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城。

包十一看著日歷，怔怔地望著上面那個日子——

7月2日。

今天他滿十七歲。

最初一開始的時候，神經病系統就和他說過，他活不過十八歲。

如果說，他沒有報復社會，那麽在接下來的一年時間裡，他就會死去，不知道什麽時候，也不知道是怎麽死的。

還好，他報復了社會。

包十一搖了搖頭，不再想那件恐怖的事，他現在還不用擔心。

即便死神拿著鐮刀在後面一直追他，可是他不能一直活在死神的鐮刀下。

報復社會，依然是要的。

可他不能一直活在報復社會裡，不然那樣的機械般的活著，如同機器一般，瘋狂地交換，生產，再收集，那和死去一樣。

這並不是他想要的活著。

那一場夢告訴他，世人皆苦，活著都不容易，可是活著是多麽美好的一件事。

他也一樣，他現在還活著，還呼吸著，那顆心還在撲通撲通地跳著。

撲通，撲通……

那麽他就應該要好好活著。

……

林歌出門的時候，看見包十一望著日歷發呆，拍了拍包十一的肩膀，說了一句，“生日快樂。”

包十一心情很平靜。

雖然說同樣還是會害怕死亡，不想早死，但是他現在還活著。

“今天我要陪許婉清去書店，你自己一個人好好過生日。”

自己一個人過生日?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這句話，包十一內心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寂寞和荒涼感。

感覺自己又被虐了一次。

……

看著林歌出去和許婉清逛書店，包十一內心感到一陣寂寞空虛冷。

“短命鬼，今天你生日，怎麽樣，要不要生日大禮包?”

包十一聽見腦海裡系統的聲音，想到去年這個時候，系統送上的生日大禮包，他以為會是什麽超豪華的禮物，沒想到最後是神經病系統演唱的《生日快樂歌》。

很顯然，包十一對於這份生日大禮包沒有任何興趣，淡淡地回道:“不用了。”

包十一在想如何治療一下他內心的寂寞和空虛，是不是單身太久了。

“神經病，我如果死了，你是不是也gameover?”

“是啊。”

系統沒明白包十一為什麽問這樣的問題，系統是需要包十一體內的生物電流，如果包十一死了，生物電流也就沒了，系統自然也會停止運行。

這也是為什麽系統一直要包十一抓緊時間報復社會的原因。

“那我就放心了。”

“短命鬼，你放心什麽?”

“放心，我死的時候不會感到孤單，至少還有你陪我一起死。”

系統聽見包十一這話，整個系統陷入沉默，過了許久才幽幽地說道:“短命鬼，你想多了，我才不會和你殉情呢。”

“說了讓你談戀愛，不要注孤生，你不聽，等到死去時，你才後悔莫及。”

……

不要注孤生?

等到死去時，才後悔莫及?

“短命鬼，那個女生不是和你說結婚這件事，那你就不用擔心早戀沒好結果。”

結婚的事?

他現在才十七歲，還沒有到結婚的年齡，可是《山楂樹之戀》裡面的老三，就那樣死去，後面什麽也沒有留下。

那一句“你活著，我就活著”，那個時候包十一也看哭了。

他想自己活著，那就要報復社會，如果說他想要做爺爺，有自己的子孫，那麽他就應該要好好地談以結婚為目的的戀愛。

……

包十一看著日歷，就那樣看著上面的時間，想到自己現在十七歲了，

又想起周媽媽說的那句話，高中就在一起，後面結婚，一直生活到現在。這樣看來，早戀也並不一定都是沒有好結果。

“叮”地一聲，有人給他發短信了。

包十一打開短信一看，周韻發過來的一條短信，“生日快樂，比心，撒浪嘿呦。”

依舊是那比心的表情，可愛俏皮。

看著那表情，看著那條短信，想起了那個人包十一嘴角也不禁浮現出一抹笑容。

可是就算是這樣又如何?

包十一其實非常清楚自己內心的想法，那種想法清晰地刻在他腦子裡，一直反覆出現，沒有別的原因，僅僅是因為他的心在跳動。

他並不是報復社會的機器人。

或許是單身了兩輩子，現在真的開始想要結婚這單身狗的生活，那麽他該如何。

是不是應該要試著談一下戀愛?

可是愛情能殺人，早戀一般而言沒有好結果，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現在還是學生，未成年。

這樣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都冒出來了。

包十一卻沒意識到這些問題的背後都圍繞著一個人。

……

就在包十一腦子裡思緒不斷的時候，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周韻打過來的。

手機另一頭傳來周韻的聲音，“十一，十一，你快出來，往樓下看。”

包十一走出宿舍，只見樓下的周韻綁著馬尾，昂著頭，望著樓上，一隻手拿著手機，另一隻手則是向他揮手。

看著樓下那個人，然後包十一站在原地有一會，就那樣望著樓下的周韻。

樓下的周韻臉上滿是笑容，燦爛的陽光之下，照耀著那一雙眼睛明媚奪目。

那笑容如同盛開的花兒一般。

……

系統那騷浪賤的聲音，很是給力，賣力地蠱惑道:“短命鬼，這個女生真的挺不錯的，你們都親了，這要是不結婚了，不就是耍流氓?她都和你說，會對你這個短命鬼負責。”

“真的，你不是說了要以結婚為目的，那這個女生就挺好的，我覺得你們兩個挺合適的，你報復社會，她報復你。“

“短命鬼，你聽見了沒有?”

“短命鬼……”

包十一沒說話，也沒回答，望著樓下的周韻，他只是聽見了自己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包十一抬頭望了一眼湛藍的天空，還有那燦爛的陽光，他如果沒有見過陽光，或許能接受黑暗。

可如今，太陽照耀，他開始更加向往陽光。

……

“短命鬼，你的心跳速率上升了，體溫也上升了，怎麽辦，短命鬼，你該不會是真的走在死亡的道路上?”

“這是不是死亡的前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