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文魁坐在一旁,手裡端著一杯香氣四溢的茶水,輕抿一口。
“你在模仿顧雲惜!”賈文魁一臉嚴肅的看著她。
女孩子穿著一身大紅色的長裙,眉目如畫,顧盼生輝,一雙眼眸裡瀲灩著無盡的風情,美則美矣,卻毫無個人風格。
顧雲惜:“……”
她不是在模仿顧雲惜,而是她就是顧雲惜。
顧雲惜剛想反駁,看到賈文魁一本正經的樣子,她抿了抿唇。
她現在不是顧雲惜了,她隻是一個剛出道的新人余若嫣。
所以,她在表現她自己,他們以為她在模仿。
賈文魁將茶杯落在桌面上,站起身:“即便是你模仿顧雲惜,你也是最合適的人選,但是――我希望你演出自己的風格,如果你不想這部戲播出後,被冠上’小顧雲惜’的名頭的話。”
顧雲惜抿著唇,看著賈文魁離開。
“余小姐,其實你真的很棒了,如果你真的能被外界評為小顧雲惜,隻怕火起來的速度要如同坐火箭!”攝影師讚歎道。
顧雲惜隻是微微頷首。
定妝照已經拍好了,她對著攝影師和工作人員說聲“辛苦了”,她也就和萌萌離開了。
在車子開往花水灣別墅的路上,顧雲惜一直抿著唇。
小顧雲惜?
不要!
她才不要活在自己上輩子的光環下!
可是……她要做什麽改變呢?
顧雲惜掏出手機,打開前置攝像頭,照著自己的這張臉。
她從包裡拿出濕紙巾,把臉上的妝都卸掉,露出巴掌大的精致小臉來。
這張臉完全不同於前世顧雲惜那張臉。
前世,顧雲惜是顧家大小姐,身上有著豪門大小姐與生俱來的高貴和自信,眼角眉梢都帶著睥睨眾生的高貴感。
此刻這張臉,五官精致,肌膚勝雪,但帶著一股很淡的痞氣。
余若嫣十五歲前都是在街上混的,可以說是個地地道道的小太妹,身上的痞氣很重,這也是為什麽父親余平不肯認她的緣故。
但顧雲惜不是她,她沒辦法變成她,她身上的痞氣,她學不來。
顧雲惜抿著唇,不知不覺中,出租車都開到花水灣。
出租車是不允許開進去的,顧雲惜隻能走路進去。
她下了車,刷卡走進去,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這裡的別墅統一的是歐陸式的裝修風格,門前籬笆佇立,院落裡綠樹聳立,清幽雅致。
四處可見巡視的安保人員。
顧雲惜問了他們,踩在寬闊的道路上,走到108號,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扇鎏金大門,鮮花環纏繞著門欄,掩映著兩個漂亮的繁體字“嫣園”。
顧雲惜抿唇一笑。
凌柏川倒是挺有心的。
她刷卡走進去。
顧雲惜還沒來得及打量別墅的環境,被訓練有素的腳步聲嚇一跳。
一排穿著女傭服的傭人齊刷刷的對著她鞠躬:“余小姐,歡迎回家。”
顧雲惜上輩子什麽陣仗沒見過?
無感。
她微微頷首。
宋志方迎出來:“余小姐,你回來了,少爺等你很久了。”
顧雲惜蹙眉,他怎麽會在這?
到底,她沒說什麽,跟著宋志方走進去,
進入裝修雅致的大廳,顧雲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上,白衣、黑褲,骨節分明的手指裡端著一杯紅酒在優雅搖晃著的凌柏川。
顧雲惜正好看到凌柏川菱角分明的側顏,很帥。
她走進去:“凌先生。”
凌柏川站起身,邁著優雅的步子,壓迫感隨之而來,他站在顧雲惜的面前:“我送你的禮物喜歡嗎?”
顧雲惜抬眸看他。
男人比她要高出一個頭,他一八八,她一六五,從氣勢上就矮了一截。
其實顧雲惜很不喜歡這種不對等的感覺。
也許是上輩子習慣了高高在上吧。
“凌先生破費了。”顧雲惜面無表情的道。
“你好像不是很喜歡?”凌柏川骨節分明的長指微微挑起顧雲惜的下巴。
喜當媽……誰喜歡?
顧雲惜的下巴一擺,擺脫了男人的手,她徑直走到柔軟的沙發上坐下。
“一帆呢?我應該見見他吧?”顧雲惜並不看凌柏川,她的目光看著某個虛空的地方。
“你現在居然有閑心見一帆,想必心情不錯的,一帆被接回帝都了,他爺爺奶奶想他。”凌柏川解釋一句。
顧雲惜頷首。
巴不得呢!
她現在腦子有些亂,要是再來一個孩子,她會瘋了的。
顧雲惜有些無力的歪著腦袋,還在思考著如何擺脫自己上輩子的既定形象。
“有心事?”凌柏川遞了一杯酒到顧雲惜手裡。
顧雲惜沒有推脫,她接過酒杯喝了一口, 看向凌柏川:“賈導說我在刻意的模仿。”
凌柏川聞言,英俊的臉上帶著譏笑:“為什麽要模仿,你不是演員嗎?你是在表演別人的人生。”
顧雲惜轉過頭,用力的盯著凌柏川,她突然就笑了。
讚歎一句:“凌柏川,我終於知道為什麽XC短短十年就能成為跨國大公司了!”
凌柏川給了她一個願聞其詳的表情。
“因為你呀,眼睛太毒了!”顧雲惜燦爛一笑。
不得不說,她對凌柏川的好感多了那麽一點點。
“……”凌柏川不置可否,隻是端著酒杯優雅的喝下一口。
顧雲惜站起身:“我去休息下,失陪。”
凌柏川看著飛快跑上樓的女人,他的眸深加深。
這女人真有意思。
顧雲惜通過傭人的指引回到臥房,她沒心思打量環境,直接跑進衣櫥,看向一面人高的鏡子。
她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要做的,不是如何改變自己,而是如何去揣測那個角色。
她是要演那個角色,而不是成為誰!
果真是一語點醒夢中人啊!
顧雲惜抿唇一笑。
晚上,傭人叫她下去吃飯。
顧雲惜發現凌柏川竟然還沒走,他坐在燈光如晝的大廳裡,正在翻閱一份文件。
雖然顧雲惜答應當凌一帆的母親,不代表和他凌柏川就會扯上什麽關系,她走過去,心裡莫名其妙有些忐忑。
這男人的身上有種自然而然的壓迫感,在他面前,好似任何人都得俯首稱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