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笛邁步走進大門,抬頭一瞧,就見院子裡很寬敞,四角栽種的全是各種藤蔓,還有一些靈菜,看起來十分嬌嫩,鬱鬱蔥蔥,生機勃勃。
一個身材枯瘦的老者,頭戴鬥笠,彎腰站在田間,正低頭看著地上的禾苗。
秦笛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等著。
過了一會兒,老者轉過身來,抬手招呼道:“秦瓊,你來了?”
秦笛躬身道:“見過師叔祖。”
老者從田間走出來,摘下鬥笠放在牆角,露出花白的頭髮和滿是皺紋的老臉,道:“來這邊坐,陪我老頭子聊聊。”
秦笛眼見對方坐在了一張寬大的藤椅中,於是也走過去坐在了對面。
“秦瓊,有人說你是從靈山上下來的,是嗎?”
秦笛忍不住苦笑:“師叔祖,您老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木須生瞄他一眼,問道:“真話怎麽講,假話又怎麽說?”
他轉頭向周圍看了一眼,壓低了聲音道:“真話是弟子出自死海周邊的金丹宗,但是機緣湊巧,我有一位地仙師傅。至於假話嘛……假話就是……”
說到這裡,他忽然地提高了聲音道:“弟子出自大雪山縹緲峰!”
木須生乾枯的老臉有了點光澤道:“你也是出自金丹宗?沒想到竟然還是本宗弟子!你真有一位地仙老祖做師傅?”
秦笛點點頭:“我師傅是靈山金丹宗五十八代掌門祝仙屛!”
木須生身下的藤椅輕輕搖晃了一下:“這,這……你說這個,老夫也沒有上過靈山,不曉得如今是多少代掌門。算了,咱不說你師傅的事,那都是大人物,連名字都不能提。我聽說你是火修士,憑著仙火燒死了步虛真君,可我從你身上聞到了木靈氣的味道,難道你是木火雙修?”
“是啊,弟子是木火雙系結丹。”
“依我看,你身上的木靈氣超越了火靈氣,已經有些暫時失衡了。”
“嘿嘿,弟子木靈根更強,火靈根偏弱,因此才會這樣。”秦笛可不敢說自己登上聖山,被梧桐樹輸入大量木靈氣的事。
木須生似乎很喜歡八卦,接著問道:“我看你身上氣機流轉,似乎也修煉了青龍訣,卻不知你已經掌握了幾種神通?”
秦笛屈指數了數,道:“四個半!”
木須生有些驚訝:“四個小神通?”
秦笛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是大是小,已經掌握了枯木逢春,春風化雨,枯株朽木,山頹木壞,還有半招呼風喚雨,限於功力不足,難以施展出來。”
木須生十分詫異:“這已經算大神通了。沒想到,你才是金丹第二重,就掌握這麽多法門。真是不簡單!”
秦笛忙道:“哪裡哪裡,弟子純粹是運氣。”
木須生微微一笑,老臉上皺紋略微舒展開來,道:“不過,我聽說你出門對敵,主要靠的是仙火。你重點修煉的木系,反而不如火系旁支。這麽多木系神通,威力都不如一朵仙火,是不是覺得有些難堪?”
秦笛想了想道:“暫時來看,的確如此。請問老祖,木系的殺手鐧究竟在哪裡?”
老實說來,他幾位合道真君師傅師祖之中,沒有一個是木修士,面前見到的木須生算是功力最高的一位,這可是難得請教的機會。
木須生道:“木主少陽,帝出乎震,震卦為木,木屬性謙虛隱遁,所以青帝司春,為百花之神,木系修行的大神通就是行雲化雨,並不需要惡風冷雨,單是和風細雨,就能將人征服,這是一種自然之力,東君愛惜與先春,草澤無人處也新,說的就是這個意思。”
秦笛聽了,心中若有所思,隱約想到了風與太陽的寓言故事。
話說有一天,太陽和風爭論誰更有力量。風說:“當然是我,你看下面那位穿著外套的老人,我打賭可以比你更快地使他把外套脫下來。“說著,風開始用力對著老人吹,希望把老人的外套吹下來。但是它越是用勁吹,老人越是把外套裹得更緊。最後,風吹得實在太累了,太陽便從雲彩後面走出來,暖洋洋地照在老人身上。沒多久,老人就把外套脫下來。
當然,這是一則寓言,講給三歲小朋友聽的。
秦笛心想:“木須生的說法不是沒有道理。或許,木系功法修到最後,來一個‘沾衣欲濕杏花雨’,就能讓敵人繳械投降!換句話說,和風細雨之中有一種醉人的力量,就像我施展的夕陽亂,裡面夾著神識攻擊的法門?”
想到這裡,他禁不住怦然心動,覺得木系功法大有可為。
過了一會兒,木須生又道:“和風細雨之後,還有一招叫作‘淒風冷雨’,接下來還有‘風雨如晦’。春天也不全是陽光明媚。青帝薄怒,就會有淒風冷雨;恚怒則有風雨如晦;暴怒則可能雷電交加……這些都是木修士的大神通,一言可為天下法,不單能呼風喚雨改變環境,還能影響對方的心境,讓敵人陷入其中無以自拔。”
秦笛心想:“這裡面果然夾雜著神識攻擊。淒風冷雨能讓人心碎,風雨如晦讓人迷惘,雷嗔電怒讓人恐懼!哇,都是好東西!也不知啥時候我能掌握這些神通。”
木須生接著道:“木修士的法象多數為是龍,根據功力高低,又分為爬蟲一般的虺龍,初生的虯龍,無角的螭龍,單足的夔龍,會飛的應龍,最高就是青龍,又叫蒼龍。青龍還分兩爪,三爪,四爪,五爪。最高乃是五爪青龍。青龍屬陽,風虎雲龍,龍爭虎鬥,臥虎藏龍,龍騰虎躍,龍馬精神,所以木修士不單有陰柔,還有陽剛的天性。青龍的陽剛就是天雷,雷為龍之象,聲為雷之吼。”
“所以青龍訣修到最後,會練成很多與雷相關的大神通,比如雷嗔電怒,雷電交加,天雷滾滾,雷霆萬裡……”
秦笛聽了,隻覺得眼前豁然開朗!
他手裡拿著青龍訣上中下三卷,下卷之中也提到這些內容,但是因為距離太遠,所以並沒有仔細揣摩。功力不到,看也是白看,看多了只會讓自己心亂。修煉需要腳踏實地,一步一個腳印的往前走。臨淵羨魚,不如退而結網。
但是聽木老祖講起來,還真是讓人心中期待啊。
木須生講到這裡,滿是皺紋的臉上緩緩舒展開來,似乎他自己也跟著激動了:“哈哈,怎麽樣?我們木修士還是有前途的,對不對?所以說,你可不能專注於火修,還要加強木系的修煉才行。”
秦笛連忙躬身致謝:“多謝師叔祖指點。 弟子冒昧的問一句,不知像您老這般,到了步虛階段,能否掌握雷霆之道?”
木須生聞言,臉上的皺紋又堆了起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答道:“理論上可以。但是老夫的法象乃是應龍,而不是青龍,因而精於風雨之道,但對雷霆的領悟就有些弱,所以無法施展雷法。”
秦笛忙道:“請教師叔祖,如何方能修煉出‘和風細雨’以及‘淒風冷雨’的神通?”
木須生笑了笑,道:“你現在功力不足。至少要到元嬰,才能施展出來。但你可以從現在開始感悟那種意境,感悟越深,將來的神通威力越大。”
秦笛心想:“我的功力雖然不夠,神識卻很強。看樣子,我要琢磨新的神識攻擊法門了。”
木須生又道:“既然你已經來到了靈谷山莊,與老夫並肩作戰,多體會幾回風雨之道,對你未來的成長會有好處。”
“多謝老祖教誨。”