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於到了。”秦玉貞笑呵呵的看著女兒趙若水。當今大宋皇后三十多年來也是第一次真正距離女兒千裡之外,看到閨女,心中著實歡喜。
“娘,通濟渠快堵死了。”趙若水抱怨著,同時緊緊拽著老娘的手臂。
“哈哈。”秦玉貞笑起來。快一整年沒見到女兒撒嬌,秦玉貞很是歡喜。還有一小半則是因為她經過通濟渠的時候是在丈夫身邊。所以她沒體會到擁擠是怎麽一回事。
“姥娘,萬壽無疆。”趙若水的兒子和女兒則排成一排,同聲說道。
“乖,來讓抱抱。”秦玉貞一一抱了外孫和外孫女,心中更是高興。
一家人高高興興的見面,就進了趙嘉仁的住處。
“娘,這裡比後樂園還寬敞。”趙若水邊看邊讚。
“還是沒有水鄉的味道,太幹了。”秦玉貞歎道。她算是半個臨安人,此時的蘇州以東各種湖泊。開封乃是一馬平原,與南方的氣候截然不同。
“我看娘的皮膚一點都不乾燥。你看我走水路,嘴都乾裂。”
“中原氣候就是如此。也虧你爹用什麽蒸餾水給我喝。不然天天肚子不舒服。”
駙馬在旁邊不敢說話,心裡面則是有些怎舌。他算是大半個製科學生,知道蒸餾水是怎麽回事。高中生物和化學課本裡面章節專門講水,根據含鈣量分為軟硬水。南方的水含鈣量比北方低,整個環境的菌種也不同。這就是水土不服的原因。
至於更可怕的南方‘瘴氣’,那是常年的淤泥滋生大量細菌與蚊蟲,一旦受熱擴散,對人是致命的。課本裡面還專門講述如何處理‘瘴氣’,那得在冬天前在沒有瘴氣的地方挖深坑,或者找好大凹地,趁著冬天氣溫低的時候,穿著防護服把那些孕育瘴氣的泥土挖走,倒入神坑,上面填蓋厚厚的正常土壤。而起填埋地還需要立起標志,那邊的好土上通過種植比較抗菌的樹木,經過十年以上的時間來讓細菌自然死亡。
至於最沒問題的水就是蒸餾水,但是每一升水都需要不少燃料,價格不菲。自己的嶽母喝蒸餾水,雖然不是窮奢極侈,也算是非常講究。自己的老嶽父不愧是科學大家,也正如傳說那樣,對於皇后極為呵護。看著這大宋最尊貴的伉儷如此情深,駙馬本來以為自己會羨慕。想想自家公主老婆的強勢,駙馬覺得自己不夠體貼是有原因的。
等到皇后和公主私下說話的時候,駙馬乾脆帶著娃們去人工湖邊溜達去了。畢竟是中原地區的湖泊,對於江南人也有點吸引力。
沒了這些外人摻乎,趙若水膩在老娘身邊,用行若無事的口氣說道:“娘,我現在煩死了。”
“你是說你那些地吧。”秦玉貞的臉色在很短時間裡面就從慈母變成了嚴母。
母女之間在很多時候會非常坦率,趙若水怕老娘甚過怕老爹,所以也做好了心理準備。她繼續說道:“娘,你跟了我爹這麽久,我覺得你也沒得到什麽。”
“沒有得到什麽,哪裡會有你們兄妹三個。”秦玉貞平靜的答道。
“娘,你總是向著我爹。你這麽嬌滴滴的人,我爹是對你好。但是你那麽怕我爹,我總覺得不對。”趙若水說出了心裡話。
秦玉貞神色平靜,語氣倒是辛辣起來,“你爹說得對,我為什麽不聽?非得被蒙古人抓走,我才後悔麽!”
“我爹說女人得靠自己,我也聽了。可是到了關節之處,我爹反倒不幫我。”
“靠自己,你就得自己乾下去。我覺得土地國有沒錯。你霸佔著那麽多土地有什麽用?”
“還不是養孩子麽?”
“你把孩子教好,讓他們能靠自己養活自己。這就是你的責任……”
“為什麽就得讓他們吃苦受罪。我受不了!”面對老娘的反對,趙若水也急了。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你看著你爹……算了,你大哥親眼看著你爹怎麽一步步走到現在。你沒見過你爹多辛苦。你覺得天下真的是這麽簡單麽?大娘,我告訴你,你別想那些事,在規定的三十年裡面賺到的錢足夠你孩子幾輩子都吃不完。”
“那三十年之後怎麽辦?若是家裡出一個不肖子,家業就敗了!”
“若是出了不肖子……”秦玉貞突然很想把不肖女趙若水拎起來狠狠抽她。這時候想起不肖子了!出了不肖子難道不是爹娘的責任麽?只是自己就這麽一個女兒,怎麽都沒辦法忍心如此揍她。
秦玉貞歎口氣,起身就走。邊走邊想起自己的長子趙謙。在三個孩子裡面,趙謙挨揍最多,那時候秦玉貞還年輕,真的對趙謙無比嚴厲。加上趙嘉仁那時候也不是皇帝,家裡根本不受什麽帝王制度約束。等秦玉貞年紀大了,她有時候還挺後悔,不少時候的怨氣其實也不是趙謙真做錯了什麽,就是秦玉貞脾氣大,忍不住要發作。
然而現在看,趙謙卻是三個孩子裡面最成器的一個。如果秦玉貞做對了什麽,那就是堅守住一切都得靠自己奮鬥的底線。那時候的秦玉貞老爹是進士、公公是進士、丈夫是進士。想考上進士,特別是在福建這種窮鄉僻壤只剩下考進士一條道路的地方,努力是天經地義。不努力是不可饒恕的罪過。
想到這裡,秦玉貞停下腳步,而趙若水也追了出來。秦玉貞轉過臉,“大娘,我聽說你爹讓人辦新學校,你讓你的兒女都到這學校來上學。”
“什麽學校?”趙若水也不敢在造次,老老實實的問。
“比你大哥上的學校還好。”秦玉貞說完,轉身繼續走。她實在是不想看到女兒,生怕自己忍不住拎起掃帚就揍她。
看著老娘的背影,趙若水知道自己搞砸了。如果得不到老娘的支持,別的一切都不用再談。老爹哪怕是支持,如果老娘不同意,他也不會答應任何事。
趙嘉仁並不知道閨女正在算計自己,此時他正在和電信部長走在街頭。兩人穿著普通的衣服,在人群裡並不顯眼。在電報局門口對面站定,就見電報局門口排起長龍。都是去發電報的民眾。
部長歎道:“官家,你以前說電報能掙大錢,我不信。此時不得不信。”
正在說,收信的工作人員打開和電報局在一起的郵政局門口的信箱,信件嘩嘩啦啦湧入綠色帆布袋中。不僅是電報多,現在大宋的郵政系統也面對著越來越多的工作量。
“這是好事。”趙嘉仁笑道。他從小的確寫過信,不過等他年長之時固定電報已經普及,年輕人誰也不樂意寫信。後來手機、網絡普及,寫信更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在21世紀,中國電報局都關門了。現在眼看電報局的興起,趙嘉仁心情有種莫名的歡喜。
“增加五倍人手,現階段增加四倍通訊量。官家覺得如何?”電信部長問。
“差不多也就這個數。”趙嘉仁點頭。
“等到新的自動發報設備能普及,那就輕松了。自動發報機加上五路電波,這個通訊量能增加到以前的十倍以上。”部長描述未來的時候貌似還是心虛。
趙嘉仁也不怪部長保守,當年他預言花費國家無數金錢的電報系統將會成為國家賺錢的大部,所以把電信郵政給獨立出來城裡部會。那時候還遭到了許多人的懷疑。借了北遷的東風,這個預言很快就變成了現實。人民手裡有錢,通訊產業自然就有了用戶。就如21世紀吃飯前怎麽都得聯絡一下。還得聯絡好些人。所以趙嘉仁笑道:“你就去準備吧。”
這邊和電信部談完,趙嘉仁就去了農業部。結果農業部立刻就提出了蝗蟲警告。小冰河天氣時代地下水的水位還比較高,只是地表水量不足。抽取地下水有了蒸汽機,甚至連燒煤氣的初始內燃機的原型機都有了。農業部只是擔心沒錢,反倒不擔心農業。
這次農業部長緊張的對趙嘉仁說道:“官家,現在北方和南方的蝗災都有比較危險的跡象。”
“嗯。”趙嘉仁卻先想起趙謙的那個不靠譜的計劃,蝗災預防靠民間,也就是土包子能想出來。
指著黃河故道一帶,還有江南到淮河中間幾個水土破壞非常嚴重的地區,農業部長也非常焦慮。“官家,這些地區的綠化是個大問題。”
人類有目的的根絕一種生物,大概是天花病毒。到了21世紀,據說除了在西伯利亞的永凍區的荒野下,可能還有點天花病毒在無發作性的情況下存在。在人類的疫苗接種下,明確的天花病毒只在兩三個大國的實驗室裡面還有存在。之所以不徹底消滅樣本,因為天花作為病毒,還有某種研究價值。
但是人類到了那時候還沒有滅絕地球上所有蝗蟲的計劃。甚至在很多地區,譬如以色列等中東地區,蝗災始終存在。
從環境角度看,主要是由乾旱災引起的。造成這一現象的主要原因是乾旱的環境對蝗蟲的繁殖、生長發育和存活有許多益處。因為蝗蟲將卵產在土壤中。土壤比較堅實,含水量在10%~20%時最適合它們產卵。
乾旱使蝗蟲大量繁殖,迅速生長,釀成災害的緣由有兩方面。一方面,在乾旱年份,由於水位下降,土壤變得比較堅實,含水量降低,且地面植被稀疏,蝗蟲產卵數大為增加,多的時候可達每平方米土中產卵4000~5000個卵塊,每個卵塊中有50~80粒卵,即每平方米有20萬~40萬粒卵。
在乾旱年份,河、湖水面縮小,低窪地裸露,也為蝗蟲提供了更多適合產卵的場所。另一方面,乾旱環境生長的植物含水量較低,蝗蟲以此為食,生長的較快,而且生殖力較高。同時,乾旱引起爆發性遷徙,由乾旱地方成群遷至低窪易澇地方。
農業部長講的這些趙嘉仁都知道,這還是趙嘉仁搜腸刮肚回想起的生物學知識,傳授給農業部門。所以農業部長所在意的幾個地區都是因為小冰河天氣而呈現半荒漠化的地區。
這種地區多數是鹽鹼地,草木難以生長。倒是給了蝗蟲繁衍的機會。大宋已經有比較專門的單位針對蝗災,他們雇傭群眾在農閑時節挖蝗蟲卵,各種針對性處理。
不過這種努力還是有極限。畢竟在動輒幾百上千平方公裡的荒地上行動,本來就非常艱難。這不是如同電影裡面開輛麵包車,從裡面魚貫出來十幾號人。或者三哥的軍演‘馬戲’,一輛摩托車上十幾號人,從駕駛員、兩翼的射擊手,上面的穩定員,前方的氪合金狗眼觀測員等隊伍。
在荒野裡面運動上百號人,就得有相當數量的後勤。反正趙嘉仁對此非常熟悉,他當年做戰爭計劃的時候就得對此仔細考慮。沒有食物和飲用水,軍隊長途行軍那是要死人的。
“你們覺得有幾分可能?”趙嘉仁問。
“三成。”農業部長不安的答道。他也不知道該多說還是少說,反正都是不合適。
“那就小心應對。只能如此。也怪不得你們。”趙嘉仁歎道。
“這個綠化,困難很大。那些地區也有村落,綠化之後他們就去砍樹。 怎麽勸都沒用。我是覺得是不是抓人?”農業部長歎道。
“遷移吧。”趙嘉仁命道。他知道基層工作有多難,他家就是安徽的,那是個窮鄉僻壤出刁民的所在。甚至有
在荒野裡面運動上百號人,就得有相當數量的後勤。反正趙嘉仁對此非常熟悉,他當年做戰爭計劃的時候就得對此仔細考慮。沒有食物和飲用水,軍隊長途行軍那是要死人的。
“你們覺得有幾分可能?”趙嘉仁問。
“三成。”農業部長不安的答道。他也不知道該多說還是少說,反正都是不合適。
“那就小心應對。只能如此。也怪不得你們。”趙嘉仁歎道。
“這個綠化,困難很大。那些地區也有村落,綠化之後他們就去砍樹。怎麽勸都沒用。我是覺得是不是抓人?”農業部長歎道。
“遷移吧。”趙嘉仁命道。他知道基層工作有多難,他家就是安徽的,那是個窮鄉僻壤出刁民的所在。甚至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