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蛋和大錘兩人腦中皆是短路了數秒。[WWw.SuiMеng.lā
閹刀?那是什麽玩意兒?
稍等一下,莫非是那種專門用來給太監淨身去勢時用的刀具?
“臥槽!”狗蛋下意識地從嘴裡蹦出句髒話,雙手使勁地在衣服上磨蹭起掌心,仿佛上面沾了什麽髒東西。
一想到剛才他還好奇地將這把閹刀拿在手裡把玩,狗蛋的表情瞬間就像吞了翔般,同時胯下微微一涼,兩腿發軟不已。
旁邊大錘的臉色無疑更加精彩,時而鐵青,時而慘白,隨後他猛地捂住嘴巴,衝到屋外大吐特吐起來。
屋外傳來的嘔吐聲相當慘烈,仿佛要把膽汁都給吐乾一般,光是聽著就令人頭皮發麻、胃裡泛酸。
“還好,俺從來沒在大錘家吃過飯!”狗蛋不住拍著胸口,心有戚戚道。
龜龜,雖說並不知情,但拿閹刀來切菜切瓜,這也太秀了吧?
狗蛋默默地替大錘默哀了幾分鍾,如果換做是他得知如此驚悚的事實,他非得把自己的胃給摘出來不可!
實在太惡心人了,與之相比,吃到蒼蠅、蛆蟲什麽的壓根就不足一提!
“無上天尊!貧道同樣深感意外,沒想到竟然會在大山村內遇到如此罕見的東西!”玄微頗為感慨道。
總所周知,古代的宦官在入宮前必須淨身去勢,而專門負責這項工作的,一般分為兩種機構。
一是官辦的,譬如清朝管理后宮事務的內務府下面的“慎刑司”。
另一種則為民間的“職業淨身所”,專門為宮中輸送宦官。裡面的專業執刀淨身師甚至還會被賜授頂戴,在民間頗有名氣。
無論官辦的亦或是民間的,這種將男性“斷子絕孫”的行業多為祖傳手藝,且不少人覺得有損陰德因此頗為反感。
故而,專門用來淨身去勢的閹割刀同樣少有流傳在外,若非玄微曾在一本雜書中讀到過關於閹刀的記敘和圖樣,沒準他還真不知道這把刀的來歷。
“玄微道長,大錘他的毛病莫非就是因為這把閹刀?”狗蛋看著地上的閹刀,背脊略微發毛道。
“須知這一刀下去,便有一人斷子絕孫,從此失去身為男人的尊嚴,可想而知這把刀上沾染了多少怨念和陰氣!常年接觸這把刀,甚至將其當做菜刀來使用,難免會對身體產生一些影響。”玄微緩緩說道。
“難怪大錘他家祖上三代單傳,他又無端地患上那種毛病,原來如此啊!”狗蛋長歎出聲道。
至此,所有的疑惑和謎團皆是水落石出,一切也都說得通了。
不得不說,世間之大,無奇不有,誰能想到這看似普通無奇的事情背後,竟然隱藏著如此細思極恐的真相?
“幸虧這僅僅是一把清朝年間的閹刀,如果時代再長遠一些,刀下沾染的怨念再濃鬱幾分,或許外面那位居士現在也沒機會吐得天昏地暗了。”玄微唏噓道。
狗蛋反應慢了好幾拍,他細想了數秒,這才理解玄微這番話的意思。
可不是嗎,倘若這把閹刀對人體的影響再嚴重些,極有可能大錘家早在三代單傳之前徹底斷了香火,大錘怕是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
“再說得嚴重些,假如這是一把行刑用的鬼頭刀,或者在土匪手中沾染無數鮮血的凶器,沒準這座屋子已經成為一座凶宅了!”玄微沉聲說道。
閹刀畢竟只是淨身去勢,除了某些運氣差的,少有人在刀下喪命,但鬼頭刀下皆為亡魂,論沾染的怨戾之氣,兩者根本無法相提並論。
陽氣虛弱的人但凡接觸下此等凶物,至少落得一場大病,時間稍長些必然家破人亡,繼而淪為凶地!
“玄微道長,您還是說說怎麽處理這把刀吧?”狗蛋打了個寒顫,後怕不已道。
隱隱間,狗蛋心裡卻是產生了一種想要了解世界上那些未知和神秘的渴望。
正如玄微之前所說的,假設這把刀真是殺人無數的凶器,難以想象大錘家會是怎麽個下場。更憋屈的是,因為對這個世界的另一面毫無所知,村子裡沒有人會知道事情的真相,說得難聽些,就連人是怎麽死的都不知道,甚至以後可能還會有其他人重蹈覆轍!
因為玄微的出現,狗蛋現在接觸到了世界另一面的存在,他固然對未知存有畏懼,不過他更不希望自己稀裡糊塗地生老病死。
是的,他想主動去了解,不想繼續當個蒙昧的大眾!
“居士再去廚房拿把刀,這雞冠血還是得取一些才行。”玄微回道。
狗蛋應了一聲,連忙跑去廚房,精挑細選出一把看上去普通無奇的菜刀。
玄微接過菜刀,這次的手感明顯沉重了不少,摸了摸菜刀的刃口,尚且還算鋒利,看來那隻公雞能夠少吃一些苦頭。
“勞煩居士抓住那隻公雞,不要讓它輕易動彈。”玄微吩咐道。
狗蛋挽起袖子,粗壯的臂膀好似鐵鉗般牢牢擒住公雞的雙腿和翅膀,公雞儼然放棄了掙扎,索性閉目等待刀鋒的到來。
玄微的刀法既快又準,眨眼之際便是揮刀劃過公雞鮮紅的雞冠。
嫣紅的雞冠血順著一條細淺的刀口緩緩淌出,低落在玄微手中的瓷碗之中。
公雞瞪大了一雙小眼睛,仿佛有些意外這一刀怎麽不覺得疼痛, 比起之前二哈粗暴無比的拔毛,這一刀實在太溫柔了!
放了約莫有小半碗的血,公冠上的傷口漸漸開始凝血,玄微開口道:“差不多夠了,居士可以把公雞放回去了。”
狗蛋當即松手將公雞放回地面,後者畏畏縮縮地瞅了眼二哈,隨即拍著翅膀連跑帶飛蟲向屋外。
咯咯咯的尖叫聲,猶如在向它的小夥伴們宣泄劫後余生的興奮和喜悅:勞資居然這樣都活下來了,你們敢信?
與此同時,吐到兩腿發軟的大錘挪著虛浮的步子,走進了屋內。
“大錘,你沒事吧?”狗蛋上前攙扶道。..
大錘沒有說話,一切盡在不言中。
“居士待會可以去搞些酸梅,吃下去會好受一些。”玄微說道。
大錘聞言,慘然一笑,沒想到他媳婦還沒機會吃上酸梅,倒是他可以先吃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