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成,你傻啊。你那個漁場,光是那批大黃魚,就值轉包費了。要是那批魚苗再長出來,你就賺大了。”阮成航見阮其祥與阮茂成相繼退出,有些急了。
“還有誰不準備解除合同的,現在趕快提出來。我們好商談違約賠償的事情。”張文成皺了皺眉頭。
陸續又有幾家退出,他們手裡的漁場並不大,轉包之後,損失也不是特別大。最後就剩下阮成航與另外兩家比較大一點的漁場養殖戶還在堅持。一家是擁有五百畝漁場的阮繼生,一家是擁有三百多畝漁場的阮光連。與阮成航家的三百多畝漁場正好在一個水灣裡。這三家就佔了東升漁村漁場差不多一半。
“要解除合同也可以,那就是按照合同約定的,哪一方違約,支付對方轉讓金三倍的賠償金。你們三家涉及轉讓金165萬。算起來,你們總共要賠償羅正江一方495萬元。”羅正江請來的律師許會廣一本真經地說道。
“羅老板到目前為止,還沒有支付我們一分錢的轉包費。我們憑什麽要賠這麽多?”阮成航急了。
“合同上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你們雙方一致達成了轉包費支付方式。現在羅老板並沒有違約啊。”許會廣指著合同中的條款說道。
沙尾鎮分管東升漁村副鎮長李廣木清了清喉嚨:“咳咳,現在雙方是友好協商解除合同,自然不算是一方違約。自然是不能夠按照違約條款來進行賠償。羅老板,不管怎麽樣,你解決了東升漁村魚病問題,讓東升漁村避免遭受更大的損失。我和農業局張科長作為你們雙方的證明人。絕對不能讓羅老板這個大功臣徒勞無功。羅老板,你說說,你有什麽要求。”
羅正江點點頭:“既然許鎮長這麽說,我就來說說我的看法。治療魚病,確實有很大的運氣成分,我也沒想到效果會這麽好。當時衝動之下將東升漁村的漁場全部轉包下來,主要是不忍心看到東升漁村的海魚養殖戶遭受巨大的損失。我也是農民,也知道農民乾個事業不容易。所以很冒失的把漁場轉包了下來。其實治療漁場魚病用的是我家祖傳下來的一種魚藥。為了治這魚病,我把祖傳的魚藥全部用光了。以後就算是再爆發魚病,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了。所以,既然東升漁村的養殖戶想要把漁場要回去,我也是同意的。但是我家祖傳的魚藥也是很寶貴的。用了以後就沒有了。我希望能夠得到合理的補償。昨天魚得病的時候,漁場值多少錢,現在漁場值多少錢。這個差距大夥都是看得很清楚的。你們說我的魚藥價值喊得太高。但是你們有沒有想過。這種魚病,農大的教授當時都沒有立竿見影的好辦法。我的魚藥卻能夠奏效。而且這種魚藥以後有錢也買不到。不說,要你們將這個差價補給我,至少也要給一部分。李鎮長,你說這個要求合不合理?”
李廣木點點頭:“合理,當然合理。不過你剛才也說了,農民乾事業不容易。他們家裡都不是很寬裕,也拿不出多少錢來。能不能適當給一些。你看怎麽樣?”
這裡還在談著,突然有人風風火火地跑了過來。是阮成航的老婆馬四鳳。
“不好了,不好了,漁場又發病了。”馬四鳳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這邊才開始談判,馬四鳳就已經把漁場又當做了自家的了。跑到漁場去守著,生怕羅正江兩父子偷偷地捕撈。沒想到快到中午的時候,漁場裡的魚又開始浮頭了。
這談判自然只有暫時停下來。張文成作為農業局獸醫獸牧辦主任,自然需要去現場看一下情況。
李廣木則是心裡慶幸,幸好沒這麽快把合同解除了。如果解除了,錢賠給了別人,漁場又出了事情,後果就不堪設想了。李廣木看了羅正江一眼,卻發現羅正江並不是很緊張。便知道羅正江肯定有把握解決。但是想到羅正江說治療魚病用的是祖上留下來的藥粉,現在已經用完了。李廣木就知道羅正江是什麽打算了。一旦解除了合同,那幾家解除合同的養殖戶就算給再多錢也休想讓羅正江給他們去治療。
阮延民也很慶幸,要知道,前一天他就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說服羅正江轉包下村裡所有的漁場,今天若是解除了合同,想再找別人接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走,走,走,趕緊過去看一下吧?”張文成說道。
“等等。 我看還是先把合同解除了再說吧。我可以不要你們支付賠償金了。”羅正江說道。
阮成航走到門口,猛然停住了腳步:“什麽?”
“我是說,我願意跟你們和平解除合同。你們的漁場我不要了。”羅正江說道。
“這,這……”阮成航有些猶豫起來。漁場要是又爆發了魚病,這個時候把漁場要回去,那不是找死麽?但是想到如果能夠將魚病治好,獲得的巨大利益,他又有些不舍。
“羅老板,我們不打算要回漁場了。”阮繼生慌了,爆發了魚病,他還要回來幹嘛?
“我也不要了。”阮光連也連忙說道。
“哎,你們不能這樣。漁場爆發疾病了,你們就甩給我。魚病被我治好了,你們就要拿回去。那這漁場我都不敢接手了。趁著兩位領導在,律師也在。今天必須把事情說清楚。”羅正江情緒激動起來。
阮成航還在猶豫,馬四鳳立即哭嚎起來:“你這個短命鬼!我說了這漁場轉包出去了就算了,你又沒有那個技術,你去問羅老板要回來做什麽?就是不聽我的話。這漁場我們不要了,你要是敢要回來,我就跟你離婚!”
馬四鳳表演很投入,讓村委會會議室也是變得更亂。
“羅老板,現在不如先解決了漁場魚病爆發的問題,再回來商量這事,行不行?”張文成擔心魚病爆發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好的時候,你們要從我手裡搶走,不好的時候,你們強行塞給我。天底下哪裡有這樣的道理?這件事情不說清楚,我寧願跟你們把官司打到底,也不會理會漁場的事情了。”羅正江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