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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時代》第34章 初露崢嶸 3
  “一派胡言,我胡家雖非什麽大富之家,也算是書香世家,我兒胡林乃是謙謙君子,豈會做如此之事!”

  胡洛的眸光之中一瞬間凶芒熾熱,冷然的大喝:“來人,如此刁民,居然當街敢糊弄吾等,立刻把他給我拿下!”

  典史徐真聞言,頓時有些拿捏不住,他先看了看縣令譚盛,卻看他沒有絲毫動作,頓時變得大膽子起來,唯胡洛馬首是從,大喝:“陳武,於洪,給我把這個刁民給拿下!”

  “是!”

  左右兩個強壯如黑熊的衙役拿著水火棍走出。

  李掌櫃一看這場景,在看著面無表情仿佛事不關己的縣令譚盛,心中一咯,悲憤暗罵:趙雍,你居然害我也!

  “等等!”

  就在這個時候,縣丞方為突然開口,道:“此事不妥,如此之多的百姓在看著,難道我們就這麽不分青紅皂白的把上告喊冤之人拿下嗎!”

  “那方縣丞認為此事該如何處理?”

  譚盛在適當的開口了。

  “下官認為,此事當審清楚,若是他汙蔑胡家公子,那我們就應該當著全縣百姓的面前,還胡家公子一個公道!”

  方為眯著眼睛,看著胡洛,笑眯眯的問道:“胡主簿認為如何?”

  “方縣丞難道認為我家小兒會做如此卑劣之事!”胡洛面容陰沉如水,一雙冷眸如電,死死地看著方為。

  之前他還認為這是譚盛的手段,但是沒想到這一次跳出來的居然是他從不放在眼中,已經在縣衙之中渡過十個年頭,卻碌碌無為的縣丞方為。

  這讓他變得有些怒火衝霄。

  “胡主簿,我並非這意思,我當然相信令公子的清白,然這百姓的悠悠之口不可防也!”

  當一個老好人爆發戰鬥力的時候,此時此刻的方為仿佛一個怎麽用力也打不倒的不倒翁,他粘著,他不怒,他不氣,他不悲,他不亢,讓人無可奈何。

  胡洛抬頭,目光看著碼頭上,此時此刻周圍的人群已經把這裡重重疊疊圍繞了十幾圈,這讓他心中一突。

  “青天大老爺,草民懇請你們為我李家主持公道!”

  李掌櫃腦袋磕在大街青石磚之上,已經飛濺出血跡,一邊磕頭,一邊當街高呼,那淒慘的叫聲讓人聞之落淚。

  “主持公道!”

  “主持公道!”

  人群之中忽如齊來的幾聲響起,在一瞬間引爆了民眾的情緒,頓時一個個圍觀者開始高呼起來了。

  畏懼強者,同情弱者。

  這是人的一種本性,此時此刻他們看到李掌櫃的慘況,之前也許他們會畏懼胡家不敢出聲,但是現在有人領頭,再看到李掌櫃如此情況,自然引發了心中的同情之心,一衝動之下,就響應周圍。

  如此狀況,讓幾個主宰湘潭的縣衙巨頭頓時神色大變。

  “胡主簿,本官意欲壓下此事,但是民憤不可欺,本官今天恐怕要對不起胡主簿了,這事還需管一管!”

  譚盛低聲的說了一句。

  “縣尊大人?”

  胡洛瞪大眼睛。

  “胡主簿請放心,我與你乃是同僚,同僚之間,自然是相護扶持,而且我也不相信令公子居然是如此之人,我定會保令公子無恙!”

  譚盛安撫了他一下,然而胡洛卻感到一絲的寒意從脊背升起來。

  這時候譚盛已經離開了他身邊,大步走出,對著在場的百姓大喝起來:“大家安靜一下,本官乃是湘潭縣令譚盛,

本官在此向你們保證保證,此事縣衙絕不會不管,也絕不會偏袒任何人,為民主持公道,乃是本官職責,本官今日就當著你們的面,在此開公堂,本官的官帽在此,若不能審此之,願爾等踐踏!”  說著,他把頭上的官帽摘下來,放在地面上。

  官帽是一個官吏的象征,也就是烏紗帽,丟了烏紗帽,就等於丟了這個官位,他這是以官位作為保證。

  “當眾開公堂?”

  “縣尊大人果然是青天大老爺!”

  “我看這胡家是有難了!”

  碼頭頓時冷靜了下來。

  胡洛一瞬間面色發白,目光陰沉如水。

  ……

  在旁邊的一個酒樓品味軒的三樓廂房之中,趙雍和趙一宏對立而做,點了一個小酒幾個小菜,一邊吃著喝著,一邊盯著樓下不遠處的情況。

  “小掌櫃,縣尊大人居然當眾開堂而審,難道他就不怕和胡家鬧翻,最後自己下不了台嗎?”趙一宏問道。

  “該出手時就出手,不夠狠就不要出手,既然出手了,就要一擊而倒,不然以後整個湘潭只知道胡家,誰會認他整個縣令啊!”

  趙雍淡然一笑。

  譚盛如果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他二話不說直接撤出湘潭,絕不在湘潭混飯吃。

  這時候一個蓮花村的青壯走上來,在趙一宏的耳邊說了幾句話,然後趙一宏揮揮手,讓他迅速的離去。

  “小掌櫃,剛才不僅僅我們的人在挑起百姓的情緒,還有人在和我們做同樣的事情!”

  “正常!”

  趙雍聞言,想了想,微微眯眼,道:“我們別小看了譚盛這個縣尊大人,終究是一縣之首,他要是連民意都不懂得利用,他也不配做這個縣令,讓我們的人都撤,回去大宅,養精蓄銳,接下來有的忙!”

  “好!”

  趙一宏現在對趙雍越發的敬佩,就憑他們這點人居然敢在如此博弈之中連番出手佔盡先機,這讓他熱血沸騰。

  ……

  在同一個酒樓品味軒的二樓,一個視野開闊的廂房之中,溫潤如玉的書生嚴鈞正在品酒。

  “嚴師爺,好像有人在和我們做同樣的事情,他們比我們還厲害,居然幾句話就挑撥百姓聲音沸騰起來了!”

  “哪裡的人?”

  “不清楚,他們撤的很快!”

  “那就別管了,繼續盯著,必須保持百姓的叫聲,縣尊大人需要百姓們的聲音支持,才能讓這公堂開下去!”

  “是!”

  嚴鈞舉起酒杯,雙眸如星空般深邃,一抹流星般的光芒劃過:“趙雍,你是越來越有意思啊!”

  ……

  碼頭上,譚盛看場面算是平靜下來了,頓時松了一口氣,然後他面容嚴肅,對著方為和徐真說道:“方縣丞,胡主簿,徐典史,本官要開公堂,爾等立刻去準備一下!”

  “是!”

  兩人對視一眼,迅速去準備。

  約莫一刻鍾,一張桌子,擺著驚堂木,左右衙役手握水火棍而站列,譚盛位居高位,縣丞主簿左右而做,而徐典史帶著一眾衙役維持秩序。

  譚盛目光看了一眼跪在堂下的李掌櫃,道:“堂下何人,報上名來!”

  “草民正是美味樓掌櫃,李升平!”

  李掌櫃畢恭畢敬的道。

  “李升平,爾可知,以我大華律法,有冤情者,可於縣衙堂前,擊鼓而鳴,你如此大膽,當街攔轎,若是按照律法而言,本官可要仗你二十打滾!”

  “縣尊大人,草民實在是出於無奈,願受大刑,還請縣尊大人替草民討回一個公道!”李掌櫃大聲的說道。

  “律法不可違!”

  譚盛淡然的道:“來人,仗打二十大板!”

  “遵命!”

  兩個衙役上前,壓著李掌櫃趴在台面上,劈裡啪啦的動手,整整二十大板下去,讓李掌櫃皮開肉綻,面容蒼白。

  “把狀紙傳上來!”譚盛道。

  “是!”

  一個衙役把狀紙遞上來。

  譚盛看了看,然後遞給縣丞,縣丞方為也看了看,才遞給了主簿胡洛,胡洛目光一掃而過,心中一冷:“以本官來看,純屬是汙蔑!”

  “李升平!”

  “草民在!”

  “你既然狀告胡家公子胡林夥同地痞林一木,奪取你家酒樓美味樓,打傷你家兒子李浩,致使李浩斷腿,可有證據!”

  “縣尊大人,那胡林行事縝密,草民……”

  “那就是沒有證據!”

  譚盛的閱兵式古冷然怒喝:“你可知道,如此乃是誣蔑,可仗八十,判三載!”

  “縣尊大人所言甚至!”

  胡洛目光湛然而亮:“如此刁民,若不嚴懲,何以明我大華律法!”

  “縣尊大人,草民句句真話,絕不敢撒謊,當初胡林要買我家酒樓,我不允,他當街放話,必讓我家美味樓在縣城關門大吉,事後日日有地痞流氓來鬧事,此乃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不過數日,我兒便被他們趁黑夜圍毆,如今還躺在床榻上,大夫說雙腿已斷,日後再也無法站起來了!”

  李掌櫃俯首在下,悲憤長鳴:“我李家如此一一根獨苗,卻變成一介廢人,我懇請縣尊大人為我李家主持公道。”

  “這胡家欺人太甚!”

  “縣尊大人如此還不主持公道, 妄為我湘潭父母官也!”

  “這李掌櫃也是可憐啊!”

  “美味樓的事情縣城之中誰不知道了,那胡家公子也太囂張了!”

  圍觀百姓的人群之中怨言四起,一陣陣的怨念沸騰。

  “縣尊大人,我看不如讓胡家公子和他對薄公堂,到時候便可水落石出!”

  這時候縣丞方為又在適當的時候提出了適當的意見了。

  “該死的方孟林!”

  胡洛怒目圓瞪,這方為平日之中仿佛不管任何事情,但是今天卻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事事與他作對,看來是不想再湘潭呆下去了,那麽自己就成全他,反正他這個位置也該挪一挪了。

  “這個主意好!”

  譚盛想了想,給胡洛一個歉意的眼神,仿佛他也是被迫無奈,道:“徐典史……”

  “下官這就去請胡家公子來!”

  “不!”

  譚盛眸光之中劃過一抹明亮如月的光芒:“你要在此維持秩序,讓公堂不受影響,陳武何在!”

  “小的在!”

  “你帶上縣衙的壓抑,立刻把胡家公子請來對簿公堂,記住,要很客氣的……請!”

  譚盛的鋒芒瞬間顯露,殺氣如火,燃燒著空中的空氣,讓胡洛一瞬間感受到壓抑到不能呼吸的氣氛。

  “小的遵命!”

  陳武是一個三十歲的漢子,魁梧如熊,他看了一眼徐典史,神色沒有絲毫敬畏,反而很漠然的騎著一匹馬離去。

  徐真這個掌控縣衙所有衙役的典史頓時感覺有些心慌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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