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葉辰扶住了楚鈴的肩膀，阻止他繼續說什麽“殺人比打野簡單”，將他強行推進餐廳。

　“我不要工作～別推我進去～”

　“你總得賺錢吃飯吧，剛剛你肚子叫的聲音我可聽到了。”

　“哈?我的肚子根本沒有叫……你一定是聽錯了，一定！”

　楚鈴竭盡全力地狡辯著，但依然被毫不動搖地葉辰推進了店內。

　“歡迎光臨。兩位客人，請在這邊就座。”一名女服務員帶著微笑迎了上來。

　“呃……其實我們是……”葉辰剛想解釋他們是來找工作的，旁邊的聲音就打斷了他們的對話。

　盤子碎裂成了好幾塊，菜肴掉落在地上，甚至汁液都濺到了客人的褲子上。

　那名女服務員連連鞠躬道歉著，盡管如此，客人還是對她大發雷霆。

　“不好意思，兩位請先坐一下，我馬上就來。”女服務員跑了過去，和發抖的女服務員一起向客人道歉。

　但這並沒有讓客人的怒火停息下來，客人不僅叫來了主管一起痛罵，還提出了無理取鬧的要求。

　盡管如此，她們也只能默默承受。

　楚鈴的臉漸漸黑了下來，他的手攥成了拳頭。

　對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人，他憑借充足的戰鬥經驗和身體素質也能輕易放倒他。

　正當楚鈴要出手教訓他時，一只有力的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為什麽?為什麽要阻止我?”楚鈴那不解的眼睛裡透露出這樣的話語。

　“你能阻止一次，但你能每一次都阻止嗎。”葉辰冷靜地說道。

　“至少……我能阻止這一次，我也可以用‘聖選者’的身份向他們施壓，保證她們之後不會受到傷害。”

　“……但是，你現在扮演的角色，只是一個普通人，這也是和艾爾西斯的約定，對吧。”

　楚鈴沉默了一下，他忍不住說道，“即便我作為一個普通人，也可以去幫他們……”

　“那麽，你一定要變得更強呢。”葉辰揉了揉楚鈴的頭髮。

　楚鈴也知道，如果自己只是作為一個普通人，他是無能為力的。現在的他身無分文，不能瀟灑地將鈔票一扔解決事情，即便他能動手將別人打進醫院，又或者直接擊殺，面對著警察的追捕，他也會無力反抗。

　這樣的事情並不會給飯店帶來幫助，也不會給服務員帶來幫助，嚴厲地批評她們算是最輕的懲罰了。

　楚鈴深呼吸著，讓自己的情緒冷靜下來，

　“你身上有錢嗎?多嗎?”楚鈴突然問道。

　葉辰也愣了一下，“有，今早剛從系統裡兌換的。”

　“拿五千給我，三天之內會還你，靠我自己的手去賺，這不會違反艾爾西斯的規則吧。”楚鈴的眼睛平靜如水。

　楚鈴從葉辰的手中接過了五張千元鈔票，塞進了左手邊的褲兜裡，他不緊不慢地走了過去，沉穩地開口:“先生你好，這裡發生了什麽事呢?”

　微胖的中年男子瞟了他一眼，“你是誰?”

　“我也是店裡的客人，聽到這裡很吵，所以來看看發生了什麽。”楚鈴微笑著說道。“您的褲子是被弄髒了嗎?”

　“哼，是啊。”

　“我想您一定是個紳士，不會跟她們計較的，乾洗費就由我來墊付，可以嗎?”

　楚鈴彬彬有禮地說著，遞出了三張鈔票。

　“這”

　楚鈴的笑容更盛，將聲調又提高了幾度，“大家都在看著哦，我想您一定不會跟一個小小的服務員計較太多，是吧?”

　微胖的中年男子這時才感受到了餐廳中聚集的目光，他接過了鈔票，塞進了錢包之中，接著用平複了的語氣對主管說道，“下次不要出現這樣的事情了。”

　主管和服務員都連連稱是，中年男子也坐了下來繼續用餐。

　楚鈴朝投來感激目光的女服務員露出一個微笑，就拉著葉辰大步離開了。

　他能清楚地看出，女服務員的眼中依然有著擔憂，想必他剛才所說的墊付對於她而言也不是一筆小錢，所以他選擇離開。

　“我無法救贖她們，也無法一直幫助她們，但至少這次，至少在我看到的時候，我想去這麽做，強硬的手段不行，就用相對柔軟的手段迫使他這麽做。”楚鈴走到店門外說道。

　葉辰有些欣慰地笑著，“在我沒有陪伴在你身旁的時候，你真的成長了呢。”

　“哼哼。”楚鈴頗有些得意地笑著。

　葉辰望了望天空，太陽已經高懸於兩人的頭頂，“所以說你這一早上什麽工作都沒找到，還倒賠了三千呢”

　楚鈴的腳步突然一滯。

　“咕”

　熟悉的聲音傳來，葉辰回過頭露出了一絲微笑。

　“那麽，就先去吃午飯吧。”

　程風一下子放松了下來，他從櫃台後拿出一**開啟的罐裝咖啡，仰頭一口氣喝了個乾淨。

　“我記得你不是不喝罐裝咖啡的麽?”

　楚鈴有些好奇地盯著程風。

　“是啊，這是為了提醒我自己，如果不努力工作，每天就只能喝這種毫無營養的咖啡。”

　程風露出了難喝的表情。

　“哈……咖啡烘培師還真是一個沉重的職業啊。”

　“只要是能被稱的上職業的，就沒有一項簡單的，他們都要付出體力，智力，甚至要付出生命作為代價，所以要好好珍惜工作的成果呢。”程風的困意被咖啡一掃而空，他頗有感歎地說道。

　露維亞從裡屋中端著托盤走了出來，不得不說，這身女仆裝實在是非常合身，配合著她自有的氣質更是有一種特殊的迷人韻味。

　“嗯，我一定會懷著感激之心喝下露維亞泡的紅茶的。”楚鈴拿起紅茶杯輕吮了一口。

　“那他的身份是什麽呢，僅僅只是你的朋友嗎?”

　楚鈴大致地為程風講述了自己與艾爾西斯的約定，並且隱藏了艾爾西斯的身份。

　程風點了點頭，“所以你想從我這裡接受委托，是這樣嗎?”

　“沒錯。”

　“那麽，不能與玩家進行直屬關系的雇傭這一點，你怎麽看呢?”程風看向了葉辰。

　“如果楚鈴加入了你們的事務所，接受你們的委托，自然是有違約嫌疑的。”葉辰將雙手交疊在一起，皺著眉說道。

　程風又將目光投向了楚鈴。

　“所以，我沒有打算加入他們的事務所。”楚鈴嘴角微翹，露出了自信的笑容。

　“我並不打算加入他們的事務所，而是單單接受委托，他們將會作為中介人，與我之間是間接關系。而我，與雇主為直接關系，中介人從賞金中進行抽成。”楚鈴有條有理地敘述道。

　文字遊戲，這是楚鈴極為擅長的，當初在與艾爾西斯約定的時候，楚鈴就給自己留下了足夠的余地，卻又不那麽明顯。

　“這件事我需要向師傅確定一下。”葉辰想了一想，最終還是決定詢問艾爾西斯本人。

　葉辰從牛仔褲的空間口袋中拿出了一部老式的黑色翻蓋手機，他的手指在鍵盤上點了幾下，便將手機靠在了耳邊。

　手機微微震動了一下，電話撥通了。

　“師傅，我這裡有事情向您報告一下……”

　葉辰將楚鈴的想法原封不動地轉述給了艾爾西斯。

　葉辰抬起了頭，回應著其他人的目光緩緩開口，“沒有問題，這個計劃可以實行。”

　“喔喔～”楚鈴首先發出了勝利的歡呼。

　“那麽，現在有什麽委托嗎?我希望楚鈴可以立即開始工作。”

　“委托的話……”程風開始翻弄起記錄著委托的本子，“嗯……去女仆咖啡廳代班怎麽樣?”

　……

　“你是故意的吧……”楚鈴微微眯起了眼睛，盯著程風說道。

　“不，我是認真的。”程風頭也不抬的提醒道，“有一點我要提醒你，在我們事務所接下的委托，在完成之前都不能接下一個委托。當然，也不允許放棄委托，有問題嗎?”

　楚鈴望著程風認真的眼睛，深呼了一口氣。

　“沒有問題。”楚鈴堅定地回答道，“工作，是要賭上性命的，對嗎?”

　叮鈴，玻璃門被緩緩地推開了。

　一個穿著淡藍色公主裙的金發蘿莉推開了沉重的玻璃門，闖進了事務所之中。

　她看也不看坐在旁邊的楚鈴他們，徑直地穿過走廊，站在了櫃台前面。

　他喜歡挑戰，在不知不覺中，為了適應戰鬥的他，已經喜歡上了戰鬥。

　“不錯的笑容，至少這能幫助你向前再多走幾步”艾爾西斯微微點了點頭，“那麽能不能講講，結束這個副本之後你打算怎麽做?”

　“結束副本後我依然會以高頻率開始副本，通關副本，將得到的積分去兌換大量的技能卡，提升自己的身體基礎素質，鍛煉戰鬥技能。而且”楚鈴說著看了看自己的袖子，“我的裝備實在也不怎麽樣，至少他越來越不適應高層次作戰了。”

　“那麽關於罪業的問題，你打算怎麽處理?”

　艾爾西斯的問題是那樣的一針見血。

　“我已經解決了自己最大的心魔，之後也能通過‘吞噬’這一招來遏製自己的情緒，防止罪業的侵蝕。我會有意識地操控罪業進行提純，在這期間不斷地提高罪業的契合度，接著穩步前進。”

　“聽起來不錯，楚鈴，對於以前的你來說，這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艾爾西斯強調著‘以前’這兩個字。

　楚鈴皺起了眉頭，他閉上了眼睛開始分析起來，艾爾西斯到底想告訴他什麽。

　以前的我和現在的我的區別?

　力量?艾爾西斯想要說的肯定不是力量。情緒?以前的我也擁有著‘吞噬’的能力，只不過不像現在這樣能主動地調動一部分吞噬能力，但這樣的能力明顯能夠幫助自己穩定罪業的力量，為什麽艾爾西斯卻說對以前的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呢?

　思來想去，楚鈴依然沒有得出結果。

　“果然，你自己並沒有意識到。”艾爾西斯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你作為宿主本身並不能很直觀地察覺到，相對於之前的你而言，你對於罪業的抵抗能力更弱了。”

　更弱了?怎麽可能?

　葉辰作為親眼目睹過楚鈴身上所潛伏著的能力的旁觀者，他自然知道這樣的能力對於罪業的克制能力是多麽強。

　“你現在已經擁有了‘感情’，不是麽。”

　艾爾西斯的聲音如同鍾響一般，在楚鈴的內心裡回蕩著。

　“這讓我對你的觀察回到了起點，擁有了‘感情’的你就像那些普通的實驗品一樣脆弱，盡管你現在能夠控制的罪業侵蝕率更高，但是這也意味著，你對於罪業的抵抗能力，也就僅限於這20%而已。一旦罪業超出了這20%，你將依然面臨被罪業侵蝕的風險。”

　“伊莉絲，那個極為接近神明的存在，也只不過負荷了50%以上的罪業侵蝕率，就被毀滅掉了意識，罪業的侵蝕率越高，罪業所蘊含的能量也就越大，所影響的人就越來越多。”

　“一直以來，你用印象與標簽為每一件事評分，用曾經擁有過的情緒進行模擬，但現在的你不同，盡管你依然與情緒有著極大的隔閡，但哪怕只是一瞬間，情緒也會對你造成影響。在你擁有了情緒以後，罪業對你的威脅性就成倍地增加了。”

　“楚鈴，我希望你不只是考慮一下這麽簡單，不如這樣吧，你不是對技能卡有所需求嗎?我可以給你一本我自己的魔法筆記，上面所記載的魔法遠比技能卡所能帶給你的更多，無論是從珍稀度而言，還是從數量而言，最重要的是，它能幫助你建立你屬於你自己的魔法體系，而不用從技能卡一個個反向推衍，花費大量的時間進行分析。”

　艾爾西斯見楚鈴沒有反應，又繼續誘惑道，“只要你答應完成我的任務，我可以每周親自給你指導解惑，幫助你鍛煉你的戰鬥技巧，乃至專門為你挑選出敵人， www.uukanshu.net 讓你找到自己的弱點。”

　“什麽任務?”楚鈴警惕地盯著艾爾西斯，他隱隱有一種預感，艾爾西斯這家夥一定不會給他什麽好任務。

　“嗯就是一些日常的任務。”艾爾西斯輕描淡寫地說道。

　隱身咒語被主動解除，林凜的身影再次在黑暗中逐漸顯現，他和楚鈴保持著相同的步伐一並行走著。

　楚鈴也不說話，只是一邊仰望星空，一邊哼著熟悉的小調，輕松地漫步著。

　“心情很好嘛。”葉辰看到心情很好的楚鈴，嘴角也微微揚了起來。

　看到自己的弟弟正在回歸那條正確的道路，作為一個普通人活著，葉辰也有些欣慰。

　自己虧欠他的太多，也並沒有辦法一時將所有償還。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