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陶鋒大加稱讚的人,都是薛雲凱的親信。而其他沒有參與,往薛雲凱體內輸送魂力的百夫長,一副忐忑的神態,不知該怎麽辦。
“怎麽的,難道還有人,對我的方法,不滿意?”陶鋒見他們不說話,斜眼瞧著他們道。言語之間,流露出淡淡的威脅意味。
“不敢不敢!”
“陶千夫長的話,乃是金玉良言。我等作為屬下,怎敢不聽?”剩余的幾名百夫長,聽出了陶鋒的意思,趕緊慌張地下跪。
“哼,我還沒閑心,和你們一般見識。”陶鋒冷哼一聲,道,“按我規定的去做,給我控制好林風!”
“是,陶大人!”
“領命!”
……
陶鋒說出這話,就意味著,暫時不會追責。但那幾名百夫長,臉色並不太好。他們既然答應陶鋒,就算是上了賊船了。
陶鋒若是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作為幫凶,也跑不了!
薛雲凱的撫恤金一發、後事一料理完,偌大的城衛隊軍營,又歸於平靜。
“陳北航大人在上,希望這些個倒霉事情,別惹在我身上。”一名百夫長,邊帶著新生,進行軍營試煉,邊默念著陳北航,祈禱道。
“陳北航大人在上,我什麽都沒做,可千萬別冤枉我。我上有老下有小,跟著陶鋒這些人,我可玩不起。”暗中祈禱的百夫長,可不止一個。
……
於此同時,他們口中,在上的陳北航,出現在皓月帝國北方,距離唐城數百裡外的黑色盆地邊緣。
劍西來之獄。
皓月帝國的太平盛世,不僅是皓月帝國,鎮守八方的精兵猛將,和百萬鐵騎換來的,更是和這劍西來之獄,有著極大的關系。
魔魂師的破壞力極大,比軍隊,甚至百年難遇的獸潮,都凶殘得多。
敵國來犯,和獸潮,各大帝國都擁有偵察兵、烽火台,可以提前做出預警。魔魂師卻不行。
魔魂師的修煉速度,極其恐怖,成長更是快得驚人。只要有足夠的死屍、死氣和鮮血,就能升級!
而且,魔魂師非常隱蔽,在迷失心智、成為殺戮機器前,看起來和正常人毫無區別,完全無法預防!
任何武魂,受到極大的刺激,都有可能異變為魔武魂。就連象征正義和光明的神聖天使,都還有墮落形態呢。
哪怕變異率不足百萬分之一,仍然有魔魂師,在大陸各處,三三兩兩地冒出來,造成極大的破壞。
魔魂師與修為不匹配的破壞力,加上完全無法預防的突發性,成為天武大陸上,人人談之色變的恐怖存在。
紫星城前段時間,就剛遭遇過,一名魔魂師,引發的災難。
就是那個,從未接觸過魂力的癩蛤蟆。他隻用了三天時間,便將獲得的魔魂力消化,毀掉了一座坊市。
若不是被林風一劍斬殺,癩蛤蟆能毀掉半座紫星城。
劍西來之獄,是一張由上古時期,傳承下來的陣法卷軸。
700年前,魔魂師之亂爆發。魔魂師數量之多,竟成立了完整的組織。幸好,參與戰鬥的,都是半步魂王以上的頂尖之力。
戰火並沒有燃燒到普通人身上,可皓月帝國,幾乎處在被滅國的邊緣。
危難關頭,皓月帝國最強者,時任皇帝劍西來,橫空出世,孤身一人,與魔魂師大軍,約戰於太白平原之上,用這張上古時期的陣法卷軸,將他們盡數封印。
從此,劍西來,
便居住在劍西來之獄內,想用自己的強悍修為,永世鎮壓這群魔魂師。 除去為皓月帝國除暴安良,他幾乎沒離開過劍西來之獄。
劍西來之獄,在大概700年前,還和太白平原是一體。盆地裡,生長著一片生機勃勃的森林。
哪怕被獄陣鎮壓,魔魂師們的魔氣,還是不停地,從地下冒出,想要殺死一切活物。
劍西來之獄內,長著一棵棵漆黑的樹。它們的枝乾形容枯槁,像死人舉著殘缺的手臂。
死樹上,棲息著許多漆黑的骷髏鳥。它們才是這片森林,最原始的居民。被魔氣黑化後,依舊矗立在枯萎的枝乾上。
它們偶爾會飛行,大多數時間,會像幾百年前那樣,立在枝乾上唱歌。
可它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它們以為自己活著,可它們早就死了。
陳北航飛進劍西來之獄深處,迎接他的,又是白夜。
白夜是一隻豹子,漆黑得像一隻幽靈。
它從陳北航的背後,摸了上來,停在他身邊,又垂下豹頭,任由陳北航撫摸它, 還嗅了嗅陳北航伸過來的手。
“白夜,你可知道,李老先生,召喚我有何事?”陳北航的喉結動了動。
白夜用豹爪,指了指地面,意在告訴陳北航,又是劍西來之獄的原因。
陳北航的臉色凝重起來。劍西來之獄有多重要,他是清楚的。若劍西來之獄出了岔子,甚至是被破開,不僅皓月帝國會遭受重創,更是全大陸的災難。
“那我們快走。”陳北航話音剛落,白夜已經像射出的利箭一般,衝了出去。
再見到劍西來與李流水,陳北航又恭敬地行禮,彎腰作揖。
陳北航已經不再,行跪拜磕頭禮。這兩位老祖,每次在陳北航行禮時,都會分出一道魂力,將他扶起來。
“晚輩陳北航,拜見二老。”
“北航啊,老夫又有事情,該麻煩你了。”劍西來苦笑道,笑容間,有一絲滄桑的倦意。
手中實力越恐怖的人,往往心態也越好,行事也越和善、客氣。
因為他們自信,不需要耀武揚威和逼迫,憑借自身的能量場域和人格魅力,就能使人信服。
“劍先祖言重了。您是皓月帝國,僅存於世的先祖。您一手栽培晚輩,晚輩聽從您的安排,是天經地義的事情。”陳北航恭敬地道。
“713年了,每天的日子,我都記得清清楚楚。太陽東升,西落……”劍西來的話語間,有一絲不甘,“我還沒老,這陣法,卻先老了。”
“陣法,又出問題了嗎?”陳北航問罷,聚精會神地聽著。不願落下,劍西來說的任何一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