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開始,左言堂還覺得,這沈足謀還挺有禮貌,不像其他老師的言語中,即好吃懶做、又酷愛惹事生非,那麽不堪。
但沈足謀在這邊,站了一會兒,左言堂便發現,他的真實目的,並不是向自己問好,而是為了顯擺。
顯擺這間酒樓,顯擺這位曾經,在內閣裡做過一頓飯的大廚。
雖然這些包下這棟樓、請大廚的錢,全部來自他的叔叔,但年近四十,還一事無成的沈足謀,卻越講越得意。
左言堂不清楚,沈足謀這是何意。是沈澤福派他,來耀武揚威的?
外院和內院的關系,雖然稱不上勢同水火,但學院的各種修煉資源之爭,也時有爆發衝突。
要是這蠢材,真是沈足謀派過來的,那他們叔侄倆,也太會惡心人了。
一間酒樓而已,還入不了左言堂的法眼。
“你們看這壇酒。”沈足謀剛才過來時,手裡抓著的酒壇,在他敬酒的時候,被扔給身邊的跟班了。
沈足謀把酒壇拿回來,得意洋洋地道:“天水學院的諸位,可要看好了,這酒,乃是來自於澤州的仙滇酒池。”
“仙滇酒池?”林風等人的餐桌上,上官雲起懂酒,驚訝地道。
“眾所周知,這澤州位於皓月帝國極西。而那裡的仙滇城,乃是天武大陸上,著名的盛產美酒之地。”
沈足謀嘚瑟地晃了晃酒壇:“在下搞到這壇酒,可是花費了重金。今天,看在左叔叔的面子上,我允許大家,每人嘗上一小盅!算我賞你們的!”
沈足謀原以為,會響起的感激道謝之聲,卻並未出現。他嘚瑟完後,迎接他的,是林風等人,盡是嫌棄的目光。
“這位……嗯……大叔?”劉東放下筷子,一時不知道,該怎麽稱呼他。
這沈足謀喊左言堂為叔叔,是因為他的真叔叔沈澤福,和左言堂平輩。
但沈足謀一臉蠟黃,血虛腎虧,看起來實在是太老了,劉東隻得喊他大叔。
“你這麽做,是不是有些太膈應人了?”劉東道,“仙滇的酒雖貴,但我們也不至於喝不起。”
“你還一人賞一盅?當我們是什麽?乞丐?我不管你,來我們這邊敬酒,意欲為何,你帶著你的人,抓緊走吧。”
“我們不歡迎你。別說酒了,就你這態度,瓊漿玉液,求我們,我們也不會喝!”
劉東直接對沈足謀,下了驅逐令。也不管他是沈澤福的侄子,絲毫不留情面。
這是一個內院的學生,應有的霸氣。
“小子,我和我左叔叔說話,你算個什麽東西?敢拂老子的面子?”沈足謀原本得意洋洋的臉色,瞬間耷拉下來。
在坐的還有一圈美女呢,都在看著他和劉東。沈足謀當真受不了,在這麽多美貌驚人的少女面前,被人折了面子。
“他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左言堂也開口道,“你的言語,實在有失禮數。”
“請你離開吧。回去找你叔叔,好好學學,怎麽說話。飯錢你不用擔心,我會一魂幣不少的,結給你。”
沈足謀面如土色,沒料到左言堂,竟會如此決絕,一點面子也不給:“好……好,天水學院內院,真是牛逼啊。”
“左言堂,我看在我叔叔的面子上,前來給你敬酒,你就對我這個態度!”
“我們走!”
沈足謀一甩手,抓著酒壇子,便撞開兩名屬下,氣急敗壞地走了。
屬下們互相對視一眼,趕緊跟在沈足謀身後。
而那名號稱,在內閣做過菜的大廚,牛永德,別有深意地,掃了桌上的人一眼,也跟在沈足謀的身後離開。
“哇,神經病,什麽東西?”上官雲起攤手道,“一壇子破酒,還每人賞一杯?腦子有病吧?”
上官雲起略微吃驚的表情,看起來極為滑稽,將一圈人都逗笑了。李蝶衣也笑著,在他的後背上,輕拍了一掌。
大家都以為,這個小插曲,就這麽過去了。不知怎的,林風卻感覺到,這事情沒那麽簡單。
“沈老弟很不高興啊。”在廚房的邊上,牛永德開口了。
“特麽的,左言堂那個垃圾東西,真的是傻嗶,敢不給老子面子。”在確保左言堂聽不見的情況下,沈足謀怒火中燒,破口大罵。
“艸特麻痹的,什麽東西,內院的狗,左言堂就是我叔叔養的狗!老子還去舔著臉,給他們進酒?”
“我看他的那幾個女學生,長得怪漂亮,就想著能帶走兩個,晚上風流一把。這左言堂好不懂事!”
“呵呵呵,沈老弟,罵是沒用的。”牛永德笑眯眯地,臉上的橫肉一擠,眼睛都快沒了。
“艸特麽,氣死老子了。”沈足謀抓起一個茶杯,“砰”得一聲摔到地上,砸得滿地碎片,“我能有什麽辦法?”
“沈老弟,得不到的,就要弄死,一直是我牛永德的處世哲學。”牛永德臉上笑眯眯的,話語卻狠辣無比。
沈足謀看見,牛永德別有深意的笑容,平靜了一些,問道:“牛哥,你這是何意?”
“他們是天水學院內院的人?說實話,我也很討厭他們。”牛永德態度神遊地道。
“當你介紹我, 曾經在內閣掌杓,他們竟然沒一點驚喜的樣子?太不懂得尊重人了。”
“誰見我牛永德,一旦聽說,我曾進入過內閣,不立馬過來,巴結、討好我?”
“天水學院這群人,不會來事,以後成就必然有限。他們不知道討好我,就該死。”
沈足謀深以為然地點點頭:“他嗎的,我也想把左言堂那隻老狗,和他手下那些小搞死。”
沈足謀說著說著,歎了口氣:“唉,只是,他們隨便出來一個人,都能把咱哥倆殺了……”
“呵呵呵,沈老弟啊。”牛永德意味深長地道,“很多時候,實力並不代表一切。”
“實力不足,我們就智取,甚至,下毒……”
桂香園的大廳裡,林風已經放下了筷子。
林風的偵查守衛,已經將沈足謀和牛永德的議論,一字不漏地,聽在了腦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