鸞城,是鸞谷之外一個煉氣士聚集的大城,從高空俯視,規模至少是虎嘯城的百倍。
與虎嘯城不同的是,鸞城是鸞谷直接派弟子管轄,城主府坐落在鸞城的正中央,圍繞著它一共三層城區,十幾座坊市以及各大商鋪和樓宇。
這裡不僅僅是鸞谷與外界交流的窗口,更是方圓數萬裡煉氣士們聚集之地,一些依附於鸞谷的小勢力,直接就在城中劃定了地盤。
整座城被一座薄薄的陣法籠罩,淡淡的光幕在烈日的照射下,呈現出彩虹似的光彩。
寧浩降落,在城門口交了十枚蘊靈石的入城費,辦理了一塊身份小木牌,然後才進入城中。
酒肆茶館,賭場青樓,勾欄巷角之地,只要凡間該有的,城池中一樣不少,寬敞的大街上到處都是行人,吆喝的,駐足閑逛的,比比皆是。不時還可以看到許多小型坊市,或兜售法器,或出售什麽功法和法術,或者賣一些靈獸和丹藥,很是熱鬧。
虎嘯城中難得一見的煉氣士,在這裡也都隨處可見,就連酒肆門前吆喝的小二,身上也有十幾年的法力。
寧浩看得是眼花繚亂,曾經虎嘯城是他見過的最大城池,可是和眼前的鸞城一比,簡直就是一個地下一個天上,他就像是鄉下土包子進城,看什麽都覺得新鮮。
“客官!您要法器嗎,本店煉器大師剛製作出來的中品法器,只要一塊仙石!”
“果子仙釀!白鳳秘花和靈鶴仙桃釀製而成的仙釀!喝一口增長一年法力,五枚鸞幣就能買上一壺!”
“出售凝元丹、洗髓丹、大黃丹,只要兩個鸞幣一枚!”
“瞧瞧!快來瞧瞧!火災境界的異種蒼鷹,只要二十枚鸞幣!”
……
一路上聽著各種各樣的吆喝聲,寧浩走到一家酒肆前。
在世俗中他就明白一個道理,這種休閑的地方消息是最靈通的,如今姬傲雪消息全無,要想打聽鸞谷的消息,這裡無疑是一個好地方。
稍微躊躇了一下,他就走了進去,這家酒肆是這一路最大的一家,建築也最為高大宏偉,應該能接觸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客官,裡面請!”小二高高興興地迎了上來。
“請問一下,鸞幣是什麽?”寧浩指著酒肆堂前的一塊木板,上面標寫著各種酒水吃食的價碼。
小兒一愣,隨即反應過,笑道:“客官是頭一次進城吧,我們鸞城是一個大城,大多是煉氣士聚居,所以世俗中的錢財在這裡都沒有用處,而蘊靈石又太過笨重,蘊含的靈氣也低,一般到了風災境界的修士就都不稀罕了,所以大多隻認仙石,但是仙石又太過貴重,不好交易,所以城主府用一種鸞幣代替它,一塊仙石兌換一萬枚鸞幣,您若是想要離開鸞城,也可以將鸞幣兌換成仙石,很是方便。”
寧浩點點頭,這種方法倒是挺新奇,聽起來似乎不錯。
想想自己的身上,足足有二百多塊仙石,可謂是身價不菲。
但是這些仙石都是打劫而來,根本不能一下子現於世人眼前,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還是得低調一些,輕易不能動用它們。
於是,他從乾坤袋裡摸出了一件奪來的下品法器紅纓長槍,問道:“這件法器能值多少?”
“下品法器?”小兒接過紅纓長槍,擺弄了幾下,然後道:“如果小的沒猜錯,客官這件法器應該是一件以攻擊為主的法器,上面刻有風屬性的符文和陣法,
所以速度非常快,用來禦器飛行也非常不錯,算是上乘,客官如果想要賣掉的話,去當鋪可以換得五千鸞幣的樣子。” “你們酒肆不能兌換嗎?”寧浩眨巴眼睛,他現在可沒閑工夫花時間去找什麽當鋪兌換。
“可是可以,我們也經常接觸一些身上鸞幣不夠的客人,只是……價格會低一些,如果掌櫃的評估沒什麽毛病,您這一杆紅纓長槍,我們最多只能出價四千。”
“四千就四千吧。”寧浩將紅纓長槍往小二懷裡一扔,也不怎麽在意。他進城有一會兒的功夫了,從街上的各種吆喝就能聽得出來,四千塊鸞幣已經很多,他又不是長住,多一些少一些沒什麽關系。
小兒拿著紅纓槍去找掌櫃的估測,寧浩趁著等待的勁兒,打量了一下這酒肆。
寬敞大氣的酒肆分為兩層,建築所用的材料都是上等的火嵐木,不僅堅硬如鐵,還有削弱神識的功效,看起來富麗堂皇。
樓下是熱鬧之處,三三兩兩的小修士聚在一起,喝酒吃肉,閑談聊天,不時來一段行酒令,和世俗中的酒肆沒什麽兩樣,只不過是高雅一些,沒那麽粗鄙罷了。
第二層則是一個閣樓形狀,中間沒有建築,可以直接看到一樓的大堂,四周圍繞著一圈小雅間,有一個個小陣法籠罩,隔絕一切聲音和神識。
“客官,讓您久等了,這是四千枚鸞幣,您請收好。”小兒跑了過來,遞過一個小布袋。
寧浩掂量了一下,這麽小的布袋子裡,也不像是有四千枚的樣子,打開一看懵了,晶瑩剔透的鸞幣上有不同的顏色,其中以金色的居多。
看到寧浩疑惑不解,小兒笑著解釋道:“鸞幣太多攜帶不方便,所以鸞幣一共有三種,就如同世俗中的金銀銅一般,銅黃色的是一枚鸞幣,銀白色的十枚鸞幣,金色的則是一百枚鸞幣,所用的材料珍貴程度也不一樣,上面有大量絕密符文,是無法被仿造的。”
寧浩聞言,這才恍然大悟。
“哐當!”
就在寧浩準備進入酒肆裡面就坐的時候,傳來一聲哐當大響,一個醉醺醺的錦衣男子從樓上的欄杆處摔了下來,樓上還有兩個凶神惡煞的大漢,一看就知道這個男子是被人丟下來的。
小兒也皺了一下眉頭,然後對寧浩陪笑道:“客官見諒,此人是我們酒肆的常客了,出了名的吃霸王餐,只是善於偽裝之術,屢次被其白吃白喝,今天肯定是被揭穿了,所以懲戒一番,您盡管去吃喝,不用理會這等糟心事。”
“白吃白喝?”
寧浩也覺得不可思議,煉氣士早就練就了一身辟谷的本事,在這等靈氣充裕的大城中,就算是十天半個月不吃不喝也沒有半點問題,酒水吃食只不過是滿足口腹之欲罷了,用得著為了這個想盡法子,還挨一頓揍嗎?
錦衣男子落在地上, 顯然是喝醉了,不太醒人事,被兩個大漢按在地上一頓狂揍,鼻青臉腫,就連手臂處也聽到哢嚓一聲輕響,被人打得開裂。
寧浩搖搖頭,這種人自作孽不可活,可憐可歎。
小兒也有些於心不忍,歎息道:“其實他也怪可憐的,年紀輕輕就到達了風災境界,可惜未婚妻被鸞谷少主禍害了,最後委身下嫁,早先說好是正妻,沒想到跟侍妾差不多,不到半年時間就被虐殘了,最後還賣去了合歡樓,成了那兩隻玉腕千人枕,一點朱唇萬客嘗的娼門,最後忍受不過自盡而亡,他也因此一蹶不振,整日裡以酒銷愁。”
寧浩渾身一震,還有這事?
這不禁讓他聯想到了姬傲雪,青陽洞主自以為傍上了一座大靠山,殊不知正在把女兒往火坑裡推。
姬傲雪要是嫁過去,下場估計不會比那女子好,因為之前還有仇怨,沒準更為淒慘。
當即,他動了惻隱之心,道:“此人好歹也是風災修士,算個癡情種子,不如你們放他一馬,他的酒錢我出了。”
“客官,您可別心善,這人性格孤僻,就算是您幫他付了錢,也不會承情的。”小二勸道。
“無妨,我也不稀罕他承情。”
小兒張了張嘴,沒有再勸,道:“那好吧,此人每次來都只是喝酒,五枚鸞幣足矣。”
寧浩當即從袋子裡摸出一枚銀白色的鸞幣,丟給了小二,然後給地上的男子施了一個法術,將之安置在一個乾淨的角落,最後想了想,又偷偷塞了一把鸞幣在他的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