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8章古老爭端

在塞姆裡亞歷史上，曾經有過一場相當轟動的神學辯論，關於「空之女神」的名字的問題。在帝國和其他西大陸國家，這個名字毫無疑問是愛德絲沒錯;但是就在中世紀晚期，一位來自沙漠地帶的神秘先知忽然聲稱，女神派大天使給予了他神啟，包括了世界未來走向，可能經歷的危機，人類應當如何應對，等等。其中，他本人提到女神真正的名字，應當是阿魯夏，代表火焰的力量。

自然，七曜教會無法接受這種異端學說，但是這位先知在中東和近東的沙漠社會中影響力極大，導致了這一理念深入人心，並且在數十年後引起了一場宗教和意識形態方面的大規模戰爭。對於這場戰爭的具體細節不得而知，很可能是教會對相關記載進行了系統性的清理;但是單就結果而言，似乎雙方達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和解。教會允許了當地建設不同於傳統風格的教堂，並且也認可了「阿魯夏」這個名字在當地繼續被人們稱頌和供奉。對外，教會則宣揚，「愛德絲」和「阿魯夏」本質上是同一個人。

海利加曾經通過托馬斯·雷山德了解過這段歷史。作為一個有點危險，有點動搖教會根基的歷史事件，教會對在中東之外的地方三緘其口，主日學校絕不會教這種東西，而和宗教相關的學術研究又是冷門中的冷門——總是遇到史料方面的缺失導致研究無法進行是小事，萬一自己發表的某個結論被教會認定為異端學說可就糟糕了。因此，盡管導力革命以來教會在各方面都放松了管制，但相關的專業仍然不怎麽有人感冒。對於相關話題，即便是可以稱得上是走在最前沿的托馬斯，也基本就隻停留在少數幾個感興趣的人的同好會俱樂部的程度。

當然，這裡姑且拋開身為「星杯騎士團」副長的托馬斯為何對教會歷史上的異端學說如此感興趣這件事吧。卡西姆喊出的這個名字印證了海利加的猜想，此人的確是來自中東地區，有著相當古老傳承的戰士家族的人物。而纏繞在他周身的赤紅和金精之色，便是這種獨特的特征的最直接表現形式了。

圍觀的觀眾很少有機會見識到達人級的武者釋放鬥氣，全力以赴的樣子。他們當中的很多人都陷入了矛盾，處在一種心驚膽戰和躍躍欲試的疊加態當中;底子比較差，或者膽子比較小的人更是發現自己的雙腳似乎不聽使喚;明明打算要稍微往後退遠一點，但卻怎麽都動不了。

卡西姆周身的鬥氣不斷洶湧咆哮，仿佛一頭受傷的巨熊正嘶吼著警告敵人不要靠近，否則自己就會對其飽以老拳;而那朵不斷旋轉、跳躍著的劍花對此卻毫無反應，只是繼續帶著優雅高速的旋轉，朝著卡西姆的前胸刺去！

最終，兩者相撞，發出一聲沉悶但悠長的轟響。卡西姆調轉雙手之力，將這祖先的饋贈和家族傳承下的力量，借由自己鍛煉得純屬的肉體凝聚，匯合，最終構成一道扎在胸前的堅實盾牆;而那劍花卻是悄無聲息地刺入這本該銅牆鐵壁版的要塞，如同蚯蚓在松軟的泥土中愉快地蜿蜒前行，‘切開’一道道防禦而來。

“喝！”卡西姆發出一聲怒吼，伴隨著的則是鬥氣瞬間爆裂開來，發出震耳欲聾的炸裂聲。原本井然有序的十二道劍影被卡西姆一道蠻力終於撕得分離，四分五裂地隨著鬥氣向四周飄散而去。其中絕大多數落在競技場周邊被專門強化過無數次的牆壁上，每一道都在和卡西姆的金紅鬥氣纏鬥後，依舊能在堅硬的合金板面上留下深深的傷痕;而最後那道六點鍾方向的劍影，

則是在卡西姆認命般的眼神中，旋轉著襲向了他的下腹部。這已經是他的極限——即便是自己的奧義都無法做到抹消這道詭異的攻擊。看到劍氣宛如切開一塊豆腐一般地從自己的防禦中撕開口子，卡西姆孤注一擲地決定一力降十會，倒是彈開了大多數攻擊，但代價便是他此時喘著粗氣，搖搖晃晃幾乎無法站穩，也對這最後一道殘留的力量無能為力。

就在劍氣刺入卡西姆腹腔之前，海利加在不久之後打出的第二道劍氣如期而至，以追尾的方式將前一道劍氣斬碎。屬於同一個人的兩種力量發生了小小的糾纏後旋即湮滅，在卡西姆眼前留下一抹刺眼的亮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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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是個有點冒失的人……”在高台上看完了整場戰鬥的玲和菲兩人開始複盤起了這場戰鬥， 主要是關於卡西姆的戰鬥特點和戰力進行的分析，“海利加那招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對吧?”

“嗯……就連萊維都不能每次都成功。”玲點頭，認可了卡西姆的戰鬥力的確不俗，“玲想他大概要比金叔要厲害那麽一點——不過如果是金大叔的話，說不定會更好一點。”

“金先生修習的「泰鬥流」秘法中有不少是增強防禦的吧。”菲想了想，好像是這麽回事，“而他的話……似乎還是以進攻為主要風格的。在防守的情況下做到這種程度已經很不錯了……而且我想他大概也看出來海利加的真實身份了。”

“確實……他明明一開始都拒絕了，但是後面卻又突然轉換態度，變得很認真而且毫無保留的樣子。”玲神情微妙地說道，“雖然我覺得那的確是……用出這種招式，再加上他的外表，別人肯定很容易進行聯想。”

即便卡西姆沒有看報紙的習慣，但關於海利加的消息，總是能夠從不同渠道泄露出去的。作為獵兵的卡西姆對於海利加的政治傾向可能毫無興趣，但一位比他年輕了將近十歲，卻在傳聞中遠比他強的年輕高手，他是不可能無視的。但是話說回來，那些「黑芒街」的地下勢力就算知道了，又能怎麽樣呢?

“海利加發來消息了……他叫我們到外面的酒吧包廂見面。”玲察覺到腰間的導力器發出的聲響，打開來看到了海利加發來的簡訊，“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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