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教授也算是知名的教授了,但是比起楊霖來,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楊霖頂著一個諾貝爾獎的名頭,別說是一個房教授,就是整個清華大學,也得把楊霖當神仙給供起來。房教授是萬萬不敢得罪楊霖,惹得楊霖不高興,整個清華大學的體育部都得跟著吃瓜落兒。當楊林來的時候,房教授第一想法就是楊霖來興師問罪了,所以在這個時候,他很乾脆的將李戴給推了出去。
李戴不是清華大學的人,而是從國家隊借來的教練,將責任推給李戴的話,清華大學體育部也能夠撇清關系,房教授也不會有擔什麽責任,所以房教授才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黑鍋甩給李戴。
李戴也明白房教授甩鍋的意思,他臉色陰沉下來。
“既然這樣,那我也沒有必要給你們留面子了。”
李戴想到這裡,立刻說道:“在我觀察看來,以職業運動員的標準來說,楊思傑目前存在的缺陷還比較多,比如的爆發力沒有完全開發,加速度不夠,步幅太窄,蹬地力度不足,腿部擺動不夠積極……”
李戴毫不留情的將楊思傑的缺陷說了一遍,潛台詞更像是在說,清華大學之前的訓練水平,簡直是一無是處的戰五渣。
房教授自然聽出了李戴話中的含義,他覺得有些難堪。而楊霖同樣是面露尷尬,他本以為自己的兒子挺優秀的,可卻沒想到被李戴點出了這麽多的缺點。
李戴則絲毫沒有顧忌兩人的感受,他接著說道:“我給楊思傑安排了快速單足跳和多級跨跳的訓練,這可以充分的時釋放他的肌肉爆發力……”
李戴將自己的訓練計劃說了一遍,並且將每一項訓練的作用是什麽,會起到那些訓練效果,也都介紹了一遍。
楊霖是研究生物學的,他對於運動訓練方面,並沒有什麽研究,所以他直接望向了房教授,希望從房教授那裡得到答案。
房教授雖然不是專業的體育教練,但是卻是運動人體科學方面首屈一指的專家,他在理論方面的知識,比任何一個體育教練都要出色。所以房教授瞬間便判斷出來,李戴的訓練方案,完全是對症下藥,完全挑不出半點毛病。
感受到楊霖詢問的目光,房教授還是點了點頭,表示李戴所安排的訓練,的確是無可挑剔的正確。
得到了這個答案後,楊霖的表情變得凝重下來,他拿起桌子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水,而眼神中卻透出了沉思的色彩。
楊霖的動作有些緩慢,放下茶杯,才說道:“李教練,你之前說楊思傑不喜歡練體育,這一點我還是無法相信,我能夠確信,思傑他是喜歡體育運動的,而且在他還是個初中生的時候,就很喜歡體育運動。”
楊霖說到這裡,用一種回憶的語氣說道:“我還記得,他上初中的時候,報名了學校的田徑隊,每天下午,到了參加訓練的時候,他都會很開心。”
此時的李戴已然想起,楊思傑曾經告訴過他,當初楊思傑參加學校的田徑隊,只是為了逃避補課而已。
“楊思傑顯得開心,是因為不用去補課,而楊霖卻誤會了,他以為楊思傑是喜歡體育訓練。”
李戴想到這裡,插口問道:“楊院士,您真的確定,他是因為要參加訓練而開心麽?你有沒有想過,楊思傑表現的開心,是因為他通過參加體育訓練,可以逃避那些他討厭的事情?比如補課?”
楊霖聽出了李戴話中有話,他有些疑惑的望向了李戴。
“楊院士,您知不知道?楊思傑的理想是當一個攝影師?”李戴接著問道。
“攝影師?”楊霖顯得有些詫異,隨後他突然想起了,前天的時候,他的手機收到了一個接近兩萬塊的信用卡支出短信,後來楊霖的妻子打電話告訴他,楊思傑想要一台照相機,所以她就用楊霖的信用卡,給楊思傑買了一台照相機。
聯想到那台照相機,楊霖已然意識到,李戴所說“攝影師”的事情,不是無的放矢。
李戴從楊霖的表情上已經看出來,他壓根不知道楊思傑的理想。
李戴長歎一口氣,他接著說道:“楊院士,我知道您平時的工作一定很繁忙,但我覺得,有機會的話,您還是應該抽出一些時間,認真的和楊思傑聊一聊,了解一下他的想法。你們畢竟是父子,應該多一些的溝通。”
……
無論是李戴還是房教授,其實都錯怪了楊霖, 他並不是來興師問罪的,他真的是想來了解一下,為什麽楊思傑會突然放棄體育。
只不過楊霖的身份畢竟擺在那裡,他親自出現在清華大學的體育部,肯定會讓人產生多方面的聯想。
房教授害怕擔責任,當然會盡可能的向壞的一面去想;隨後房教授各種甩鍋給李戴,也讓李戴以為楊霖那是來興師問罪的。
其實楊霖一直覺得,楊思傑是很熱愛短跑的,楊霖也谘詢過一些經驗豐富的教練,他們也覺得楊思傑在短跑方面很有天賦,值得花心思去培養,於是乎楊霖也打算,將楊思傑培養成為運動員。楊霖覺得,愛好能夠和職業相重疊的話,真的是一件難能可貴的喜事。
然而今天和李戴交談後,楊霖卻發現,他並不了解自己的兒子。
楊霖一直認為,自己是一個很成功的父親,因為他培養出一個很出色的兒子,楊思傑在學習方面名列前茅,體育方面也有著運動員的水平,完全可以說是“文武雙全”。
楊霖也一直覺得,自己是一個很稱職的父親,楊霖不缺錢,也不缺乏社會地位,他有能力給楊思傑提供最好的條件,無論是物質上,還是其他方面。當楊思傑考入到清華大學後,楊霖為了讓楊思傑繼續短跑,甚至通過自己的影響力,把楊思傑弄進了體育部。
然而楊霖並不知道,楊思傑不想當運動員,楊思傑只是習慣了父親的安排,面對父親給他劃定的人生方向,他沒有表示反對。
“我們是很久沒有安靜的坐下來,然後認真的交談一下了!”楊霖突然長歎一口氣,臉上也透出了一股自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