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玄微的推測,反過來佐證就變得容易了許多。
不多時,狗蛋便在滑坡地帶中找到了一具掛著幾條女性衣料的白骨。
二哈東挖西刨,竟也從底下翻出一雙繡花鞋。
顯然,玄微的推測距離真相又靠近了一大步,這些土匪確實有四處劫掠婦女上山以供玩樂。
“真是一群畜生!”狗蛋猛地瞪大眼睛,氣憤地怒罵道。
他所發現的那具白骨盆骨之間,赫然有一具略顯迷你的屍骸,而一截鏽蝕的刀刃牢牢地卡在其頭蓋骨之上!
很明顯,土匪們凌辱完這位可憐的孕婦後,還殘忍地用凶器虐殺了她和腹中尚未出世的孩子。
如此毫無人性可言的行徑,令狗蛋這種老實人都恨不得生啖其肉,他的耳邊仿佛回蕩著那位孕婦當時淒慘絕望的哀求與哭喊聲。
“福禍無門,唯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玄微輕聲說道。
是啊,倘若不是那批土匪大肆掠殺婦女,又豈會孕育出濁氣屬性的兩儀蝶,結果在片這大山之中埋葬了自己沾滿無辜鮮血的性命?
狗蛋嗤笑了一聲,之前的怒氣頃刻間消散大半,口中喃喃自語道:“還是蒼天有眼啊!”
“嗷~”二哈衝著玄微的方向交喚了聲,兩爪再度從剛刨開的土坑裡拽出口木箱子。
箱子並不大,看上去也就比古代女子的首飾盒大一號,不過木箱的材質相當之好,被埋在地底下那麽長時間,竟沒有發生絲毫的腐爛。
這不,二哈用爪子輕輕拍拭了兩下,撣掉上面的塵土後,木盒的釉色幾乎煥然如新。
“二哈,你上輩子怕是盜了皇陵的土夫子,損了太多陰德才會投胎成了一頭狼!”狗蛋忍不住吐槽道。
饒是狗蛋如此淳樸老實的糙漢子,此刻都有些想要拐走二哈,靠它挖寶來發家致富。
以二哈的貪吃相,只怕一根香腸就夠收買它了。
如果一根不夠,那就再加一根,隻消二哈真的挖到一件寶貝,哪怕備上一桌滿漢全席那也是賺了啊!
當然,這也就單純幻想一下而已,若非機緣巧合,哪會有那麽多寶物等著人去挖?
再說了,挖出來的東西能說是自己的嗎?土地都是國家的,裡面的東西能歸個人嗎?
一些普通的金銀尚且容易變賣,但拿著幾件文物想出手,要麽被黑市坑死,要麽被“上交”給國家。
狗蛋骨子裡就一老實巴交的莊稼漢,哪裡敢蹚這種渾水,要不起,要不起。
“小灰,你打開盒子看看,俺也挺好奇這麽好看的盒子裡究竟裝著啥玩意。”狗蛋出聲道。
人嘛,都免不了好奇心,就算不能佔有,過個眼癮也成啊!
二哈很是神氣地咧了咧嘴,伸出爪子扒開木盒。
嘩啦~
只見一堆琳琅滿目的美玉從盒子中掉落在地。
潔白無瑕、如同凝脂的白玉麒麟,墨綠中帶著蛇紋的玉鐲,紅似飛霞、晶瑩剔透的瑪瑙手珠,質感通透、亮如琉璃的冰彩玉髓……
狗蛋咽了咽乾澀的嗓子,雖然他認不出這些玉石的名堂,但他可以肯定的是,哪怕將他賣了,也湊不足其中任意一塊的邊邊角角。
待得狗蛋大致地描述了幾塊玉石後,玄微亦是頗為動容道:“如此看來,這夥土匪之前怕不僅僅是尋常官兵而已。”
一度地,玄微懷疑這活官兵就是皇宮或者皇陵的守衛,否則根本不可能搜集到如此之多的珍貴玉石。
“再珍貴的寶物又如何,命沒了,美玉和石頭有什麽區別?”狗蛋唏噓道。
玄微抿嘴一笑,他之所以願意傳授狗蛋本事,且時不時提點幾句,很大程度上便是因為狗蛋這種知足常樂的本心。
“咦,這是什麽?二哈,這玩意也是箱子裡倒出來的嗎?”狗蛋忽然眼前一亮,蹲下身指著地上的某樣物體詢問道。
“嗷!”二哈點了點頭,應聲道。
狗蛋擰了擰眉,頗為疑惑地說道:“這圓圓的是啥玉石,怎麽一邊是白玉,一邊是黑玉?”
聽到狗蛋自說自話的玄微卻是神色一凝,沉聲說道:“居士,你且仔細瞧下,它的表面是否存在一道裂縫?”
狗蛋不疑有他,用腳輕撥了下那奇怪的玉石,橢圓狀的玉石翻滾了幾圈,露出之前貼著地面的那側。
果不其然,上面赫然存在一條細長的裂縫。
以裂縫為界,黑白二色涇渭分明!
“呵!玄微道長,您簡直神了,您怎麽猜到這塊玉石摔碎了?嘖嘖,這麽稀罕的玉石,居然碎了道口子,實在太可惜了!”狗蛋先是驚歎,而後不無惋惜地說道。
玄微笑了笑,饒有趣味地說道:“這並不是玉,而是蛹,蝴蝶的蛹!”
“玄微道長,您真會開玩笑,俺又不是沒見過蝴蝶,蝴蝶的蛹怎麽會是……”狗蛋憨憨地笑道,不過說到一半,他的笑容徹底凝固。
他下意識地朝後退了幾步,臉色刷白,仿佛面前的是一頭洪荒猛獸。
“玄微道長,您,您是說這是那種蝴蝶褪下的蛹?”狗蛋渾身直打擺,哆嗦著說道。
對於兩儀蝶,狗蛋依然留有深刻的陰影。
一想到方才自己嘖嘖稱奇,並為之惋惜不已的“玉石”居然是那種凶物的蛹,狗蛋真想給自己倆嘴巴子!
“作繭自縛啊!”玄微輕歎道。
玄微所說的,並非是兩儀蝶,而是那些土匪。
把兩儀蝶的蛹當做寶物來收藏,這該是誰給的勇氣?
要說這些土匪也挺悲劇,好巧不巧乾得是殺人放火的缺德事,人為營造出了一片瘴氣。
否則的話,任由蛹中的兩儀蝶吸納山林間的微薄靈氣,若乾年後破繭而出的大概率會是自帶清氣屬性的兩儀蝶。
“嗷~”倏地,二哈毫無征兆地栽倒在地,渾身劇烈抽搐,喉中傳出尖利的嘶吼聲。
狗然乍以為二哈是在開玩笑,畢竟這二貨沒少乾這種無聊的惡作劇。
可過了數秒,二哈的眼珠子暴突,身軀更是因為痛苦而掙扎翻滾,這顯然不像是裝出來的。
“玄,玄微道長,二哈怕是不行了!”狗蛋慌亂地大喊道。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