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耀眼的白芒所包裹著的拳頭擊向了楚鈴的胸口,在楚鈴使用暗鐵之銃射擊奧丁之時,他的內心也在怒吼著。
“查爾斯,如果你想讓你的女兒逃出去的話!那你就趁我們還活著做點什麽啊!”
面對著奧丁勢若萬鈞的一擊,楚鈴卻將寄宿著查爾斯靈魂的魂燈掏了出來,擋在了自己的胸前。
“這是……主人的魂燈?”奧丁心裡雖然疑惑著楚鈴為什麽突然將魂燈掏了出來,手上的動作卻沒有停下來。
在拳頭即將擊中魂燈的一瞬間,奧丁的臉上突然露出了詫異的表情,他連忙將擊出的拳頭緊緊停住。
因為在這一刻,查爾斯叫了奧丁的名字。
查爾斯的聲音,在場的人中,只有三個人能聽見,與查爾斯有綁定關系的楚鈴,以及用魂碧果復活的安娜和奧丁兩人。
“主人……?”奧丁瞪大了眼睛,他難以置信地盯著魂燈,“您這是……您難道將自己的靈魂也分裂開了?”
“哎,我終究是沒敵得過永生的誘惑……拋棄這具人體的後果竟然將我變成了這副模樣。”查爾斯輕歎一聲。
“奧丁。”
“在!我的主人。”奧丁的神情變得恭敬。
“我知道你無法違背他的命令,但……我想給一直被這份‘忠誠’捆綁在此地的你,一個真正的假期。”查爾斯的語言裡透露著一股哀傷與惋惜。
“主人……您是說……老朽已經不需要繼續為艾古斯特家族效力了麽?”奧丁的聲音顫抖著,這一刻他身上的白芒褪去,露出了他已經開始老化的肌膚,魂碧果強行透支能量用來治愈肉體,短時間內會導致這具肉體的老化,如果之後能得到一段時間休息,這些肌膚也會恢復原先的柔嫩。
“是的。”查爾斯的聲音就如同審判官敲落的法錘,狠狠地擊在了奧丁的心上。
“是……如您所願。”奧丁聲音低沉,他閉上了眼睛,這一刻他如同一個垂暮的老人一般,是那麽的無助而虛弱。
奧丁的右手已經重塑完畢,他將拳頭握緊,斜放在了左胸的上方,他半跪下來,莊重肅穆地說道:“請讓我最後一次叫您主人,我奧丁,永遠都是艾古斯特家族的奴仆……”
他的聲音沙啞,顯然是傷心至極。
“是的,奧丁,你永遠都是艾古斯特家最忠實的奴仆,只不過現在……你我都需要休息了。”
噗呲一聲,骨刃從奧丁的後背刺了進去,奧丁的身體一晃,但他沒有出聲,而是繼續保持著半跪的姿勢。
骨刃艱難地分開了不斷自愈著的血肉,並且刺在了魂碧果表層的能量護膜上,護膜微微一顫。楚鈴毫不猶豫地將暗鐵之銃塞入了傷口之中,銀色的子彈啪啪啪地射在了光幕的同一位置。
乳白色的光幕劇烈地搖晃起來,隨著啪嚓一聲,銀色的子彈擊碎了光幕,射入到了怦怦跳動著的魂碧果之內,噗嗤,魂碧果爆炸開來,幽藍色的液體從傷口內濺射而出,順著奧丁的身軀流在了地上。
奧丁的嘴角微微上揚,像是在為自己的忠誠而感到自豪。盡管魂碧果被刺破,奧丁已經死亡,但他的身軀依然保持著那個半跪的姿勢。
楚鈴在內心中與查爾斯飛快地交流著。
“查爾斯,我知道你我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這一點我很清楚。同時,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麽,但你無法否認,沒有我們的力量,安娜不可能離開這座山莊。”
“不完整的肉體配合上不完整的靈魂,而靈魂就是攜帶著重要的執念的殘缺靈魂,且只有部分的記憶,所以奧丁才認不出安娜。這並非像你表現出的那樣,查理斯是惡,而你是善。”
“實際上,你們都是查爾斯,你的執念,應該就是讓你的女兒重生,並且是‘所有’的女兒,即便是連這一絲柔弱無力的殘魂也一樣。”
“所以別再耍什麽花樣了,如果你真的想讓你的女兒離去,就應該好好地幫助我們。”
楚鈴心裡邊說著,邊將骨刃和暗鐵之銃拔了出來。
查爾斯一直沉默著,許久才出聲道,“我不得不承認,你確實是一個精明的合作夥伴。”
經過這麽一番行動,眾人多多少少也猜出了在那個魂燈之內,有著查爾斯的靈魂,楚鈴的夥伴們倒還好,但是孫謀三人看向楚鈴的眼神就變得非常古怪了。
柳夢和夏柒雪忙碌著為眾人處理傷口,而林凜也給了柳夢一瓶魔力恢復藥劑作為答謝,柳夢立即服用了魔力恢復藥劑,並且將楚鈴他們的傷勢大部分都治愈了一下。
嘭得一聲巨響,眾人覺得腳下的地面都開始震顫起來,整個城堡都搖晃顫抖著。
“這是怎麽了?”石凡的話音剛落,他就瞪大了眼睛。
城堡的三樓及以上的部分,全部都被一道冰藍色的弧形光芒攔腰斬斷,並且猛地朝後拋飛開來。
轟!城堡被削斷的部分狠狠地砸落在後方,發出滔天的巨響。
灰塵飄揚了起來,將眾人的視線蒙住。
“查爾斯,你就不要再負隅頑抗了!快快束手就擒吧!”成熟的女聲回響在這片天地間。
“哼,區區C級引導者,也敢這麽狂妄!真是自不量力!”查爾斯的聲音也和女聲對撼著。
楚鈴他們能透過城堡露出的部分,看到一個不完整的深紫魔法陣被鋪設在了空中,
嗡……魔法陣正在聚集著能量,逐漸由深紫色變成了紫紅色,同時查理斯將手向空中高高揚起,開始念誦起了咒文。
“撕開天地的神明,手持巨劍將大地斬碎,大地之魂憤怒,倒懸其身組成天空……”查理斯念誦著拗口的咒文。
而那個成熟的女聲也同時開始念誦起咒文,“自天堂降臨的十二聖騎士,身披黃金之甲胄,審判的烈焰匯聚成劍……”
“外面什麽情況,傳說級別的魔法師大戰麽?”菲利普顯得非常興奮,他有些按捺不住想走出已經被打開的大門之外,來觀賞兩位傳說級別的魔法師的交戰,但他也知道,傳說級別的交戰可謂驚天動地,就憑他們的身體素質,稍有不慎就會死無全屍。
“查爾斯稱呼她為C級引導者……?”林凜喃喃自語著。
楚鈴卻是自顧自地走到了城堡的大門處,靠著木製的門板開始觀摩起這兩位魔法師的交戰。
“……自此!天空墜落!”查理斯完成了他的術法,魔法陣的光芒大盛,在布滿星星的深藍色的夜空中,出現了五塊被赤紅火焰所包裹著的棕褐色隕石,這五塊隕石成五角星的陣勢,攜撼天動地之力朝下方墜落……
而兩人隔著中央的噴泉,遙遙相對著的,是一位身著紅白分明的巫女服的年輕女性,她纖細白嫩的右手作劍指狀,豎捏著一張白底紅字的靈符,長長的黑頭髮在風中飄揚而起,好不瀟灑。
她朱唇微啟,閉眼念誦著最後的咒文。
“聖光將會庇佑無罪之人……神啊,請降下您的怒火吧!”
她的眼睛緩緩睜開,在天空下落的隕石面前,她毫不改色,劍指將靈符朝空中一甩,靈符應著風嘩啦啦地朝天空飛去……
在靈符靠近隕石之時,五道藍紫色的閃電從晴朗無雲的天空中突然降下,如橫貫天地的長劍一般刺在了燃燒著的隕石之上,隨著哢啪一聲, 五塊巨大的隕石瞬間就被擊碎開來,化為石塊的暴雨,由天空墜落而下。
棕褐色石塊的表面上依舊燃燒著火焰,密密麻麻地朝地面落下,看起來年輕女子也無法躲避了。
年輕女子看都不看落下的石塊雨,她從腰間系帶上再次抽出一張靈符,手作劍指捏在了手中,口中念念有詞,“自天地降下,洗刷罪惡的暴雨……”
石塊組成的暴雨下落著,在靠近年輕女子的三米處就被一層淡金色的光幕阻擋了下來,嘀嗒嘀嗒,仿佛真的是雨點落在雨傘上的聲音一樣,燃燒著的棕褐色石塊完全無法撼動聖光,卻在沒入光幕時被輕易融化,仿佛它們本就不存在一般。
“暴雨持續七天七夜,匯聚成為無窮大的洪流……”
巨大的隕石被雷電巨劍擊碎,隕石雨也朝著查理斯的位置崩落了下來,就像是未帶雨具的粗心大叔一般,查理斯則是將黑色的大衣一甩,頂在了頭上,狼狽地抵擋著隕石雨的攻勢。
沙沙沙……黑色的大衣懸浮在了查理斯的頭上,燃燒著的隕石雨落下,打在大衣上發出沙沙的響聲,火焰在觸碰到大衣時就被瞬間吞沒,但棕褐色的石子卻在大衣上劃出了無數道淺白色的痕跡,接著從大衣的邊緣處滾落下來,堆在了一旁的地面上。
“有著漆黑鱗片的遠古巨蟒,蟄伏於暗夜之中……”查理斯用大衣抵擋著隕石雨的攻擊,他也念誦起了咒文。
咒文的長短通常決定了魔法的威力,而在同等階的魔法師的較量之中,哪怕是多念一句,也能以微小的優勢決出勝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