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旺家的牛是一頭壯碩的壯年公黃牛,這頭牛桀驁不馴,旁人近身都近不得。耕田的時候,也就羅保林能夠馴服得了。羅天旺去放牛的時候,剛開始的時候,還被畜生懟過。但是這牛也是很忠的,在羅保林面前,一點強脾氣都沒有。
羅保林牽著牛,一手拉著羅天旺:“崽崽,你要是想困覺,就告訴爺爺一聲。”
“現在還不想睡呢。”羅天旺說道。
羅保林感覺孫子今天有些不大一樣,早上起得這麽早不說,精神狀態還非常好,跟往常有很大的不同。連打豬草的心思都沒有了,不時地盯著孫子。
“爺爺,我來牽著牛,你去打豬草吧。”羅天旺說道。
“這畜生凶得很,你要是牽著它,它肯定要懟你。”羅保林哪敢讓羅天旺單獨放牛啊。萬一這家夥一不小心睡著了,被這黃牛踩了都不知道。
“爺爺,你相信我,我現在一點都不困。”羅天旺從爺爺手中拿過牽牛繩。
那黃牛抬頭看了羅天旺一眼,眼神裡有些不懷好意。
“你給我老實一點,不然殺了你吃牛肉!”羅天旺走向前在黃牛頭上拍了一下。
“哎呀,小心!”羅保林嚇得魂都沒有,這黃牛的脾性他是最清楚的,性情暴烈得很,要不是看著它乾活利落,而且又聽自己的話,早就該賣掉了。但是別人是一點都近不得這畜生的身的。
出乎羅保林意料的是,這黃牛並沒有怎麽樣,反而是有些茫然抬頭看著羅天旺。甩了甩腦袋,竟然帶著一種很享受的神情。就算是羅保林自己給這黃牛捉牛虱子、趕牛蠅,它也沒有露出如此神色。
“爺爺,你看老黃好聽話的,你就讓我一個人看吧。”羅天旺說道。
“好吧。”羅保林那一刻也不知道是怎麽想的,隨口就答應了孫子的請求。話一出口,羅保林就有些後悔,唯恐孫子出什麽事情。一邊在天邊打豬草,一邊時刻關注著羅天旺的情況。幸好,一直沒見羅天旺出什麽事情。慢慢放心了下來,心想這一回天旺的病怕是真的全好了。村子裡家家戶戶都要打豬草,這田邊的豬草比較嫩,大家都盯著,所以田邊的豬草比較稀疏,打了一會,羅保林不知不覺已經離得有些遠了。
羅天旺早上起來的時候,本來也感覺到自己今天的精力很旺盛,似乎不會再打瞌睡了,可是牽著牛在田埂上走了一會,一股睡意便湧了上來。羅天旺忍不住打了一個哈欠。四處看了一下,早上田埂上到處都是露水,天氣也是涼涼的,沒一個睡覺的地方。羅天旺竟然眼睛看向黃牛的背上。竟然往黃牛走了過去,在黃牛腦袋上拍了拍。
讓人吃驚的是,這頭黃牛竟然蹲了下來。羅天旺說了一聲:“莫偷吃!”就爬到牛背上,伏在上面就呼呼大睡了。
黃牛這才起身,穩穩地站在田埂上繼續吃草。田裡種著水稻,雖然水稻已經結了沉甸甸的稻谷,再過不到一個月,就要收獲,但是稻谷苗依然是綠色的,禾苗對於牛來說,依然是一個非常大的誘惑。要是以往,這頭黃牛隻要主人不注意,就會趁機偷吃一口打打牙祭。但是今天不知道是不是羅天旺那句話起了作用,這黃牛竟然老老實實的,沒有偷吃一口。
“保林!你家天旺在牛背上困覺哩!”同村的老漢羅廣福大聲喊道。
羅保林回頭一看,當即急出滿頭大汗,連一竹簍豬草也顧不上了,打著赤腳飛快地往羅天旺放牛的田埂跑去。本來以為今天黃牛要闖禍,
吃了別人家的稻子不知道該怎麽賠,誰知道跑到地方,卻發現黃牛認真地在田埂上吃草,一根稻子都沒碰。這讓羅保林很是奇怪。 “天旺,天旺,你這孩子,怎麽在牛背上睡覺呢?”羅保林將羅天旺抱了下來,羅天旺依然睡得沉沉的。
“唉!”羅保林原本以為孫子已經徹底好了沒想到還是空歡喜一場。心中沮喪萬分。
羅保林將牛牽到樹林裡將牛繩栓在樹上,然後才背著羅天旺回了家。
“怎麽又睡著了?”肖春秀看到睡在羅保林背上的羅天旺也很是失望。
“唉。看樣子還是沒好托體呢。要是一直這麽下去,這孩子將來該怎麽辦才好啊!”羅保林一想起這檔子事,就不由得發愁。
“我看天旺今天比以前好很多了,應該快要好了。”肖春秀將孫子從男人的背上抱下來, 抱到房間裡放到床上。
羅天旺在睡夢中一直都是在跟那些光點玩耍。現在他身體四周附著的光點越來越多,就連最淘氣的金色光點都開始慢慢多起來。
羅天旺這一次睡了沒多久便醒了過來,一早上沒吃啥東西,爬起來,肚子就餓得嘰裡咕嚕叫了。聞到廚房裡飄來陣陣飯香味。立即往廚房裡走去。
羅保林將羅天旺送回家裡便又出去了,到現在還沒回來。肖春秀去菜地裡摘蒜苗。廚房的柴火灶膛裡依然燃著柴火,鐵鍋子裡的飯咕嚕咕嚕冒著熱氣。飯才剛剛開了。羅天旺肚子有些餓了,在餐桌上抓起一根白黃瓜放在身上隨便搓了一下,就嘎嘣嘎嘣地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一根黃瓜吃下了肚子,已經不再感覺到饑餓。羅天旺在廚房裡的角落裡找到了那天從河裡摸出來的那塊龜甲。這塊龜甲那天被羅保林順帶帶回了家,也看不出一個所以然。連羅增才都說不出有什麽名堂。
羅保林不知道這龜甲究竟有什麽用,因為關系到孫子的病情,羅保林沒有將這塊龜甲扔掉,而是藏在這廚房裡。
羅天旺將龜甲拿在手裡的時候,龜甲上仿佛電燈被點亮了一般,上面竟然浮現出一個由綠色光點組成的一個字來。這個字看起來似乎是甲骨文,羅天旺也不曉得這究竟是什麽字。但是羅天旺感覺到這股綠色很熟悉。對了,這不就是夢見的那種綠色的光點的顏色麽?
羅天旺用食指照著這個字畫了一遍,這個字猛然一亮,然後突然消失不見。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