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來吧。”羅水根說道。
“行,你自己來。什麽破手機。”鄒兵很嫌棄的將手機遞給羅水根。鄒兵很得意的拿出自己的智能手機。雖然買不起被咬了一口水果手機,好歹也是個牌子的,誰還用羅水根這樣的老古董啊。
羅水根將手機拿到手之後,直接一腳踢在鄒兵的黨下面:“去你媽的,在老子面前人五人六也就算了,你在我老板面前算個屁!”
羅水根踢完了罵完了,撒腿就跑。
鄒兵當時就痛得淚流滿面,嘴裡直慘叫。叫得讓林陽星都皺眉頭。這下可真慘啊,不會斷子絕孫吧?
“愣著幹嘛?趕緊給我把那孫子逮著!”林陽星大喝一聲。
林陽星另外幾個手下才慌忙追了上去。
“蠢啊,你跑得贏這個小賊?趕緊找車啊!騎小兵的電動車去追啊!”林星陽跑了兩步,立即氣喘籲籲。
羅水根跑得是快,但是兩條腿哪裡當得別人兩個輪子?眼看是越追越近。突然旁邊有個女旁邊人在喊:“羅水根,快上來!”
羅水根扭頭一看旁邊一個二十七八的年輕少婦騎著一輛女士摩托車停在旁邊。羅水根看了一眼沒認出來,不過這個時候,羅水根也來不及去管這個女人到底是誰,為什麽要幫他。他連忙跨上了摩托車。這女人也很利落,飛快地發動摩托車,突突突地像風一樣衝了出去,烏黑的長發一下子全飛了起來,輕輕地拂在羅水根的臉上。
羅水根兩隻手緊緊地抓在摩托車兩邊的撐架上,不停地往後看,看那些人有沒有追上來。也沒注意這些頭髮對他的影響。
林陽星的人騎著電動車,自然沒辦法追上別人的摩托車,只能狠狠地在後面罵娘。
“喔喔!”
羅水根得意地衝著後面吃灰的林陽星等人叫嚷了一聲。
“羅水根,你怎麽被這群短命鬼追啊?你是不是得罪他們了?”騎車的女人扭頭回來問道。
“以前不懂事跟他們混過,現在不想再混下去了,他們又來纏我。我跟他們翻臉了。”羅水根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誰呢。
“你啊,是該懂事了。羅水根,知道我是誰麽?”騎車的女人笑著問道。
羅水根沒印象,又不好意思說不認識對方,畢竟對方剛才可是救了一回,直接說出來自然太尷尬。
“不認識我了吧?我們可是老同學啊,以前小學,我們坐一凳,你還欺負我。”騎車的女人說道。
“得了吧。我小學的時候,跟我坐一凳的女生好凶的,我還沒動手,他就把我的臉抓得鮮血直流,然後還去老師那裡去告狀,把我狠狠揍一頓。你,你不會是劉慧蘭吧?”羅水根終於有了一點印象。
“哈哈,你還記得啊。你真不是男子漢,男子漢哪裡有這麽記仇的?”這女人果然就是羅水根的小學同桌劉慧蘭同學。
“記仇倒是不記仇,不過印象挺深刻的。”羅水根有些不好意思,一個男子漢記一個女生的仇,實在還有不好意思。
劉慧蘭不是何麻灣的人,她是桐木村的,不過她媽媽的娘家在何麻灣,小時候父母出去打工去了,把她放在外婆家。劉慧蘭外婆就是羅水根村裡的。所以,對劉慧蘭羅水根還是很熟悉的。
“你現在還在村裡混啊,也不曉得出去賺錢。”劉慧蘭說道。
“我現在雖然是在村裡,卻沒在混了,我在學開挖機。以後就幫天旺開挖機了。”羅水根說道。
“是那個上了春晚的羅天旺麽?聽說他回到村裡來了,真是搞不明天白,別人都想出去,他這麽一個名人,竟然跑回村裡來了。
這人怎麽想的呀?”這十裡八鄉的,還真是沒有幾個不知道羅天旺的名頭的,能夠在國家電視台的春晚登台表演的人,別說水口廟,就算是整個西林市也只出了這麽一個。“就是他。不過人家回來可是乾大事的。對了,劉慧蘭,你不是嫁到城裡去了麽?怎麽會在這裡呢?”羅水根不解地問道。
“這事說來話長,你倒是跟我說說,羅天旺回何麻灣幹什麽大事了?”劉慧蘭好奇地問道。
“你去我們村裡就知道了,村裡的稻田與旱地全部被他轉包了,他準備在何麻灣搞生態農場。買了幾台挖機,現在正在改造稻田。我們何麻灣小學都重辦起來了,天旺和他對象在學校裡當老師。搞了暑假班,村裡的孩子都在學校上課。你去我們何麻灣一趟,就知道我們何麻灣大變樣了。”羅水根說道。
“羅水根,你是不是想騙我去你們何麻灣啊。不過,自從我外公外婆去世之後,我就再沒去過何麻灣。”劉慧蘭說起這個,不由得有了一絲淡淡的哀傷。
“拿就去看看唄。我沒騙你。”羅水根聞著劉慧蘭的秀發的清香,心中不由得一動。
“羅水根,你談對象了沒?”劉慧蘭問道。
“談個屁,哪個願意跟我談啊。哎,你走錯了。你們桐木村往那邊走。你把握放這裡就行了。”羅水根說道。
“你不是說讓我去你們何麻灣看一下麽?怎麽?怕我去你們家吃飯啊?”劉慧蘭問道。
“還真是有些怕。我剛才買的菜,全給扔了。你現在去我家,就得跟著我吃光飯。”羅水根說道。
“吃光飯就吃光飯。小時候經常吃。”劉慧蘭咯咯笑道。
摩托車很快開到了何麻灣小學,劉慧蘭阿江摩托車停了下來,看著已經煥然一新的何麻灣小學,很是感慨:“還真是大變樣了。這邊你們何麻灣還準備建房子麽?”
“是啊。建教學樓,村委會也要建在這裡,合在一起了。以後這裡建成三層樓,很氣派的。你看那邊,那一片以後就是羅天旺的農場。聽長青支書說,以後那邊要建成農場,搞花卉種植與有機蔬菜栽培。天旺說,要讓我們何麻灣的地裡種出金子來。”羅水根自豪地說道。
“羅天旺倒是很有氣魄的。”劉慧蘭四處看了看,何麻灣還真是跟以前不大相同了。
“走,去我家去。我怎麽也要弄幾個菜。不會真的讓你吃光飯呢。”羅水根說道。
“老同學,我就送你到這裡了。”劉慧蘭咯咯笑了笑,卻搖搖頭,將摩托車發動,準備離開。
“劉慧蘭,你是不是看不起我啊?我以前是混蛋,但是我已經改了,我以後再混蛋,我就不是人!”羅水根大聲喊道,一顆淚珠從眼眶裡飆出來。浪子回頭金不換,可是浪子真正回頭了,村裡人看他的眼光依然如同以往一樣帶著顏色,他多麽希望得到別人的認同啊。
劉慧蘭本來已經騎著摩托車衝了出去,猛然又在十幾米外急刹車,嘎吱一聲停了下來:“好,我就去你家吃光飯去!你記住你今天跟我講的話,是個男人就活出個人樣來!”
“我羅水根要是說話不算話,那我這一輩子就豬狗不如!”羅水根大聲吼道。
“那麽大聲幹嘛?我又不是聾子!走吧走吧。趕緊回去搞飯菜。我肚子都餓了。”劉慧蘭拍拍摩托車座位,讓羅水根坐上去。
羅水根連忙跑過去,坐到了座位上,女式摩托車的座位雖然比較窄,但是羅水根還是盡量不與劉慧蘭接觸。身體盡量靠在車箱上。
劉慧蘭從小在何麻灣長大,對這裡熟悉得很,雖然修了水泥路,但是大體上還是跟以前一樣,劉慧蘭將摩托車開到了羅水根家院子裡。
只有羅水根家還是跟劉慧蘭在何麻灣生活的時候一模一樣, 可見羅水根混得有多差。
劉慧蘭打開車箱,把裡面的東西全部提了出來,“會做菜麽?”
“劉慧蘭,你這是做什麽?怎麽能吃你的菜呢?我去我嬸子家裡借一點就是,明天我就去鎮上買回來還她家。”羅水根說道。
“你明天還敢去鎮上?去找打啊。那些混子明天肯定到處找你。你去肯定會被他們抓了現成的。他們來過你家裡麽?就是沒來過你家裡,也能夠問得過來。這幾天你小心一點,我看他們不會善罷甘休的。哎,趕緊去做菜啊。這裡有現成的,你還去借什麽借啊?放心,我這菜裡沒下藥。”劉慧蘭將羅水根拉回來。這女子力氣還真不小,羅水根在她手裡,還真扛不住,難怪從小被她欺負啊。
見羅水根被拉了一個踉蹌,劉慧蘭忍不住咯咯直笑:“你還是這副弱不禁風的樣子啊!”
“我,我去做飯去。”羅水根臉色羞紅,慌忙走進了廚房。
吃飯的時候,羅水根又問起劉慧蘭回村的原因。
“我男人得病死了,結婚沒多久,就查出來了,熬了幾年。年初的時候死掉了。他們家不待見我,我就回來清淨清淨。”劉慧蘭三言兩語就把自己不幸的事情說完了。
羅水根不好再問,再問就是在劉慧蘭傷口上撒鹽。
“以後怎麽打算?”羅水根問道。
“湊合著過吧,反正離了別人,我一個人也過得下去。你別這麽沉重,我沒你想象的那麽脆弱。再說那個短命鬼磨了我好幾年,他死了,我反而解脫了。”劉慧蘭表現得很輕松,其實羅水根卻看得出來她的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