
“他們主要是吃魚,一大早真倒胃口。”馮瀾影抱怨的說,自從到了扶桑,她吃魚都吃膩了。
白若竹看著類似扶桑的早餐,以及一些生的魚肉,她嘴角抽了抽,說:“我以為鮫人就是魚,是不會吃同類的。”
“大魚還吃小魚呢。”江奕淳敲了下她的頭,“你吃一點去休息一會兒,別太累了。”
馮瀾影在旁邊默默看天,她這個電燈泡又被人家撒狗糧了,啊啊啊,她似乎有點想小袁呢。
江奕淳不好多待,囑咐了幾句退出了屋子。
白若竹和馮瀾影吃了早飯,她合衣去床上睡了一會兒,不到半個時辰問宇就來了,說是盡地主之誼,帶他們四處參觀一下。
到處轉了一圈,白若竹也對鮫人島更清楚一些了,也發現這裡雖然種了樹,但都是矮小的,沒有高大的樹木,也沒有高大的山,只要仔細觀察,山也像是人工堆的山。
正如佔星的發現,這裡是龜背,他們在龜背上建了一座島,但人工和天然畢竟有區別,總有些匠氣。
“白夫人之後還有什麽行程安排嗎?”聊了一會兒,問宇就開始套起了白若竹的話。
白若竹笑著說:“除了來長長見識之外,我們還要繼續在海上尋找尋龍草。實不相瞞,我除了九黎人的身份,還在丹梁國朝廷有個官職,擔任丹梁國出使扶桑的使臣,可偏偏遇到扶桑天皇中了妖毒,急需這味藥,我就答應下幫他這個忙了。”
因為發現了玉塵宮的身份,她不確定虛塵子長老會不會給鮫人島傳過信兒,她還是“主動相告”,免得露出破綻了。
問宇做出吃驚之色,“不想白夫人還有這般身份,我聽說九黎不過問世事,如今族人都能入朝為官了?”
“那是以前,我有位兄長還參加了科舉,考了榜眼。”白若竹故意露出驕傲之色。
問宇點頭,“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規矩也得隨著時間來改變。”
白若竹注意到他說的有些感慨, 不會是鮫人族裡什麽規矩是他想努力改變的吧?
她知道不能心急,便沒繼續這個話題。
“尋龍草很少見,許多年前族裡曾經收集過,只是不知道如今還有沒了,我幫你問問大長老他們。”問宇十分熱情的說道。
白若竹露出驚喜之色,“那太謝謝左護法了,如果能尋到尋龍草,我也就省事多了。”
傳聞有龍的地方就有尋龍草,許多人為了尋龍而先找尋龍草,曾經鮫人騙過一條白龍,或許就是那時候收集了尋龍草吧。
只是那些老奸巨猾的鮫人會那麽輕易拿出來嗎?肯定是有條件的。
但白若竹不怕他們貪婪,他們越貪婪,她就越能知道他們缺什麽,他們又隱瞞了什麽。
這一天四位長老都沒再出現,只是到晚上左右護法招待他們吃飯,右護法凌晨一臉的冷漠,甚至都沒抬眼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